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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辯鼓如心

  一個星期後,商鼓兒在古道茶樓開場。


  先是花更,吉野,揚福表達,竟然玩了一個花活,一家送了一百大洋,三十九家,三千九百大洋,先送出去,這是撚兒,害怕出貨的時候,涼著了,那得多冷。


  我看著,上貨,第一件,南宋青釉雙耳瓶,很一般的貨色,15塊大洋就搞定的貨色,這叫試鼓,看看自己的人脈,人品。


  我也清楚,這三家茶葉公司,雖然不在商鼓兒,但是和商鼓兒的人也有聯係,畢竟在後期,商鼓連商,官鼓連官了。


  有人敲鑼,連續不斷的,因為手裏有一百大洋了,白來的,也算是捧個場。


  敲到八十大洋的時候,隻有兩個人在敲了。


  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和三家關係不錯,我覺得有點丟臉了,就交下這兩個人嗎?而且暫時,隻是暫時這樣。


  最後是一百大洋成交。


  這試鼓兒,有點跌臉了,就是卡臉了。


  第一件是吉野打場,一場下來,心裏沒底兒了,讓揚福上來打二場。


  三個人在後場半天才把第二件貨拿上來,八件貨,也場的順序有著極大的關係,這裏麵的學問可不小。


  大概是怕冷鼓了,把《遊春圖》拖上來,掛上,展子虔的畫兒。


  三十幾個人就亂了,議論了半天,才靜下來。


  這展子虔的畫兒,那可不是般了,估計這三十八個人中,加上我三十九人中,能買得起的,沒有兩個人。


  這東西都幹出來了,這是拚了命了。


  觀看,上前看。


  我沒動,商梅說:“你去看看。“


  我過去看了,回來坐下,沒說話。


  商梅沒動,我說:“展子虔的《遊春圖》,你不看看可惜了,也許失去這次機會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商梅小聲說:“辨鼓,這個商鼓,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人打了,商鼓的記載中,沒有了。”


  我問:“幾個意思?”


  商梅往我這邊靠了靠,說:“假的。”


  我一下就明白了,這是分辨,誰和他們是一條心的,誰是他們的朋友,誰是他們的敵人,這畫兒是假的,總得有人挑出來,自己的人不會桃的,出價捧場,可惜,這是重辨呀!


  真是成了,砸在手裏,東西拿回家,人家就不認賬了,這事是兩頭說不清楚的事情,就認了倒黴了。


  在官鼓中,這種應該是叫假鼓兒了,看眼力,假鼓是允許存在的,但是在開鼓之前,要是會長言明的,其它的人是不清楚的。


  好玩了。


  開價,二十大洋,我一激靈。


  這什麽意思?

  你特麽的開玩了。


  我看商梅,她又往我這邊靠了一下,頭又往我這邊靠了一下,小聲說:“辨鼓中的退鼓,先底叫,高行,下麵有托手。”


  你大爺的,玩得心驚肉跳的。


  商梅上來就砸了一鑼,嚇我一跳。


  二十大洋,一鑼下去,不過就是三十。


  商梅砸完了,小聲說:“你可以砸一下,雖然是假的,值個百十大洋也是有的了。”


  我砸了。


  我看出來,有四個人在一直砸著,第一件沒跟砸,在這兒等著呢。


  看來這三個人,也不是沒朋友,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


  輪著砸,就是這四個人,到是熱鬧,叮當的。


  商梅不時的來一鑼,我不動。


  就這個假畫兒,愣是讓這四個人給砸到了近萬的大洋,成交。


  我看著都看不下去了,商梅搖頭。


  一個人突然站起來說:“重辨也不能這麽玩的,剛入鼓兒,就開鼓,也已經是說不過去了,這又來重辨,假鼓兒,我看著都紮眼了。”


  這個人就是當初反對這三個人入商鼓的那個人。


  這個人說完坐下,冷場半天,陶次春就上來了,說:“規矩總是在破的,一切都在進步中,上貨吧。”


  這是第二件貨,就幹得兵敗山倒的,第三件貨上來了。


  元代青花帶蓋梅瓶,體積不小,色泛青白,是一件真的東西,二百來的大洋。


  商梅看了我一眼說:“麵子得過得去,是吧?”


  我不想尿這三個人,但是還是砸了鑼,手勁兒有點大了,鑼聲有點大,不少人回頭看。


  一百大洋起價,一鑼下去加十塊。


  那四個人不打了,到一百八十塊的時候,沒人打了,二百來塊的東西,再打沒賺頭,商人之奸,處處可見,無義,這個無義是他們經曆得太多了,才無義,無商義,其它的義在。


  商鼓本身就是湊錢之意,大家都高興的事情。


  那四個開始打鑼,打唄,反正是自報自銷的事情。


  打得到是熱鬧,四百大洋,完事。


  尷尬掉牙。


  後麵的貨,都差不多,最後一件,就是第八件,這是重頭貨,打鼓兒的,一般是會把這兒放到後麵,當然,也有放在前麵的,頭一個,但是得有膽量,第一個拍倒鼓了,下麵的就全完,你還得堅持著往下拍。


  就現在的情況,四個人輪鼓,也是明顯的,貨不到其它的人手裏,有點過了。


  這最後一件是期待著的,高足杯,無代的,釉裏紅,這個就是極其的難得了,氧化銅的變數,成品極少。


  不過,價格五千大洋。


  這三個貨色,就這水準嗎?不少人失望。


  這些商鼓,有錢的不少,不隻是架子貨。


  就像何書林一樣,到最後是架子,支撐不住了,出了商鼓了。


  我總是感覺不對,這三個人,也是京城三道茶商,花更花葉公司的虧損,具體怎麽造成的不知道,但是,他是最早京城的一家茶葉公司,也是賺了很大,不至於打個商鼓,弄得這樣吧?

  我感覺比市井鼓兒還差。


  我真不明白了,看了一眼商梅,她側頭小聲跟我說:“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


  我也是明白了,這是枯骨之餘了,不足為怕。


  在商無義,錢去勢失,還不是官鼓,更不如市井之鼓。


  我起身要走,商梅一把拉住了我,瞪了我一眼。


  我實在是臉紅,坐不下去,他們還折騰。


  我往下看,高足杯,四千五起的價,看來他們是真怕砸了,開頭發錢,也是硬上架。


  商梅起的鑼。


  往下有人跟,中間的利空不大,幾鑼下來,就是那四個人,他們不敲了,有一個人突然就敲了鑼。


  商梅跟了兩鑼,一鑼五十,這就七千大洋了,遠遠超出了高足杯的價格了。


  那個人又砸了一鑼。


  商梅跟了,八千大洋了。


  我不明白了,商梅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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