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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情緣孽債

  馬哥說道:「為什麼啊,不是幹得好好的嗎?不幹這個你找到別的工作了?」其實,只要是在夜場混過的小姑娘,你再讓她朝九晚五過那種打工的生活,一個月下來拿的錢也許還沒有出一個台的多,她們是無法忍受的,當上小姐就無法上岸了,因為只要想得開,這種有吃有喝有玩還拿錢的夜生活是其他工作無法替代的。


  我曾經見到過太多這樣的小姐,就喜歡晝伏夜出,把自己千金難買的大好青春年華就這樣荒廢在紙醉金迷的頹廢無度之中。


  *突然對馬哥說:「馬哥,你養了我吧!我很好養的,我一天有十塊錢就夠吃飯的了,在給我點零花錢買化妝品和衣服就行了,好不好?」


  馬哥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他有些沒轉過彎來,這算什麼啊?


  *接著說道:「馬哥,你知道我是不適合在那種地方坐小姐的,每天晚上要忍受不同的男人在我的*上下亂摸亂摳,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長相干凈的也就算了,還有好些髒兮兮的傢伙,還有好些幾十歲的老頭子,他們上來就把臟手伸進去,我卻還得笑臉相迎,他們還強行親我、有的還變態……」*說著就哭了出來。


  馬哥被嚇到了,他沒想到這小姑娘做小姐要忍受這樣的痛苦,其實,她就是還沒有過了心裡純潔這一關,這些做為一個坐台的小姐根本不算什麼,這就是最起碼的工作內容,不然那些泡K房的男人憑什麼一個晚上就給你兩百五百的小費吶!


  *幾乎在哭著說:「這幾天老是有客人要求我出台(就是帶出去開房),我說什麼也不幹,結果媽媽桑也很不高興,馬哥,我真的干不下去了,嗚嗚。」


  馬哥左右看看,說道:「小點聲,別哭啊,那就別去了先。」


  *滿臉的梨花帶雨,馬哥就很心疼,伸手拿了檯面上精緻的紙抽盒遞給她,*便心底覺得暖暖的,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就哽咽著說道:「馬哥,你是好人,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樣,有時看你挺凶的,還有點怕你,但是和你相處時間長了,就覺得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聽到這裡我笑了,說道:「沒想到,馬哥在外面泡妞還真有一套,我聽著都快起雞皮疙瘩了!」


  老馬說道:「靠!當時我是真的喜歡*,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說:「得了,我想象的哪樣了?接著講吧,花錢泡小姐你不碰她,鬼才相信!你也算流氓?」


  老馬說道:「得得,不信拉倒,俺還不講了。」


  我笑了道:「別別,我信我信,借著講吧,反正也睡不著,求你了馬哥,我挺感動的,真的,真的。」


  馬哥就借著講了下去。


  那天兩個人在玫瑰茶坊坐了一個晚上,半夜的時候,兩個人從茶坊出來,*說:「馬哥,今晚,我跟你走吧,你帶我去哪裡都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小姑娘主動獻身的暗示,馬哥可不想乘人之危,他便推脫說晚上有事,你不回家,家裡人該著急了之類的話勸*回家。


  *卻說:「馬哥,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我沒有家,我住在舅媽家裡,父母都在外地,舅媽家裡很窮,對我一點都不好,我不想回那個家了。」馬哥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個返城子女,當時上海有個政策,早年運動的時候下到外地鄉下或者邊疆的,已經在外地落戶,至今沒有返城回到上海的,家裡的子女可以返城,只要上海有親屬,便可以落戶。就這樣,產生了一大批寄住在親屬家裡的孩子,這些孩子多半成了被寄宿家庭的負擔而不受歡迎。


  上海是個非常現實的城市,現實得六親不認。


  馬哥說:「這樣啊,那我先幫你開個房吧,明天我再去幫你租房子。」


  *聽了好高興,撲上來摟住馬哥的脖子,在他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馬哥突然就覺得很幸福,就摟著小鳥依人般的*去他那個市場附近的一個旅店開了間標房,裡面有些簡陋,但是乾淨,馬哥就說:「今晚你先在這裡將就一下,明天我來找你,我們去中介看房子,太晚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


  *對馬哥執意要走感到意外,在夜巴黎,有多少男人想要上她啊,可是這個馬哥,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了,他卻不要,這究竟是為什麼吶?


  她滿眼疑惑地目送馬哥走掉了,關好房門,竟然一夜未眠,她滿腦子都是馬哥的影子,她覺得跟了馬哥,是對的。


  其實在夜場討生活的小姐們心底里都有一個奢望,那就是幻想著能夠遇到一個有鈔票的好男人,然後被這好男人包養,不再過那種天天被不同的男人輕薄的日子,儘管這幻想不太現實,她們也清楚,來夜場尋歡的有錢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好男人會來這種地方嗎?儘管這些道理她們比誰都清楚,但卻還是心存幻想,*幸福地把自己包裹在乾淨的白棉布被子里,心裡在想,自己的命好,遇到了馬哥這樣的好男人,就關她連馬哥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這是職業規矩,小姐不可以主動詢問客人的身份,包括姓名家庭,這些都不能涉及,這樣才會長遠。馬哥是幹什麼的吶?看上去好有鈔票的樣子,有一次馬哥玩得高興,就在包房裡面用新版一百元的鈔票疊千紙鶴,疊了十幾支,走的時候小費照付,還把這些「錢紙鶴」都送給了她。


  於是她好多天都沒有坐台,說自己*不舒服,其實她是在靠那些千紙鶴活著,沒錢了,就拆開一張,很長時間過去了,只剩下最後一隻了,她捨不得再拆,這可是馬哥親手摺疊的送給她的呀,她把這隻千紙鶴藏在了自己手機的塑料夾殼裡,一分錢都沒有了也捨不得拆掉,只好硬著頭皮再去坐台。


  她不再想了,不管馬哥是幹什麼的,哪怕他是賣毒品的自己都會跟他一輩子,憑她的直覺,憑她斷斷續續幹了一年多的坐台小姐對男人的認識,她覺得自己不會看錯,這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第二天一早,馬哥就來了,現實帶她去吃了早點,接著兩個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到處去房屋中介找合適的房子,看了三處之後,終於找到一處一室半的公寓房,裡面設施齊全,一個溫馨的小廳,裡面是個小卧室,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佔據了幾乎整個卧室。


  這間房的月租價是三千每月,在當時算很貴的了,馬哥看到*喜歡,當場就拍板租下了,一下子就付了一年的房租,加上押金一共是三萬九千塊,馬哥眼都沒眨一下,從鼓鼓囊囊的手包裡面一下子拿出四打現金,抽出一千塊,扔給*說:「這個先給你,看看卻什麼日用品自己去買吧,我還得上班去,晚上來早你吃飯。」說完把公寓的鑰匙交給*就急忙走了。


  我聽到這裡有些驚訝了,我忍不住還是插嘴了,說道:「不會吧,為了一個小姑娘,一下子拍出去四萬!你錢多燒的吧?還不碰人家,馬哥,你雷鋒轉世吧?咋想的,說說啊?」


  馬哥還沉浸在他的幸福回憶裡面,被我這一打岔,弄得情緒全無,嘟囔了一句:「我要再給你講一個字,我隨你姓!睡覺!」說完轉過身去,用被子把頭蒙了,任憑我在他身後怎麼鼓搗,就是不轉過來了。


  我便覺得無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實際上馬哥的故事讓我有了共鳴,我想起了瑤瑤,我的上海老婆瑤瑤,她是否還住在我為她租的那個小區住宅裡面吶?也許,她早就不在那邊了,她現在還好嗎,身邊是否已經有了如我一樣疼愛她的男朋友吶?

  閉上眼睛,瑤瑤甜美的笑靨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忽而卻又變成了嗔怪,忽而轉身遠去,不再理我……


  半夜裡,我被噩夢驚醒,一張張熟悉的女人的面孔在我的眼前走馬燈似的轉來轉去,好多我甚至都叫不上名字了,她們一個個變成血口利齒的惡鬼,撲向我!撲向我!


  我大叫著驚醒了,滿頭渾身的大汗淋漓,我的嘴唇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大泡,頭象撕裂般的疼痛,孽債啊!我欠下了無數情緣孽債!我死後,一定會被剝皮下油鍋的。


  我不敢閉上眼睛,直直地盯著棚頂那盞永遠都不曾熄滅的長明燈,眼前慢慢變幻出無數閃閃的金星,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暈死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能夠醒來,據說他們喊來了沒屁事,沒屁事一量我的體溫,四十一度多!我整個人就像泡在水裡,虛脫得流汗不止,渾身發冷,打起了擺子。


  沒屁事給我連續打了兩針,叫來外面的兩個勞動,把我直接抬到禁閉室去了,在此過程中,我一直都是半混半醒的狀態。他們在禁閉室的地板上鋪了厚厚的毛毯,把我平躺在上面,旁邊支起來吊瓶架,給我的手背紮上了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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