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丁依依見人那麽多,牽著愛德華的手主動放開,對方也不勉強,上前吩咐管家去幫那個一同回來的女人定去中國的飛機票。
她一直知道葉念墨站在自己的身後,孤獨得好像雕塑一眼,她終於轉身,將被頭發吹亂的頭發拂到耳後,“我談戀愛了。”
他沒有回應,隻是眼神悲傷的看著他,身上來不及換下的襯衫還帶著同在日本的記憶。
丁依依見他沒有回話,下意識繼續道:“這下你該死心了吧,我不是丁依依,而是Emily,我會有一段新的生活。”
“為什麽極力想要撇開過去?”葉念墨忽然問道,卻又不等她回答,而是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子和她平視,“我什麽時候說過把你當成丁依依了?你這小腦袋瓜子能不能記點事情?”
她後退一步,“你就是把我當成丁依依!”
“你啊!”他歎息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Emily,你願意讓我重新追求你嗎?”
丁依依沒有想到他直接說了出來,嚇得繼續往後退了一步,耳邊轟鳴著,好像在坐飛機一樣。
愛德華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風把他的襯衫吹得略微有些鼓動,而他的神情卻帶著一絲悲傷。
“反正我不會答應你。”丁依依強迫自己恢複雲淡風輕的樣子,轉身就看到了愛德華。
“愛德華!”她叫了一聲,隨後跑到他身邊主動牽起他的手,“我們走。”
愛德華順著她的拉扯朝前麵走去,身後傳來低沉的,帶著宣告的男人聲音,“我暫時把她寄放在你那裏。”
他停住腳步,轉頭看同樣停住腳步的丁依依,隨後握緊了手裏柔軟的小手,大步流星的離開。
愛德華並沒有把丁依依帶去城堡,而是去了之前兩人一直呆著的公寓。
在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賣花的孩子,丁依依和對方開心的抱著轉著圈圈。
“這個給你。”孩子主動把籃子裏一束玫瑰花遞給她,“歡迎回來。”
丁依依親昵的摸摸她細軟的頭發,“謝謝你,對了,我有給你帶禮物啦。”
她轉身屋子裏跑去,然後把隨身的行李打開,在裏麵翻找著,明信片被壓在箱子最後麵。
當初這些東西還是她半路再跑回旅館拿的,為此還把愛德華緊張得不行。
抽出一張明信片,一個護身符掉了下來,三角形的黃色護身符掉落在她的腳邊,她撿起來,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什麽時候有的呢?”她奇怪的翻著護身符,卻忽然想起在花名冊上葉念墨的名字,他去寺廟是為自己求護身符?
歎了口氣,她把護身符重新塞回到箱子裏的最深處,然後拿著明信片走了出去。
賣花的孩子拿著明信片高興的走了,愛德華跟在她身後走進屋內,神情嚴肅的看著她。
丁依依知道他在想什麽,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般的東看看西看看,嘴裏一邊道:“哎呀呀,家裏還是沒有變呢。”
忽然麵前揚起一個掌心,愛德華神情嚴肅,“禮物。”
他的表情很嚴肅,好像不是在討要禮物,而是在教育孩子,丁依依笑嘻嘻的把一張紙遞給他,“我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你。”
他打開紙張,上麵畫的是一枚戒指,楓葉形狀的戒指還能看出功底,隻不過線條依舊有些硬。
“怎麽樣,這是我第一張作品,我把它送給你。”丁依依依偎在他身邊甜滋滋的說道。
愛德華握緊手裏的紙張,嚴肅道:“圓圈不夠圓。”
她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內心感歎道,或許這種平淡的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吧。
之後半個月,她再也沒有看到過葉念墨,而有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和愛德華是不是在談戀愛。
對方太冷靜了,盡管兩人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他對她始終和以前一樣,總是喜歡幫她安排好一切,會教育她,會很貼心的關心她。
早飯的時候,她準時被他叫醒,讓她多睡一個小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但是早餐卻一定要兩人一起吃。
她坐在椅子上,把頭靠在桌子上,“我好困啊,”
“要有坐姿,你這樣子對脊椎不好。”愛德華嚴肅道,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熱牛奶,“昨天晚上很晚才睡?”
丁依依立刻清醒了,還記得自己上次通宵在被窩裏看平板被愛德華抓住結果教育了半宿,她急忙搖頭,“沒有,就是沒有睡飽。”
看她確實是懨懨的樣子,愛德華忍不住開口,“那你等會再回去睡一覺吧,今天我要出去踩景。”
“我會想你的!”丁依依雙手交握,笑嘻嘻的看著他。
愛德華瞥了她一眼,臉色嚴肅的點點頭,“我也是。”
吃完早餐,他就扛著攝像機出門了,丁依依站在陽台看著他駕車離開,然後歎了口氣回到屋子。
她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看著電視,電視裏的男人和女人有著轟轟烈烈愛情,女人為了找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而上了戰場,最後男人又因為女人甘願放棄自己的功勳回到和女人相識的小鎮上。
桌上的電話響起,她往牆上的時鍾看去,才發現已經是正午時分,而打來電話的自然是愛德華。
“吃飯了嗎?”
“還沒呢,看電視看過了,立刻就去吃。”
“不許忘了,這樣對胃不好。”
“恩。”
電話掛斷,丁依依把話筒扣好,這就是她和愛德華的相處模式,永遠這麽相敬如賓,他就算在外出也會惦記著自己到底有沒有吃飯。
草草的給自己弄了一個三明治,她吃完後已經是下午,於是拿上包袋去插畫班。
屋外陽光還帶著溫暖的觸感,但是因為有風,所以並不會特別的粘稠,她開車停在一旁,接著下車往不遠處一棟屋子走去。
不遠處,熟悉而陌生的男人靜靜的站在一棵香樟樹下看著她。
他沒有變,依舊穿著嚴謹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神裏總是帶著並不讓人反感的探究。
“下午好,Emily小姐。”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就好像用小提琴拉出的C大調。
丁依依內心的詫異逐漸沉澱,她報以微笑,“下午好,葉念墨先生。”
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徑朝著自己要去的目的地走去,過了一會兒後她轉身,“葉念墨先生,請問你要跟著我跟多久呢?”
“Emily小姐,請問這是什麽?”葉念墨向下指了指,神色淡然。
丁依依低頭一看,奇怪說道:“馬路啊。”
她說完立刻就懂了,對方不就是說這是馬路每一個人都能走的意思嗎?
“好吧,你走,我跑!”她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氣,撒腿就往目的地跑了起來,沒有幾步就氣喘籲籲的停下來,往後一看,對方正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頭。
“我為什麽要跑?這可是馬路,我也有份走的!”她憤憤不平的想著,又放慢了腳步。
走到插花班她已經是滿頭大汗,從窗戶看去已經不見人影了,她把視線挪回來,低頭去擺弄自己麵前的花束。
“同學們,因為我要出差三天,索性找到了另外一位老師代課,這位老師非常棒哦。”一直教插畫的女人拍著手道,一個身影慢悠悠的走進來。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代課老師。”葉念墨站定,目光在全場掃視了一圈,落在丁依依身上的視線也比較久。
女老師介紹完便道:“好了同學們,我要去趕飛機了,希望你們相處得愉快。”
現場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見到那麽帥氣的中國男人都有點心猿意馬,就連手裏的都不擺弄了,一直追著葉念墨問問題。
“你是中國人嗎?”
葉念墨隨手拿著一支玫瑰擺弄著,“是。”
“那中國男人長得都像你這麽帥嗎?”另外一個女人有些羞澀的問道。
他笑了,薄唇扯出好看的弧度,“這一點你可以自己到中國去驗證。”說完他用玫瑰花藤輕輕敲了敲桌麵,“一人隻有一個問題,那麽Emily小姐你想要問什麽問題呢?”
丁依依一楞,她本來想躲在一旁等著下課就好了,沒有想到對方還是不放過她,她幹脆放話,“我想插成這種形狀的,可是我不懂。”
“哦?”葉念墨音調拉高,從最上麵的位置溜達到她的身邊,看得周圍的女生羨慕不已。
他看了一眼畫冊上麵的款式,語氣雲淡風輕,“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嗎?”
“不需要,我倒是比較想看老師你弄。”她朝他擠眉弄眼,故意想讓他知難而退。
她不知道她這樣子落在他的眼裏是何等的可愛,就好像熟透的櫻桃惹人去咬一口一樣。
葉念墨嚴肅的點頭,往她身邊一站,隨手拿去一束花拆開,看著畫冊上麵的圖樣擺弄了起來。
丁依依沒想到他真的做了起來,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的站在他身邊,看著他修長的雙手靈活的在花中間穿梭著。
不一會,他將成品遞給她,卻是和畫冊上的一點都不像。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啦,一點都不像好不好!”丁依依開心的拍著手,好像自己賭贏了一樣,不經意看向對方,卻發現對方哪裏有惱怒的神情,隻有滿滿的笑意。
她收起笑容,忽然轉身朝門外跑去,耳邊微風呼嘯,她知道一直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始終沒有轉身。
回家,愛德華已經在家,正在窗戶麵前選著照片,看到她氣喘籲籲的,“今天沒開車去?”
丁依依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開車去的,卻把車子落在了那裏,而自己一路狂走回來竟然也沒有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