第十八章 厲聲警告
一口氣說完,蕭月深深吸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一下子說出這麽多,隻是心裏憋著堵著一股氣,仿佛不吐出來就會憋死似的。
趙陌一臉的震驚、不可置信,仿佛被她那一番話嚇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蕭月看到他的樣子,向來高高在上、霸道無情,偶爾鬼畜的靖王世子居然這樣一副表情,竟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趙陌驀然回神,收回手握成了拳放在身後,沒有蕭月意料中的怒氣,臉上的表情頗有些高深莫測:“離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憑著你這番話,就可以定你的死罪你知道嗎?”
一句話點中蕭月的死穴……頓時眼前飄過無數明清各種文字獄的慘案……記得有一個就是清朝時一人詩中有一句“千秋臣子心,一朝日月天”,隻因日和月合成一個“明”字,便斷定此人反清複明,被淩遲處死,子孫皆坐斬。
天啊,她剛才說的那些,那些火果果的“反|動”言論,就是死十次也不夠啊……
萬惡的封建社會!還我的言論自由!……
蕭月頓時蔫了,她極有眼色的打量趙陌的神情,若是真要治她的罪的話,他大可以現在就一劍劈了她,真要讓她對簿公堂將那番言論公之於眾的話,他作為主子難保不遭到有心者的懷疑攻擊,也沒必要這麽做。
看看趙陌,她忽然“啊”了一聲,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活動了一下,嘿嘿一笑,表情頓時變得諂媚:“嗬嗬,世子,那個,剛剛奴婢是胡亂說的,您大人有大量,什麽也沒聽到對不對?嗬……您就當奴婢胡言亂語說夢話好了……那個……嗚~我真不是故意的撒……”
趙陌依然麵無表情,眼睛危險的眯著,細細打量她,心裏卻著實先為她那一番話感到震驚,又為她這一番無賴的“表演”感到好笑,剛才還在義氣幹雲的怒斥他,現在就成了這樣一副無賴的樣子。(oho,咱們的世子大人是不會理解一個現代靈魂的“能屈能伸”滴~)
他活動活動手腕,將戴著的護腕摘下來拿在手裏,看看,斜眼瞄向蕭月:“這麽說——剛剛是我的幻覺?那些什麽‘壓榨剝削’、‘推翻統治’也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嗚~她錯了成不?“大爺,您是爺,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哼,”趙陌冷笑,探究的目光看向蕭月:“不過我很想知道,離月,這些想法你都是從哪來的?”
“……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趙陌挑眉:“說實話的話,可以考慮饒恕你。”
“呢個……實話就是……那都是世子大人您的幻覺……其實剛才我什麽都沒說……嘿嘿。”
“嗯,”趙陌似笑非笑的點頭:“那假話呢?”
“假話就是……我聽別人說的,加上自己的理解、總結……”
“能耐了離月,”趙陌表情認真,甩甩手裏的護腕,說的似真似假:“不錯,真長本事了……”
不過蕭月怎麽聽怎麽像說反話,就差抱頭跪地求饒了:“嗚……世子大人,您就當什麽都沒聽到……饒了小人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那些想法到底是怎麽來的,”趙陌無視蕭月的求饒,突然麵色冷厲語氣冰冷隱含煞氣:“不過,你最好把那些都忘了,一幹二淨半點都不許留下,以後也不能再有任何類似的想法!更不能在任何人麵前再說一個字!”
蕭月心底猛然一顫,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聽到了沒有!”趙陌厲聲問道。
“聽、聽到了……”
“你最好給我記牢了!”趙陌猛的伸手捏住蕭月的下巴,目光逼視著她:“記得牢牢的,永遠不許再提!”
“知道了!”蕭月齜牙吼道,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憋悶。
“哼,”趙陌甩開她,意味深長的又警告了一句:“聰明人才能活的長遠……”
蕭月沉默著站到一邊,無聲的鬱悶……
她當然知道趙陌說的都是對的,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要接受屬於這裏的社會製度,曆史本就該沿著它原有的軌跡前進,她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想法放到這裏來,本來就是個錯誤……
在這裏,皇權至上,即使那些被視為亂民的流民,恐怕也是深信不疑的這麽認為……
剛才八成是因為她一時激憤,大腦短路,才說出那些話來罷了。
青硯回來時明顯的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眼神不停的偷偷在兩人之間來回睃視,直到被蕭月發現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老實下來,朝蕭月憨憨一笑。
金陵城的城門已經打開,一隊官兵將捉到的流民向西北方向押去,剩下的則清理現場。直到收拾的差不多了,趙陌才翻身上馬,朝蕭月伸手:“上來吧,咱們也該回城了!”
兩騎馬風馳電掣般躍出山丘,來到官道上,向著城門方向奔去。
灼熱的風裏夾雜著血腥氣息,蕭月聞著有些不適,待快到城門前時血腥氣味更濃了,下意識放緩放輕了呼吸,蕭月憋得臉色漲紅,忽然一條帶著薄荷氣味的絲帕蒙在了蕭月口鼻上,呼吸頓時一鬆,她心裏微動,伸手按住絲帕,對著身後之人輕聲道:“多謝世子。”
趙陌沒有回應,隻是甩了甩馬鞭喝了一聲“駕!”,馬兒猛的加速,蕭月頓時身子不穩向後仰去,整個陷進了趙陌的懷裏。
與此同時耳邊清晰的傳來趙陌的輕笑聲。
蕭月忙挺直身子,竟覺得心下有些慌亂,她想說點什麽來掩飾此時的尷尬,心頭卻亂糟糟的,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隻好隨便扯了個話題:“世子的手帕怎麽是薄荷味的?”
“你不喜歡?”身後少年的聲音清越、飛揚。
“唔,還好,淡淡的薄荷味是挺好聞的,不過太濃烈的話反而適得其反,讓人覺得難受了。”蕭月隨口說道。
“就像人和人之間的距離。”趙陌接口道。
“啊?”
“所以孔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是有幾分道理的。”
“……啊?!”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不過隨口那麽說了一句,他哪來的那麽多感想?
“嗬,”趙陌卻不解釋,勒住馬韁,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在地上彈了兩下才停下,城門,已近在眼前。
蕭月抬頭,視線忽然定住,身體猛的一僵,繼而不受控製的慢慢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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