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恥鼓兒
我琢磨著,問:“我一個打市井鼓兒的,恐怕不行吧?”
雷老虎說:“你把鼓兒打得山向,京城商鼓兒的會長,官鼓兒也你敲過了,跟我鬥心眼?”
他什麽都知道了。
我說:“聽您的。”
雷老虎拍了拍我的臉,說:“給我當引鼓。“
我激靈一下,引鼓,為恥鼓。
雷老虎擺我一道,我看明小樓,人家沒看我,我也明白了。
如果我不打,今天我出這個門之後,就橫屍街頭。
明小樓已經做到了朋友了。
我點頭,雷老虎拍了我兩下臉說:“很乖。“
恥辱得受。
我回到租的房子,一夜沒睡好,噩夢連連。
雷老虎現在是吃定了我,明小樓能保我一時,不會保我永遠,他們互相間,麵子是給的,但是,是有限量的。
早晨起來,剛準備到外麵吃早點,一個人就站在門口,嚇我一哆嗦。
他說:“我是雷團長的人,找您說事。”
我說:“滾。”
嚇了我一跳,我知道,我也要霸道一點。
這個人一直跟著我,吃過早點,出來,坐在台階上抽煙,這個人站在我對麵,雙手在兩腿間,我就知道,這是訓練過的人。
我說:“說吧。”
這個人說:“找楚衛,奉天鼓兒,你接手。”
我沒說話,這個人走了。
就特麽一句話,你早點說,能死吧?嚇得我早點都沒吃好,崩活兒,你爺爺的。
我找楚衛,這貨看到我,一個高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嚇得我一哆嗦,什麽毛病?
要幹我呀?
楚衛跑過來了說:“李爺,等您呢!“
你特麽的,有病吧?至於這麽大的動作嗎?
他拉著我,進屋,他的一個店鋪,賣亂七八糟東西的,鼓兒擋臉的麵兒。
後院,還真就講究,花花草草,石堆石砌的。
奉天大廚的手藝,看來這個奉天第一鼓兒的生活是相當的牛逼了。
楚衛說:“李爺,以後您是奉天第一鼓兒了,我給您打下鼓兒。”
我說:“您這是罵我吧?”
我不得不入場,不得不入戲。
楚衛說:“恭著您。”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你道行深,我不服你,但是我得敬著你,別翻船掉軲轆,到時候有您罪受的。
我是現在說現在的話,死了之後,就是棺材說話的事兒了。
我得架著。
我說:“楚爺,您這就讓賢了?”
楚衛說:“爺,您牌大呀!”
不甘心,還敢跟我說這話。
我說:“不服?“
楚衛馬上就老實了,說:“李爺,我不敢。“
喝酒,楚衛也是不服加上害怕,沒招兒。
我回租的房子,有人跟著,我知道是雷老虎的人。
你大爺的,我這完全就是掉到了坑鼓兒裏了,這是打鼓兒最害怕的,掉裏,想爬上來,比登天還難。
雷老虎讓我打市井鼓兒,而且控製住了楚衛,他何不自己找楚衛呢?
這時麵有什麽事情,是肯定的了。
我給少小年打了電話,告訴他情況,雷老虎如果騰出手來,有可能就會收拾抵製軍。
我在這邊紮下了鼓兒。
奉天的打鼓兒的,又和京城鼓兒,唐鼓兒,有著不同。
亂鼓,隨意的打,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有的時候喊上幾聲,有的時候一聲不吭,看心情。
這個時候奉鼓兒,已經失去了規矩。
昨個兒,在北方酒館就聽到了,有鼓兒入戶,搶了人家的東西,把人家的腿打斷,跑路了。
這肯定是外鼓兒幹的,紮一鼓兒跑路了。
這對打鼓兒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一場不小的影響,至少,在這段時間裏,你收不到活兒了。
亂象叢生。
我現在是接了奉天最大的一個地界,但是,我不準備管這些事情,我要看看雷老虎是什麽用意。
他現在缺的是錢,用錢買裝備,這是肯定的。
但是,打市井鼓兒,我就不明白了,這能紮到多少貨?又能紮到多少錢?
雷老虎有半個月沒理我,我天天背著藍布包,不打鼓兒,就是滿奉天的轉,熟悉這裏的一切,門門戶戶的。
不逛還真不知道,這裏麵隱藏著太多的大戶了。
軍閥混戰,不少跑回了東北奉天,雷老虎就是被逼得跑回了奉天。
就現在的局勢,依然是不明朗。
抵製外侵,現在在做這件事情的人很少,因為分割。
看著形勢的發展,我知道,這樣下去,隻是給外侵更多的機會,讓他們做好更多的準備。
曆史上記載著,就是這樣的。
我得勸雷老虎抵製外侵,而不是借外侵之力對抗自己的對手,同樣都是中國人。
雷老虎半個月後,讓人叫我過去,他在喝酒,很得意的樣子。
我真想一拳打扁他的臉,他將會成為罪人。
我坐下,雷老虎說:“你到紅牆胡同,寒家,去打鼓兒,不開門,你就坐在門口打,吃喝在哪兒,日夜不分,一直到人出來,出來你進去,提出來要貨,有一件貨,在他們家。”
我問:“什麽貨?”
雷老虎說:“值十架飛機。”
他不知道是什麽貨,也許是聽來的。
這叫打賴鼓兒,無恥到了極點。
雷老虎讓我打市井鼓兒,原來非常多的貨,都流到了下麵,官鼓換了黃金白銀,商鼓兒也同樣,東西落凡了,自然,他們會等到太平的時候,搶鼓兒回來。
賴鼓兒,估計隻有在東北能打出來,在京城我是沒有見到過。
雷老虎看來是真的要買裝備了,我也沒有機會和雷老虎說抵製外侵的事情。
我找楚衛,問寒家的事情,他竟然含糊著,沒說清楚,然後就有事就跑了。
我再找他,他躲著我了。
那麽寒家,這家恐怕也不好招惹。
這雷老虎的德行,完全可以直接的搶,不明搶,暗著來,何苦這樣折騰呢?自然是有原因的。
雷老虎有自己的撚兒,這是凶上我了。
我不得不打,坐在寒家的門口,院子並不大,打鼓兒,有氣無力的。
從早晨開始,下午,就有人開門,讓我進去。
一個老頭,加一個老太太,院子養著花草,很利索。
坐在院子裏,並沒有讓我進屋。
寒老頭問我:“你要幹什麽?”
我說:“打賴鼓兒。”
我明說,要下一件東西。
寒老頭說:“我這小門小戶的,有什麽可下的呢?”
紮貨,就是買,和買也有著不同,有技巧的,讓價格很低,那麽下貨,可就有點半搶的意味了。
這個老百姓也不一定懂,打鼓兒的行活行話。
寒老頭似乎懂。
我說:“您老也不用緊張害怕的,我也是受人之鼓。”
寒老頭說:“賴鼓兒打得不錯,不過是生麵,剛來奉天吧?”
我點頭。
寒老頭說:“年紀青青的,真不應該這樣做,應該拿起槍來,抵製外侵,無國無家。”
寒老頭有點文化,看得出來,儒雅。
但是,還有另外一種東西在身上,說不太好,有點瘮人的東西,不是簡單的人。
我說:“我隻下貨。”
我不能多聊,怕會惹禍上身。
寒老頭說:“看來你後麵的人挺強硬的,不過讓他親自來。”
賴鼓兒難打,遇到橫的主兒,就有罪受了,這寒老頭是不軟不硬的,讓人難受。
我離開寒家,去找雷老虎,說,寒家人讓他親自去。
雷老虎把槍拿出來,“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