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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煙散柳枯終有時

  我得想辦法打聽出來,談大炮的情況。


  我不敢再回東北,路遠,這邊有變化,我都沒辦法趕回來。


  隻有進京城。


  我沒敢開那車,太顯眼不說,而且我也留著準備再逃命用的。


  我進京城,穿胡同,走街,亨德酒館還不冷清,我坐在角落聽著。


  果然是,談大炮死了,被山炮給幹死的,臥槽,這外號叫的。


  聽一些人說,談大炮擴張自己的軍隊,抵製外侵,占盤子,混戰中被山炮給打得粉身碎骨的。


  我去他大爺的,山炮都幹上了。


  我還聽到了,雷虎竟然當上了旅長,頂了談大炮的位置。


  我尋線找根的,雷老虎在一個宅子裏辦公。


  我靠近,幾個人就把我控製住了,我說找雷旅長。


  他們把我押進去的,雷老虎看到我,大笑起來,拉我坐下。


  我說:“談大炮死了?”


  雷老虎低下了頭,眼淚下來了說:“是呀,我們情同手足,意外。”


  我說:“山炮打得?”


  雷老虎點頭。


  我去他大爺的,我心裏也不舒服。


  我說:“不是抵製外侵嗎?怎麽自己人幹起來了?”


  雷老虎說:“抵製外侵是真的,但是需要錢呀,需要武器,都想養壯大自己的隊伍,才會有說話權。”


  我搖頭,心想,我特麽的給你們折騰的錢兒,估計都是混戰了。


  雷老虎說:“你跟著,我封你一個團長。”


  我說:“沒興趣,我不是打仗的料,我得走了。”


  雷老虎送我出來,挽留我,說給我拿些錢,用車送,我都搖頭。


  我從雷老虎那兒出來,就直接去了胭脂胡同,這兒到是熱鬧。


  我找柳小絮,說病了,紫秋出來的。


  帶我去了她那兒,柳小絮真的病得不輕,咳嗽不停。


  我問看醫生了嗎?

  紫秋說:“看了。”


  然後搖頭。


  我問:“沒有看不了的病。”


  紫秋說:“有能看的,普仁醫院,外國人開的,但是看不起,我也在想辦弄錢。”


  我說:“不是那些商人,還有官鼓的人,你們不是認識嗎?”


  紫秋說:“這個時候,人情如水。”


  我也明白了。


  我再次返回雷虎那兒,說借錢,借車,借關係。


  雷虎一愣,我說:“柳小絮病了,你應該管的,她為談大炮可是弄了不少錢。”


  雷虎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煙柳巷的女子,別管了。”


  我一愣,站起來了:“雷老虎,你太不是東西了,那是抵製外侵的奇女子,把錢都拿了來了,到現在沒錢看病,你就這麽玩?”


  雷虎說:“我不管她,你和我借,我借。”


  我說:“借錢,還有就是普仁醫院,給我找人。”


  雷虎說:“可以,但是車不能借了,現在太緊張了,我派兩個人過去,錢你就別經手了,我直接給普仁醫院,要多少,我給多少。”


  我帶著兩個人,把柳小絮送到了普仁醫院。


  一個辦公室,進去,是院長的辦公室,兩個人把槍拿出來了,臥槽,這瘋了?

  一個人說:“給這位小姐最好的治療方法。”


  院長看著以前的病曆說:“這病很重了,但是有藥,這藥一片就一千大洋,而且一天一片,要不停的吃,控製病情。”


  一片一千大洋?

  我都腿軟了。


  那個人說:“別廢話了,把藥拿出來,所有的。”


  這就是明搶了,那雷虎根本就不想拿錢。


  院長讓人把藥拿來了,兩盒,一盒十片,二十天的藥量。


  院長說:“就這麽多了,這是特藥,需要批示的,那邊同意了,才能再往這邊運的。”


  那個人看了我一眼,把藥拿起來,給了我說:“就這麽多了。”


  我拿著藥,把柳小絮回去。


  我想,這樣總是不成,我找雷虎,沒見到,讓外麵的人給我踹了十幾腳。


  我也明白了,雷虎幫我一次,情分已盡,友盡誼絕了。


  我搖頭。


  我和柳小絮說:“沒事,我再想辦法,我回家取錢,再找找關係。”


  我回津海道後,就湊錢,瞎眼於說:“你別折騰了,那是無底兒的洞,商人於景和柳小絮的病應該是一樣的,於景多有錢?也是一氣把家都敗了,病也沒有看好,我看算了。”


  我說:“柳小絮抵製外侵做了很多的事情,到頭來,沒看病的錢,就那樣的挺著,我看不過眼,您老人家也別瞎操心了,操心死得早。”


  瞎眼於不說話了。


  我拿存折,裏麵有一萬大洋,也就這麽多現錢了。


  我回去,沒有想到,柳小絮死了。


  我在胡同站著,不少人來了。


  紫秋走過來說:“謝謝您,上完香您就回去吧,您在這兒的仇人可不少,談大炮一死,沒人護著你了,那雷虎歸了另一部的軍閥了。”


  我上完香,紫秋給了我一封信,說是柳小絮給我的。


  我匆匆的離開了,我都不能送上柳小絮一程,真是無奈。


  那些商鼓的人,還有官鼓的人,恐怕也是在找我。


  我回津海道,看那信,看得我眼淚橫飛。


  柳小絮說,我是她的知己,隻有我懂她,一生無求無憾了。


  我很久才緩過來。


  每天在津海道的胡同,街道上轉著。


  在酒館喝酒,也認識了唐鼓兒,喻方。


  這打唐鼓兒和京城的不一樣,就是打鼓兒,還要喊。


  “收——貨了。”


  收音拉得極長,“貨了”極短,有點意思,唐味的喊法。


  喻方四十多歲,有點文化,給我講唐鼓兒。


  我聽著,我不能說我是京鼓兒,那人家就會排你。


  我裝著不懂。


  我說:“我沒事兒做,也想打鼓兒。”


  喻方看了我半天說:“這個不太容易,得交會費,一百大洋,那不是小數,而且要有引人。”


  我說:“你做我的引人,我借一些錢,也差不多夠一百大洋了。”


  我沒有想到,打唐鼓兒,竟然要一百大洋的會費,這也太多了。


  喻方說:“打鼓兒,隻有十八人,津海道就這麽大的地方,十八人打鼓兒,都是有地界的,你再進去,要從別人那兒劃地界,挺複雜的。”


  我說:“麻煩喻兄,我再給您拿二十大洋。”


  喻方看了我一眼說:“我和會長說一下,不一定能成。”


  我說:‘喻兄,您多費用,會長那兒,我再多拿二十。“


  喻方點頭。


  我知道,這事並沒有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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