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這事誰都說不好,你要不就把他們分手了的事告訴給海誌軒吧,他們怎麽樣,全他們的,我們也不好說什麽做什麽。”莫小軍輕聲說,海晴晴性子急,立即就答應下來給海誌軒打電話去了。
海誌軒最近也總惦記著夏一涵的事,隻是沒有個確定的消息,他作為她的仰慕者,同時還是她男人的好朋友,不便過問太多。
自從他要劉曉嬌暴露後,就沒有再跟劉曉嬌單線聯係過,他是刻意不聯係的,想從鍾會長的控製中慢慢脫身,所以夏一涵離開別墅的事,他並不知道。
電話接通時,海晴晴單刀直入地說:“哥,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夏一涵?她跟葉子墨分手了,你要是還喜歡她,我覺得你可以下手了。”
海誌軒一時沉默下來,他想,他隻怕這輩子也忘不了夏一涵,雖然他們根本沒有過太親密的接觸。
他做夢都會夢見她,當然想追求她,渴望她能成為他的女人,跟他攜手一生。
隻不過,這時她還剛跟葉子墨分手,他現在去追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光明正大,這不是乘虛而入嗎?也太卑鄙了。
海晴晴自然是了解哥哥想法的,她快言快語地對哥哥說:“追女人沒有什麽正大光明不正大光明,她分手一分鍾你下手也是分手後,顧慮那麽多幹什麽?反正她是單身了,機會難得。你知道葉子墨那個家夥,是不是真放手了?要是他哪天後悔,舍不得她,他可比你有優勢,說拿下又給她拿下了。我跟你說,你什麽都好,就是感情上的事太優柔了。你不知道這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再說你現在追她,可是對她好。你想想,要是她心一軟,看到葉子墨太孤單了,她又回到他身邊,那就是要跟著葉子墨和宋婉婷的孩子一輩子痛苦。哥,趕緊行動吧,爺爺奶奶和爸媽都要為你的事急死了。”
海晴晴一番話到底是說的海誌軒有些動容了,他注視著辦公室的窗外,半天才回了焦急的海晴晴一句:“我今晚回去。”
“太好了,海少爺,你可終於鬆口了,等著你回來。”
相比於海晴晴的熱切,海誌軒心裏卻是沉沉的。
他想要行動,又怎麽可能不顧慮哥們兒的情誼呢。就算他們是分手了,他這樣的行為總還是有可能會被葉子墨當成是挖牆腳。
他海誌軒不是個偷偷摸摸的人,哪怕真要去追求夏一涵,也必要光明正大的去追求。
下午夏一涵下班時,跟著她的車和人還是繼續跟著,李和泰開車過來,夏一涵便上了他的車,跟他一起回家。
這個消息很快就到了葉子墨的耳中,這天夏一涵走後,葉子墨叫林菱安排人把東西給夏一涵送過去後,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他知道他頹廢,夏一涵會不安,他再這麽下去,還弄的像個受害者一樣,就該給她添加思想包袱,太卑鄙無恥了。
接到匯報電話,他的目光沉了沉,不覺又走到落地窗前,看向漸暗的天空,目光變的幽深而傷感。
“葉先生,您看,我們應該怎麽做?她真不肯坐我們的車,也不接受我們的保護。”
“照樣跟著就行了,可以離的稍微遠一些,別讓她看著心煩。”半晌,葉子墨才緩緩交代道。
“是,葉先生!”
夏一涵身邊從來都不缺護花使者,他早知道的。
他也早知道,隻要他一放手,她身邊會湧現出一大批的男人狂熱地追求她。
她坐進李和泰的車了,這其實是很自然的事,他們現在住在同一棟房子裏。想著他們住在樓上樓下,有可能夏一涵洗了澡,李和泰能理解看到她沐 浴後的模樣。
李和泰是個君子沒錯,卻也不是柳 下惠,他的情史恐怕都夠說上三天三夜了,從十五歲就開始談戀愛,追像夏一涵這樣純潔的女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對任何女人來說,像李和泰那樣的謙謙君子,處處想著女人的感受,就像個婦女之友似的,又不娘娘腔,他確實是有著十足十的殺傷力。
夏一涵正在失戀當中,總會哭吧,他借個肩膀什麽的,遞個紙巾什麽的,聽她多說幾次心事,慢慢的就把關係拉近了。
最後,她慢慢會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那個溫和男人的存在,慢慢就愛上他了……該死的!
會不會按照這樣的安排走下去?
再過不久,他就不是她哥哥了,就變成了情哥哥,他惡狠狠地想。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緊緊地握住了拳……很久很久以後,他漸漸的又鬆開了他的拳頭。
她跟李和泰在一起,最少李和泰考慮到他父親她母親不會對她差,他不是應該欣慰嗎?
放開了她,她就不可能永遠為他單身,這一點他是該現在就做好思想準備的。
何況,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她都走了,也不會考慮他是不是能接受得了,他沒有資格不接受了。
正在他沉思之時,手機叮鈴一聲響,是一條信息。
從夏一涵離開後,他心裏有哪一刻不是在盼望著她能跟他聯係的呢,這時信息一響,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發來的。
他安排人把那張財產轉移書給她送去了,難道小東西是發信息繼續跟他聲明她不會要他的東西嗎?
帶著一種期盼的心情,他滑動屏幕,當看到海誌軒三個字時,他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按開信息:八點,老地方見。
海誌軒,你就非得要這麽迫不及待嗎?
葉子墨冷冷的掀起嘴角,要是這時海誌軒在他麵前,他真恨不得狠狠地揮拳揍上他的下巴。
……
晚上八點,依然是那個清淨的酒吧,葉子墨和海誌軒一前一後分別到了,他們坐在慣常的位置上,每個人手中拿著一瓶慣常的酒。
“打算怎麽辦?早跟你說過了,紙包不住火,這種事不可能瞞一輩子。”海誌軒說,葉子墨則像狼似的審視著他,一副想要捍衛領土的冷傲模樣。
“你回來的目的不是想問我怎麽辦吧?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麽辦。姓海的,你有必要這麽急嗎?”
海誌軒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別管怎麽說,他現在要出手追夏一涵,總不算很道義。
他麵前最好的朋友,生死兄弟,臉上的胡茬透露著疲倦和無奈。多年來,也就是當年他還是毛頭小子時林小冉離開,他才有過這樣狼狽的樣子。
現在不同了,他是身經百戰的商場精英,他是三十歲的成熟男人。
這得是怎樣銘心刻骨的感情才能把他給折磨至此?
海誌軒沉默了一會兒,揚手跟葉子墨碰了一下酒瓶,咕嚕嚕灌了幾口酒,才開口:“我還沒有那麽虛偽,我問你想怎麽辦就代表我現在很尊重你的想法。隻要你說你對她絕對不放手,你們分開就隻是你給她一點兒適應的時間,然後你要把她追回來。我作為你的朋友,是絕對不會打她主意的。”
“不然呢?”葉子墨冷淡地問。
他就知道官場裏麵的人說話就是喜歡這樣冠冕堂皇,明明就是衝著他女人回來的,還好意思說的這麽漂亮動聽。‘
他是又氣又無能為力,換成是誰,眼睜睜看著好朋友要去追自己的前未婚妻,也沒有辦法一瞬間平靜,然後再說一句祝福吧?
因為他深愛過,他對夏一涵有占 有欲,而且還是極強烈的占 有欲。
他甚至恨不得全世界的雄性動物都給他消失,隻有他一個男人能看著她,守著她,享用她的美好,聽她輕聲細語的說話,跟她擁抱親吻上床。
不久之前的訂婚宴上,他還親口跟海誌軒說,他永遠都沒有機會追他的女人。
這時他卻一下子就沒有了霸占她不許別人覬覦的立場了,這讓他一直從心疼到肺,疼到身體每一個細胞裏。
“你知道不然我會怎麽樣,還要問。”海誌軒向來不掩飾他對夏一涵的欣賞和傾慕之情,這次他更不會掩飾。
“想追她,你也得追的上。你又不是沒有過機會,別忘了,你接觸她可比我早。”葉子墨嘲諷地欠了欠嘴唇,涼涼地說。
“你隻要真的放手,就別管我用什麽方法了,我總會把她追到手。”
用什麽方法是什麽意思?下 藥?迷 奸?葉子墨明知道海誌軒不會那麽做,還是氣憤地想到這兩種。
反正在他心裏,別的男人是追不上他女人的,要追上除非是用一些很不光明的手段。
“葉子墨,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真要放棄她。如果你現在還想要跟她繼續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你把宋婉婷那孩子給打了不就完了。有道是無毒不丈夫,那種女人你也讓她給你生孩子,真是後患無窮。”
矛盾中的海誌軒,這樣勸他,大概心裏也能好受些。
自然他也不是說說而已,他哪怕再喜歡夏一涵,再想擁有她。
隻要葉子墨說一句他不放手,他甚至可以親手幫葉子墨去解決宋婉婷的孩子,這就是生死兄弟,有時寧願自己難受,也不忍看對方痛苦。
葉子墨又不是沒有去試過把那孩子打掉,可是宋婉婷自殺時的慘烈場麵依然是曆曆在目。
他相信不光是他,就是任何一個再狠心的人,在麵對即將逝去的生命,都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在這點上他的確是輸給了宋婉婷,他答應了她,不會再改了。
至於後患的問題,孩子出生後,她再想要以死相逼,一而再,再而三,他是不會再心軟。那時,她就是咎由自取了。
葉子墨的沉默讓海誌軒已經得到了答案,他就知道葉子墨是什麽樣的人,他會做怎樣的決定。
“既然是這樣,你就別怪我不講義氣了。我不追她,別人也會追她。我不希望看到她那麽好的女人去給你孩子做後媽,我現在不行動,怕她哪天忘不了你,又來找你了。”
葉子墨靜默著,舉起酒瓶,把瓶中酒一飲而盡。
他何嚐不知道,要是換做別人,會直接下手,有必要來跟他打個招呼嗎?
就像李和泰,現在不已經拿出行動了嗎?
如果他不能親手給她幸福,總要有人給她幸福,這是人海誌軒還是李和泰,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不同之處隻在於,他更了解海誌軒,他可算是純情好男人,幾乎沒對女人動過心。
李和泰是花花公子,浪子回頭,也未必不是好的選擇。到底選誰才能是她更好的歸宿,葉子墨一時也沒辦法下斷論。
他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又拿起桌上的酒,苦澀一笑。
選誰,能聽他的嗎?不得是那個女人自己做決定?
他把酒瓶舉起來,又一口氣灌下半瓶,海誌軒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把他酒瓶給搶過來,吼了他一句:“要不要命了,這麽喝有什麽意思?”
“你要是像我現在一樣的情況,你就知道喝有什麽意思了。”
葉子墨說完,又把酒瓶搶回來,把所有的酒一飲而盡。
即使再喝,眼前還是那個女人梨花帶雨的臉,他這輩子,怎麽能忘的了她?
“不準喝了!你要麽就像個男人似的,把她給我追回來,要麽就給我忘了,你這樣也太他媽的不是爺們兒了!”海誌軒得有多少年沒說過髒話了。
想不到被葉子墨的痛苦買醉給逼了,連髒話都出來了。
“我就今晚不爺們兒一次,讓我喝吧,明天開始你不是要追她了嗎?我全能忘了!”葉子墨說完,又摸了一瓶酒。
見海誌軒還不放心,他涼涼一笑。
“我喝不死,我上有父母,下有孩子,我死不起,你別管了,你就想著怎麽去追我女人吧,你這個混蛋!”
葉子墨自顧自地喝,海誌軒的眉越皺越緊,最後他還是掏出手機,給夏一涵發了一條信息:葉子墨喝多了,你過來。
信息最後,寫上了他們所在的酒吧地址。
葉子墨,我算是仁至義盡了……
酒酒正陪著趙文英在客廳看電視劇,忽然聽到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抬頭看去,見夏一涵正慌亂地從樓梯上跑下來,她手中的手機捏的死緊。
“一涵,你怎麽了?”趙文英騰的起身,幾步朝女兒跑過去,酒酒也忙跟上了她,跟著往樓梯方向跑。
夏一涵臉色很難看,嘴唇微微顫著,對母親說:“我出去一趟。”
“發生了什麽事?”趙文英焦急地問,她不說什麽事,做母親的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出去呢?
“葉子墨在酒吧喝酒喝多了,我過去看他!”夏一涵急促地交代完,聽到聲音的李和泰也從一樓書房裏麵出來了。
“我跟你去,別急!”李和泰走到她麵前,伸手扶住身體有些發虛的夏一涵。
若是海誌軒在信息裏隻是說葉子墨喝酒了,她不會這麽急,他要隻是說他喝醉了,她可能也不會急到這種程度。
他那人事不省四個字,真的是嚇壞了夏一涵。
葉子墨的酒量,夏一涵比誰都清楚,她當然記得那次他喝酒到底喝了多少,她當時以為他會住院,結果他不僅什麽事都沒有,還跟她……
所以這次聽說人事不省,她真不知道他得是喝了多少酒才能嚴重到這種程度。
“媽,你別擔心,我和她去,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沒關係。”李和泰出門前對趙文英承諾一聲,即使這樣,趙文英又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一涵,有和泰陪你,你別太著急了。”
“好,媽,我不急。”夏一涵低聲應著,卻沒停下腳步,隨著李和泰匆匆往外麵趕。
“他在哪裏喝酒,喝了很多?”李和泰問,夏一涵點點頭,說:“一定是很多,海誌軒發信息給我,說他不省人事。不行,我得問問他,有沒有送醫院。”
夏一涵說了地址後,哆嗦著手按下海誌軒的號碼,打過去。
“我去一下洗手間。”海誌軒說,隨後也不管葉子墨是不是起疑了,他就站起身走開了一段距離才按下接聽鍵。
葉子墨酒量一向非常好,他即使是喝了兩三瓶洋酒了,頭隻是痛,卻還是清醒的。
他知道海誌軒是去接電話了,不過海誌軒從來都忙,並且工作上的事也多,他沒有往夏一涵身上去想,隻是繼續低頭喝他的酒。
“喂?一涵!”海誌軒接起電話,輕聲說。
“他怎麽樣了?你們還在酒吧裏?你怎麽不把他送醫院去?”夏一涵的聲音無比的焦急,一連聲的疑問讓海誌軒的臉色稍稍沉了沉。
就這樣的狀態,誰追她追的上?
恐怕她對葉子墨的感情之深,連她自己也還不一定完全意識到呢。
“他現在好了一些,醒過來了,我要送他去醫院,他不肯。他一邊喝酒一邊叫你的名字,我看還是你來跟我一起勸勸他吧。”
聽到他已經醒過來了,夏一涵一直懸到喉嚨口的心總算是落了回去,不過眉頭還是皺著的。
“好,我現在過來,你別讓他喝了!”
“我盡量,你知道的,我也不一定能勸得動他。”
“謝謝!”夏一涵按下掛機鍵,深吸了一口氣,對李和泰說:“和泰哥,能稍微再快些嗎?”
出來的時候急,李和泰親自開車,並沒叫司機來。
這會兒夏一涵一催,他就答應一聲,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