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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追魂散》

  這個打到鼓裏,是很難的,不是高鼓,根本就打不了。


  《廣陵散》在民間,又有一種叫法,《追魂散》,這曲子入鼓後,被人改了,打起來,定力不足的,讓人瞬間就躁動不安,常聽,會失智,這是可怕之處。


  這小子打邊砸梆的,弄了五分鍾,突然上敲……


  一音出來,我也一驚,可是接下來,就真的散了,不成音了,有點那個意思。


  這以曲入鼓的,是京城當年流浪漢屈福,十幾歲就開始在京城流浪,有的時候會消息幾個月,然後又回來。


  我認識屈福的時候,他已經六十多歲了。


  我師父劉德為,總是把他叫到家裏來吃飯喝酒。


  屈福以曲入鼓,每次酒後,都會打上一鼓,曲曲驚異,鼓鼓驚心,打得十分的漂亮。


  我聽我師父劉德為說過,屈福在五十歲的時候,被人打瞎了一隻眼睛,傷好後,屈福在那家打了一夜的鼓,然後離開了一年。


  那家人,一年內的時候,人死家亡,都說和屈福打的鼓有關係。


  這個我不太相信,但是就後來,屈福打《廣陵散》,我聽過一次,確實是讓我心煩了幾天,那種滋味是太難受了。


  這個打浪鼓的人,停鼓後,得意得搖頭晃腦的。


  這浪鼓的傳人坐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傳人我不知道。


  當年屈福到底傳不傳過鼓不知道,反正我師父劉德為是學會了,我也跟著學會了。


  不過這鼓打得怎麽不怎麽著。


  喝酒,這個人問我,問大家,知道這是什麽鼓嗎?

  恐怕你們聽都沒有聽到過,你們打的鼓,那也叫鼓嗎?鼓入心,鼓走神……


  這小子挺能白話的,其它的人都聽著,打鼓心要靜,心要平,這些人到是像聽笑話一下。


  這小子突然就針對我了,一直就是這樣。


  ”鐵雪,你說說,什麽鼓兒?說出來,我管你叫聲爺,哈哈哈……”這小子太狂了。


  多革青這個人隱藏著,臉上那種得意我看得出來,察顏觀色是我的本事。


  這小子看來把我叫來,不是羞辱,而是想讓我棄鼓,不為葉家打鼓。


  我想著,給這小子臉不?

  這些人還真沒有人知道,這小子打得是什麽鼓。


  浪鼓,屈福,當年多少瀟灑的一個浪者,什麽事情都看得開。


  他斷然是沒有想到,如果浪鼓竟然會流進了這種場地。


  屈福在後來再打鼓,聽者喜,聽者歡,讓人心情舒暢,所以他打鼓總是會有非常多的人圍著,然後給錢。


  屈福一天隻是一鼓,一鼓之後,就是喝酒,醉了就睡街上,從來不去任何人的家裏睡,就晚師父那兒,他也是,喝完就走,出門口就倒地上睡,也不進屋子裏睡,說他身上髒。


  其實,他心靈是最純淨的一個人。


  如今,浪鼓不浪,這個傳人還挺牛的。


  “我問一下,您叫什麽?您是屈福老師的什麽人?”我說。


  這個人當時就一激靈,也不樂了。


  “我叫寧國,浪鼓的傳人。”寧國說。


  “噢,不是屈家人的傳鼓。”我這樣說,也是想看看這個寧國知道多少。


  屈福一生沒娶。


  “祖師爺沒有沒有留後,但是有徒弟,有傳人,傳人是我們寧家的人,當年,寧家的人,救了屈福一命,得以傳鼓。”這話沒有毛病。


  “但是,屈鼓以散而鼓,你今天這個鼓有點凶了。”我說。


  寧國臉色極其的難看,那貝勒爺多革青樂了,看熱鬧,他來了浪鼓,現在看我這樣,他到是高興了,有毛病。


  “你打一個。”寧國這樣說,就是無賴了。


  有人笑了。


  我猶豫,打了,是不是太露鋒芒了呢?


  出頭的椽子先爛。


  我也不怕爛了,我到是想讓多革青收手,不要再打葉家的鼓,畢竟過去的年頭太多了,那二十四件東西也是說不清楚的,道不明白的。


  我拿鼓,打鼓。


  浪鼓的一個小衝鼓,小衝鼓雖然是普鼓,但是打好是很太,技巧性太多,也是基礎鼓的一個必然的訓練,但是能過這基礎鼓的人很少。


  我因為學這個,我師父拿柳條抽了我三個月。


  小衝鼓我打了六分鍾,隻有六分鍾,但是這六分鍾,有多難?到現在恐怕沒人知道,就這個寧國也未必知道。


  我結束了,坐回去,倒上酒,敬酒,幹了,我看著寧國。


  在位的都是鼓人,應該都是可以打高鼓的人。


  寧國連幹了兩杯酒說:”一個小衝鼓罷了。“


  常平恐怕是聽得明白。


  ”寧老師,您打一個小衝鼓。“常平說。


  寧國臉色極其的難看。


  那貝勒爺多革青看得明白,說:”打。“


  這寧國一愣,猶豫了一下,看來是不得不打。


  寧國持鼓而擊,打得根本就是不小衝鼓,而是喪鼓。


  早年間,鼓打喪,這也是一個鼓路。


  這小子恐怕是從喪鼓出來的,這喪鼓打得是如悲如泣的,真是好,有辦喪事的,找他,真行。


  我沒有想到,多革青聽了有三分鍾,一下把酒杯摔了,說:”喪氣。“


  多革青轉身走了,其它的人跟著走了,寧國愣了半天,跑出去的。


  隻有常平坐在那兒笑起來。


  “你不跟著走?”


  “那孫子,沒意思。”


  “誰?”我問。


  常平笑了一下,沒有明說,喝酒,聊了一會兒,散了。


  我回鬼眼當鋪睡了。


  今天明鼓接了,為葉家。


  這管是入贅,還是怎麽樣,也給葉秋晨的人生打上了一個印記,這個我要還回去。


  多革青突然跳出來,也是明了,這個葉秋晨恐怕早就知道了,私下恐怕也是見過麵兒了,可是葉秋晨從來不說,這點上來說,我是不高興的,但是想來,人家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葉秋晨和我有契約,我也簽字了,人家請的。


  我的意思是不欠,人家的意思恐怕就不是這樣了。


  這都不是我細思的事情。


  備鼓而戰,讓所有的事情明朗了,鼓是更難打了。


  明鼓都看得明白了,我也接鼓了。


  那暗鼓行起來,那可不是你能看到的。


  三十,我陪著父母過年,一直到初五,鬼眼當鋪開業。


  放鞭,古市很熱鬧。


  東北的天還很冷,但是十點來鍾,擺攤的人就上來了。


  人也多起來。


  我給店員發了紅包,喝茶。


  有人進來,這種人我一打眼就知道,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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