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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吃官司也要有文化

  20世紀80年代以來,吸毒在全世界日趨泛濫,毒品走私日益嚴重。毒品的泛濫直接危害人民的身心健康,並給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帶來巨大威脅。日趨嚴重的毒品問題已成為全球性的災難,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國家和地區能夠擺脫毒品之害。由販毒、吸毒誘發的盜竊、搶劫、詐騙、賣`淫和各種惡性暴力犯罪嚴重危害著許多國家和地區的治安秩序。有些地方,販毒、恐怖、黑社會三位一體,已構成破壞國家穩定的因素。面對這一嚴峻形勢,1987年6月12日至26日,聯合國在維也納召開有138個國家的3000多名代表參加的麻醉品濫用和非法販運問題部長級會議。會議提出了「愛生命,不吸毒」的口號。與會代表一致同意將每年6月26日定為「國際禁毒日」,以引起世界各國對毒品問題的重視,號召全球人民共同來抵禦毒品的危害。同年12月,第42屆聯合國大會通過決議,決定把每年的6月26日定為「反麻醉品的濫用和非法販運國際日」(即「國際禁毒日」)。


  我回想著在新收犯監獄的製作黑板報的步驟,跟張斌要了一瓶墨汁,開始將黑板重新漆一遍。


  小孫隊長留下來看著我們,他從隊部走出來,饒有興趣地看我用黑體字在黑板上寫下:「遠離毒品危害、珍愛新生機遇」,一排通欄大字,看上去震撼淋漓!


  我開始用廣告色在整個黑板的三分之一大小的版面,畫了一個抽象的扭曲了的人,在仰面向天吶喊,旁邊是一支滴血的注射器。


  孫隊長說道:「何生啊,你學過美術?」


  我一邊仔細認真地畫著,一邊答道:「沒有,就是個人愛好。」其是我真的學過,那還是很小的時候,在林海,爸爸媽媽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就送我去市少年宮學習美術,上初中的時候,我當上了班級的美術科代表,在全市少年書法繪畫大獎賽中獲得了素描組第二名、書法組第三名的好成績。


  小孫隊長說道:「就憑這一行大字和這一副畫,第一名應該沒有問題了,好好弄,小字部分也很重要!」


  我點下頭,心說:小字是我的強項,只能是錦上添花啊!


  在監獄裡面,黑板報是個很重要的宣傳手段,每個月都有一個主題,現在是六月份,主題就是禁毒。我還是在上中學的時候,我的美術老師講過,黑板報一定要主題突出、言簡意賅,有時可以之畫一副宣傳畫,配上一句標語口號就可以了,這樣人們遠遠看來一目了然,具有視覺衝擊力。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畫一幅看上去很大的圖的原因,張斌站在旁邊也連連稱讚。


  做黑板報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很快一下午的時間過去,我的傑作也全部完成,我自己退後看著,哇噻!我太佩服我自己了,絕對是超水平發揮!


  張斌看到飯車來了,連忙喊我把做好的黑板報抬到隊部外面的門旁,這樣無論是收工的犯人還是隊長都可以一眼就看到這個極具視覺衝擊力的黑板報了。


  晚上大家收工回來,都被隊部門口擺放的黑板報鎮住了,都在議論:「這是新來的大學生何生畫的,真漂亮啊!」「看看,還是人家有文化的,吃官司都吃香!」「就是啊,洋差啊!咱在車間拚死幹活,趕不上人家畫個黑板報!」「就是啊,大組長肯定是他的了……」


  我和張斌在院子裡面聽得很真切,常力跑進來當*給了我一拳道:「行啊,你小子!咱中隊幾個老大都在外面誇你吶!」


  我笑了下道:「快去洗洗吧,馬上開飯了!」


  這時李中進了院子,看著亂鬨哄的一院子剛剛收工的犯人喊道:「全都進監房!吃飯,今天晚上總廠大課教育!快點!」


  張斌也開始喊道:「進監房了!進監房了!」


  我們就全都進了監房吃飯,晚上的菜叫做母子相依,據說是皖南名菜,就是豆芽炒豆子,一點油水都沒有,很難吃。我拿出一個鐵盒的魚罐頭,用罐頭上的鑰匙打開,裡面是沙丁魚,我挖了一大條給王勝,又分了些給常力,剩下的湯湯水水往自己的飯缽裡面一到,拌著飯吃了下去。


  吃完飯開封十分鐘,大家衝出去洗碗。自從我有了香煙,洗碗這種事早已經被常力包了,我坐在監房裡面拿出一個白搪瓷杯子,抓了把天湖名茶,這也是開大帳開的,只賣這一種茶葉,但是很好喝。


  宋剛馬上提起熱水瓶給我把茶葉泡上,弄得我就好像監房裡面的老大一樣,反倒是王勝現在已經沒人拿他當回事了,開始半開玩笑地挖苦他了。


  很快就關封了,電視機亮了,監房裡面的電視機,開關自己是無法控制的,也不能調台,都在隊部控制,現在七點鐘,隊部讓我們看的是央視一套的新聞聯播。在裡面,看什麼都新鮮,新聞聯播也覺得好看,那裡面的鏡頭畢竟也是外面自由的世界。


  張斌在外面值班,當個內務大組長,除了不用干車間裡面的勞役以外,其實也沒啥其他的舒服之處。我們在車間裡面勞累一天回來,可以在監房裡面相對隨便一些,他和小勞動兩個卻要在我們持完晚飯後把整個院子和大廁所打掃一遍,然後就在院子裡面值班,一直要到九點鐘晚點名的時候,老殘隊的夜值班犯上崗。


  張斌趴在我們監房的窗口叫我,我湊了過去,張斌小聲說:「總廠來人了,在隊部,剛剛我聽到兩句,說是準備把咱這塊黑板報拉到總廠去!」


  我疑惑地問道:「老聽你們說啥『總廠』,這總廠到底是個啥?」


  張斌瞪了我一眼道:「都來了快兩個月了,總廠都不知道,就是嶺南監獄機關所在地,設在一大隊,離這裡挺遠的,要翻過那邊的一座山。」


  我說:「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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