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我被當成了拍花賊
「他們,哼!小夥子,你是不知道哇,美國人最怕死,他們用的是什麼玩意?再看看咱們志願軍用的是什麼玩意?我們繳獲過美國人的武器,那傢伙,真好啊,如果這種武器放在咱們*人手裡,早就把美國人打下海去啦!……喲,小夥子,你到貴州做什麼事啦!」
「旅遊!」
「啊,旅遊,好,好,你準備去哪裡玩玩啊!」
「黃果樹吧,大伯!」
「哦,我們這輛車正好路過黃果樹!」
「……」
嘀,嘀,嘀,……
一群黑毛驢咴咴亂叫著,毫無軼序地漫步在公路中央,斷然擋住了汽車的去路,司機將脖子探出窗外,氣咻咻地喝斥著趕驢人:「喂,你這是怎麼搞的啊?快點把毛驢趕開!」
「駕馭」在司機及乘客的嘟噥聲中,趕驢人將很不聽話的毛驢驅向路邊,而毛驢則沖著車上的人們伸著長脖子,非常討厭地怪叫著:「嗚唷,嗯啊!」
「嘿嘿,」我沖著老乘務員打趣道:「貴州的毛驢非常有名啊!」
「哦,」老乘務員則不以為然,「就是小毛驢唄,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啊,我咋沒看出特別啊!」
「大伯,有一句成語典故與貴州的毛驢有關:黔驢技窮!」
「嗚唷,嗯啊!」一頭小毛驢突然躲過趕驢人的皮鞭,嗯呀、嗯呀地跳躍到汽車旁,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人們,司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拍打著小毛驢的腦袋瓜:「滾開,討厭的傢伙!」
「嗨,」望著滿公路亂竄的黑毛驢,老乘務員嘀咕道:「這些日子以來,也不知颳了股什麼風,公路兩旁的寨子里都倒騰起毛驢來,」老乘務員手指著路邊的趕驢人,「這些驢販子,從寨子里弄來小毛驢,趕到外省,高價出售!聽說賺了好多錢啊。」
「哦,」我笑道:「天上龍肉,地下驢肉么,現在時興吃驢肉,所以,毛驢貨源緊張,價格當然高啦!」
嘎吱,汽車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叫,又哧地竄出一股黑煙,癱卧在公路邊一動也動彈不得了:「他媽的,這個喪門星,」司機惡毒地咒罵著黑毛驢,不得不跳下汽車,他彎腰瞅了瞅底盤:「完了,又壞了!唉!」
司機鑽到車下罵罵咧咧地檢修起來,人們三三倆倆地走下了汽車,或是買水喝,或是尋找小解的地方。我也跳下汽車,發現附近有一座山寨,便欲走進去採風問俗,剛剛走到村口,一塊破舊的、七裂八瓣的木牌子豁然橫在眼前,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錯別字以及隨心所欲的簡化字:村裡有瘋狗,外人莫入,咬傷概不負責!
「這叫什麼道理?」我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不服氣地走進村寨:「哼,明知寨有狗,偏向狗寨行!」
寨子里靜得出奇,甚至有些可怖,時爾傳來幾聲雞鳴,時爾又響起蠢豬的哼哼聲,我端起相機,對準一棟棟農舍咔嚓咔嚓地按動著快門。
「哎喲,」追趕汽車的破衣少女與另外兩個女子意外地出現在鏡頭前,少女也發現了我,「哎喲」驚叫一聲,慌慌張張地逃進小巷子里,另外兩個年齡稍大的女子則獃獃地站立著,見我走來,嗬嗬地憨笑著:「嗬嗬,嗬嗬,」
「大姐,」我放下相機,走向女子:「你們好啊!」話音未落,兩個女子又是嗬嗬一笑,突然轉過身去,嘩地消失在小巷子里,屁股蛋上均打著與褲子顏色炯異的大布丁。
「哦呵呵,哦呵呵,哦呵呵,」
一群衣著不整、赤著雙腿的兒童唧唧喳喳地跑出小巷,遠遠地看見我,紛紛停下腳步,無比機警地盯視著我,我面帶微笑地走上前去,掏出一把糖果來:「小朋友,請吃糖!」
「不要,不要,」孩子們面色冷漠,充滿敵意地向後退卻著,沒有一個孩子肯伸出手來,接受我的糖果:「不要,不要!」
「你要幹什麼?」我正欲給可愛的兒童們拍幾張照片,身後突然嘈雜起來,並且響起一陣可怕的怒喝聲:「抓住這個拍花賊!」
「啊,你們?」我轉過身去,立刻驚出一身的冷汗,只見小巷口聚滿了手執鍬鎬的寨民,憤怒的目光咄咄地逼視著我,一步一步地向我湧來:「拍花賊!看你往哪跑!」
「這,這?」我被寨民們團團包圍住,旅行袋被沒收了,相機也被繳獲了,手中的糖果成為鐵的罪證,我反覆地解釋著:「老鄉,我不是什麼拍花賊!我是旅遊的,出於好奇進入貴寨,我只是想拍拍照,沒有任何惡意啊!」
「少廢話,」一個頗像寨主的老者沖我吼道:「我們早就注意你了,你對寨口的警告毫不理會,未經允許,擅自闖進寨子里,剛才,你還對幾個女人打起了歪主意,」
「嗨嗨,」我苦笑道:「大伯,誤會了,完全誤會了!」
寨民們可不認為這是誤會,不可動搖地把我當成了偷拐兒童的「拍花賊!」如果不是老乘務員以及好心的乘客及時趕到,我將被怒不可遏的寨民們打得頭破血流、滿地找牙,當然,我身上還藏著兩把手槍,但是開槍總是下策,那樣我又得逃亡。
那個年長的寨主向老乘務員控訴道:「最近幾個月以來,寨子里總是丟人,不是小媳婦被人販子拐跑了,就是小孩子被拍花賊給拍走了,到現在,已經丟失了五、六個漂亮姑娘和兩個小孩子。
拍花賊使用的手段,就是先給小孩子糖吃,孩子一吃下去,就迷乎了,拍花賊拍拍孩子的*,讓孩子往哪走,孩子就往哪走!」
無論老乘務員以及乘客們怎樣幫我辯解,寨民們就是不肯放過我,無奈,老乘務員欲找當地派出所出面解決此事,遭到老寨主的斷然拒絕,並且鄭重宣布:老乘務員以及乘客們為不受歡迎的人,如果知趣,立刻從寨子里滾出去,而我,將會受到山寨公正的審判,至於是不是拍花賊,他們自有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