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聽說過這位太子爺的名頭,他是東江省最著名的花花公子。據說他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一樣勤,甚至很多女人他碰了第一次就不會再碰第二次。


  影視天後怡冰迷戀他,為他自殺,然而郎心似鐵,根本就不會回頭。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有著堪稱完美的五官,渾身上下散發出不容人忽視的王者之氣,他身材壯碩,緊摟著夏一涵的腰身,以一種冷傲之極的神情睥睨著他。


  他會是他哥哥嗎?莫小軍不知道,他是還是不是,不過在他預先的想象中,這個欺負他最心愛女人的葉子墨長的並不會這麽讓人喜歡。


  雖然他現在目光不善,莫小軍卻奇怪的不覺得有多厭惡他。


  葉子墨攜著夏一涵停了腳步,目光帶著疏離和冷漠地看向前方正朝他走過來的莫小軍。


  他就是夏一涵為之願意死,願意做人情 婦,願意為之做任何事,同時又被說成是他弟弟的男人。在照片裏見到他,和在現實中看到他,印象的確是不太一樣。莫小軍的身高比他的身高略低了一點點,他的五官也同樣長的讓人著迷,隻不過眼神裏是一種飄忽的色彩,看起來神秘而又傷感。


  難怪於珊珊追不到他,能夠憤而殺人,他的確是長了一張讓女人愛,也讓女人恨的臉皮。


  葉子墨注目的焦點在他的鼻子下方,嘴唇上方,深深的人中讓他看起來棱角分明,他全臉上下,就這一點跟他葉子墨最相像。


  也正因為那一點,他才會在電腦上看到他照片時,第一感覺就覺得他莫名其妙的很熟悉,甚至覺得他是他弟弟。


  兩個男人誰都沒有說話,均在認真地看著對方的麵部,好像隻這樣注視就能確認對方是不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一樣。


  “小,小軍!”是夏一涵打破了沉默,她顫抖著呼喚莫小軍名字的聲音讓葉子墨的心又揪緊了一下。


  該死的,他為她做的再多,都不如這個男人吧。


  他竟在她身邊守了二十年多年,這一點實在是讓他嫉妒的發狂。


  “一涵!是我。”莫小軍笑了,卻笑的很苦澀。


  他終於見到她了,卻看到她在別的男人懷抱裏。


  她是他的摯愛,一生不可改變的摯愛,然而從此以後,他將隻能遠遠的看著她屬於別人嗎?

  他不是非要占有她,但他卻一定要讓她幸福。


  可她隻要在這個男人身邊,又何談幸福?不說姓葉的到底是不是像傳言中一樣把女人當做可有可無的玩物,傳說不足信。但他的長相,他的氣度,他的家庭,他的財富,哪一點不是讓女人蜂擁而至的籌碼。


  想做他的女人,想要永遠吸引他的目光,那需要怎樣的女人才能做到?

  夏一涵美麗,善良,單純,可她也是太過於純真,沒有任何害人的心,沒有任何手段,她怎麽留得住這個男人?

  最終她隻能是被他拋棄的結局,他真為她心疼。


  夏一涵克製不住眼淚,盡管她並不想讓葉子墨因為她的不自製生氣,她還是克製不住。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噴湧而出,甚至模糊了視線,看不清莫小軍的麵貌。


  “小軍!小軍!”她連續叫了兩聲,伸出手拚命的抹眼淚,她要看的更真切,看的更仔細。


  他比以前黑了些,瘦了些,想必這麽久的躲避,他吃了很多苦吧。


  “是我,我活著呢,我好好的,沒事。”莫小軍溫柔的安慰。


  這兩個人在他麵前都這麽情真意切的,要是沒在他身邊,隻怕早就緊緊抱在一起了。


  葉子墨的眉頭皺的死緊,圈在夏一涵腰上的手臂,忽然用了一點力,夏一涵就在他懷抱裏轉了圈,臉貼上他胸口。


  “不準為別的男人流淚,我警告過你的。”他的聲音冰冷,態度也是居高臨下,仿佛他是她的王,而她隻是一個低微的奴隸。


  “對,對不起,對不起。”夏一涵低低的說著,淚卻還是控製不住,依然在奔流。


  葉子墨當然不知道她抱著那個燒的焦黑的屍體時是怎樣的絕望無助,莫小軍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唯一的親人。他的死對她不隻是意味著她失去了她的男朋友,她失去的幾乎是整個世界,所有溫暖。他死了,甚至就像是帶走了她的生命,要不是為了支撐著給他報仇,她一早就跟著他一起去了。


  如今看到他活著,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眼前,她怎麽能克製得住激動的心情。


  她的心就像從冰冷的地獄跳了出來,瞬間迎向了陽光。沒錯,這麽多年,莫小軍是她唯一的陽光,是她唯一的希望和盼望。


  看著夏一涵那麽楚楚可憐的在葉子墨懷裏哭,莫小軍的拳攥的緊緊的。


  她在道歉,道歉卻還是要哭,葉子墨的心就像在被用刀割一樣的痛。


  那麽深的感情,她對他那麽深的感情,她還要說她愛他葉子墨,她怎麽可以這麽虛偽!


  “不準哭!你再敢給我流一滴淚,我就讓他真的下地獄!”葉子墨的話就像出自惡魔之口,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夏一涵慌忙收起眼淚,低聲請求:“對不起,我不哭了,不哭了。你不要為難他,他是你弟弟!”


  “不要求他!”莫小軍忽然開口,臉色也像葉子墨一樣冰冷。


  林大輝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的神情,甚至覺得兩個人很相似。


  “你這樣威脅一個女人,算什麽?有多少手段盡管朝我用,沒關係。”莫小軍再補充了一句,葉子墨冷冷地掀起嘴角:“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知道你敢!你們這些當官的後代,欺負起人來,從來就不把人當人。我知道,但是我不怕。來吧,有多少本事你都使出來,我要是向你求饒,我就不是男人!但是你別為難她,你為難她,你就不是男人!”


  葉子墨隻是冷哼一聲,圈著夏一涵腰上的手臂更緊了些,心裏卻在暗想:這個小子,倒是傲骨錚錚,難怪夏一涵對他這麽死心塌地的。


  “放開她!”莫小軍上前,就要來搶人,林大輝早已經跨前一步擋住了他。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三個字,是你把她送到我手裏的。”葉子墨表情依然淡漠,嘴唇輕啟,每一個輕飄飄的字都讓莫小軍痛苦無比。


  “別這樣!你們兩個人不要再這樣了,好嗎?你們是兄弟呀!”夏一涵抬起頭,仰視著葉子墨,說出這些時她的心也在痛著。


  她多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早點做鑒定,早點相認,不要為了她劍拔弩張的。


  “我跟這種隻知道欺負女人的人,不會是兄弟,化驗什麽的,沒有必要。一涵,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的條件,才能從他身邊離開。我不會讓你總被他欺負!我不允許他再欺負你!”


  莫小軍的話讓夏一涵心急如焚,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從葉子墨的懷裏掙脫,卻做不到。


  “你先放開我,讓我跟他說幾句話行嗎?隻是說話而已,我跑不了!”實在掙不脫,夏一涵倔強地看著葉子墨,倔強地說道。


  她的表情很冷,幾乎沒有這樣的態度對他說過話,葉子墨的手臂鬆了鬆,夏一涵趁勢脫離了他的懷抱,轉身麵對莫小軍:“小軍,你聽我說!他並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


  “別說了一涵,他對你怎樣,我親眼所見。不要為了我這麽受委屈,你這樣,讓我活著心也是不安。告訴我,要怎樣才能離開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脫離他。”


  夏一涵搖了搖頭,越發的激動了,她急促地說道:“你誤會了,他對我好的時候隻是你沒有看見而已。我跟你說,我上次遇到危險,他連夜坐直升機趕回來救我。有人欺負我,他也幫我報仇,給我出氣。他是真對我好,我也,我愛他!我不會走,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他!”


  總算這個女人還有一點良心,葉子墨的眉動了動,心裏略略好過了些。


  不管夏一涵說什麽,莫小軍昨晚親耳聽到她那樣害怕葉子墨,今天又親眼看到他那麽霸道的摟著她,連她要跟他說句話都不肯。


  她說他對她好,也許有好的時候,這不能否認,也許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讓人欺負他的女人。可這不代表他就對她就是多真心,他要對她真好,就該給她些信任和自由,而不是這麽禁錮著她,讓她天天就像個可憐的驚弓之鳥。


  “聽到了嗎?她不會離開我!她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我女人,你就別妄想讓她離開了。”葉子墨冷漠地說完,抓住夏一涵的手,甩了一句:“他本來就不是我弟弟,既然他不想化驗,我更不想,走吧!”


  “不要!”夏一涵用力甩他的手。


  “葉子墨,你答應了我的,你難道要食言嗎?這個DNA必須要驗!一定要驗!他本來就是你弟弟,你怎麽能認一個假的弟弟,讓真的流落在外?你不化驗,你錯過這個機會,會後悔一輩子的!”


  “還有你,小軍!你昨晚有沒有答應過我,這件事一定要聽我的?”夏一涵因激動,胸口在劇烈的欺負,語氣又急又快,還真的生氣了。


  她生葉子墨的氣,也生莫小軍的氣。


  他們怎麽可以放下兄弟相認這麽大的事,就為了她一個女人爭執不下,甚至連相認的機會都不給彼此,怎麽能這樣呢?

  “別生氣了,對不起,我驗。”莫小軍輕聲說道,見他這麽快認錯,葉子墨不屑地掃了他一眼。


  心想,我當你多高的功力,為了哄女人,還不是這麽沒有節操,看著就可惡。


  他怎麽可能有個這樣的弟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驗就驗,也讓你徹底死了這份心,走吧!”葉子墨冷淡地說完,對莫小軍說了一聲。


  “兩位這邊請!”林大輝趕忙說了一句,他是生怕再有什麽變故。


  依他看,葉子墨跟莫小軍兩個人更像是兄弟,可是很奇怪上次嚴青岩和葉子墨的結果是有親緣關係,這讓他很匪夷所思。


  夏一涵一直被葉子墨牽著手,跟他們到了抽血的地方,林大輝早已經幫忙填好表格拿過來,兩人簽字,隨後抽血,血樣被拿走。


  看著他們兩人的血液一同被工作人員拿走,夏一涵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些。


  結果,一定會是她希望的,他們一定是親兄弟。


  等結果出來了,葉子墨就知道昨天來的那個人是冒牌的,是有所圖謀的了。


  “林大輝,你記一下他的電話,取結果時,你通知他過來。”葉子墨命令道。


  “是,葉先生!”林大輝知道葉子墨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要夏一涵私下裏再跟莫小軍聯係吧。


  他走到莫小軍身邊,恭敬地說:“莫先生,請您把號碼告訴我吧!”


  莫小軍看了一眼夏一涵,她的眼神似乎也在說,告訴他吧,我不方便跟你聯係了。


  他知道夏一涵的無奈,他不想為難她,所以就把自己手機號告訴了林大輝。


  莫小軍留了電話後,狠下心轉身就走。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夏一涵默默地注視著他,在心裏說道:小軍,保重。


  不要為我擔心,我會很好的,也不要總想著怎麽讓我離開,你做不到,我也不會離開。我答應過他,他做到了,所以我也必須做到,這是做人最基本的信義啊。


  “葉先生,您是去集團,還是回別墅?”林大輝問了一聲,其實他是看到葉子墨臉色難看,怕他回家蹂躪人家可憐的夏一涵,才這麽提了一句。


  “回別墅!”葉子墨又不是看不出林大輝的意思。


  他不想夏一涵一個人回去,不給她任何可能單獨見莫小軍的機會。


  一路上,夏一涵就像個木偶,被他牽著線的木偶,不會笑,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大部分時候,她都是看著車窗外,表情是僵硬的憂傷。


  看著窗外不停變換的街景,夏一涵的眼光沒有聚焦,她不知道她的未來在哪裏。


  結果出來了以後,情況會有所改變嗎?

  假如他們是兄弟,葉子墨能不能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放了她?

  她並不是不想陪伴在他身邊,她隻是越來越深刻的覺得,他們以這種方式相處,不會有快樂的。她更想有個全新的開始,在她自由以後,她還願意回到他身邊,他就能懂她的心了,就不再會有懷疑了。


  當然,等她自由以後,他對她是否還是現在的心情,她無從得知。隻要他還是,她就願意跟他在一起的,前提卻也要他是單身自由的。


  葉子墨緊抿著唇,把她的不言不語,當成是她舍不得莫小軍。


  她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心裏的恐怕還在狂流呢。


  不讓她見莫小軍,對她來說肯定是很痛苦的。


  他冷漠的看著她,她一直看窗外,他則一直在看她。夏一涵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與他的對視了一下。


  “我……”她剛想說什麽,他忽然一把摟過她,不由分說,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唇上有絲絲的痛,他吻的太用力了。


  狠狠地蹂躪了一會兒,他才放開,沒說一句話。


  他不用說話,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在用行動告訴她,她是他的女人。他不許她想別的人,她隻能想跟他有關的事。


  她苦澀的一笑,輕聲說:“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想你呢?我剛剛本來就在想和你之間的事。”


  “話不要說一半。”他涼涼地說,分明就是關心她到底在想著和他之間的什麽事。


  夏一涵歎息了聲,再次說道:“我隻是想,也許我們隻是開始的方式不好。假如我們像一般的情侶那樣相識,相知,相戀,是不是你就會對我有信任感,不會總這麽無緣無故的猜疑我了。”


  她說這些時,是看著他幽深的雙眼說的,她多希望她的話能入他的心,他能好好考慮考慮。


  假如他真的喜歡她,真的愛她,真想跟她一生一世在一起,他是不是該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種關係不正常,他難道不知道嗎?

  葉子墨凝視著她,她的小臉上似乎寫滿了真誠和無奈,看了半天,他還是移開目光,放開她,坐直了身體。


  他對她的猜疑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難道她沒有在他麵前為另一個男人哭嗎?

  她那時明明知道有可能懷了他的孩子,不是還像瘋了似的對著莫小軍追過去嗎?在她心裏,要真是他是第一的,超過莫小軍的分量,他難道感覺不到嗎?

  她可以為了莫小軍命都不要,可以為他犧牲尊嚴,她為他葉子墨能做到這些嗎?

  她做不到,他不需要問,也知道。


  她已經足夠冷靜,足夠理智地和他談他們的關係了。他的態度,還是不理不睬。想要改變,不是她一個人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夏一涵心裏又歎了一聲,閉上眼,仰靠在真皮座椅的頭枕上。


  她不去看,也不去想了,還是等待結果出來吧。


  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誰的心卻也都不平靜,一直到進了別墅,車開到主宅門口停下,兩人都保持著安靜,誰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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