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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混鼓兒

  我被收拾個半死,他們走了,我以為他們還會來,但是沒有來。


  大概也知道,我是被坑了,一個大子沒拿到,劉德為你真是特麽的孫子,用慶豐行轉移了陽春雪的注意力,最後把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


  借盤拖貨,借了慶豐行的盤,拖他的貨。


  那陽春雪也是弄明白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坑,找我沒用。


  我在慶豐行呆著,門關了兩個多月,我也得混營生。


  開門,不出貨,但是就等於宣布,我要打鼓兒了。


  我以為,劉德為跑了,他的地盤就是我的了。


  沒有想到,就幾天的功夫,這劉德為的地盤已經被這些打鼓兒的給割分了,就給我的那些地界,也被割了,我知道,這沒法去講道理。


  那麽我打鼓兒,就要溜邊,不在界打鼓兒,但是這也是有危險的,因為不在界的,也有紮下的活,一不小心動了,少不了一頓胖揍。


  這劉德為把我坑慘了。


  我隻得去曉市紮貨,如果是偷的,弄不好就被查到,弄到牢裏去。


  可是為了吃飯,我也得去紮。


  這曉市的坑也不淺呀。


  那瞎眼於也不見了。


  我師娘一家也不見了,但凡和劉德為有親的人,都不見了,當然,除了坎三兒。


  坎三兒的養爹,死了。


  坎三兒就沒錢了,混得淒慘,有的時候還到我這兒來混口酒。


  我也是勉強的度日。


  我也嚐試著去了原來劉德為紮下的宅門,守門的都不看我,使錢兒都不好使,看來我是臭名遠揚了。


  這地界我想再紮活,都不可能了。


  劉德為的跑道兒,真是要命了。


  我溜鼓邊,也不是長久的辦法。


  我去王爺府,找李王爺,李王爺到是見了我。


  那歪爺說要買副王府,根本就是炸廟,他敢忽悠李王爺,說明歪爺也不簡單了。


  那李王爺也沒招兒,我也聽出來了。


  我來,他也知道我的臭事了,傳遍全城。


  他說幫不了我,我們是親戚,但是也幫不了我。


  我沒想著讓他幫我,我覺得他應該有點東西,事實上,李王爺真是倒了架,原來的不少好東西,也不算計著,全揚出去了。


  就連門口的門當戶對都給賣了,可見,窮到了如此程度。


  接下來就是賣宅子,這大宅子,一般人也弄不起。


  能弄得起的,是敗落戶,忌諱。


  李王爺,一個五爺,最後弄到了這個程度,我還指望著他,從他那兒鼓來點什麽。


  人沒錢了,勢就倒了,那歪爺都不尿李王爺了。


  這就是命,如果那兩冠,不出什麽問題,我也許就能買下副府了。


  我那慶豐行,開著,就是一個門麵,關門就是家,我就當是一個家了,這劉德為估計早有此打算,跑路,給我安排了這麽一個地方,估計也是師娘讓他這麽做的。


  還算是有良心。


  可是我就靠留邊鼓兒,肯定是不行的,混個肚飽兒,紮貨,有的時候能紮到大貨,但是大貨必出禍呀!我撐不住呀!


  這曉市紮貨,是從死裏扒食兒,找死,遲早是病。


  我怎麽能起來呢?


  我還特麽的瞎琢磨著,這禍事並沒有放過我。


  坎兒三找不到他爹,就把我給告了。


  我被抓進去了,坎兒三告我,我殺了他爹,還有其它的人。


  那得有證據吧?


  坎兒三真有,血衣,那是我被劉德為趕出來後,留在他家的衣服,我沒有去拿。


  這坎兒三想幹什麽?

  想從我手裏坑點錢?我特麽的有上頓沒下頓的,坑我是坑不著了。


  但是,這可是人命的事情。


  這真是要把我弄死不可了。


  我被審,動了夾刑,真得特麽的痛,暈過去幾次。


  我想,我就認了吧?少受點罪,不然也是死。


  沒有想到,第三天的時候,我被放出去了,但是慶豐行給坎兒三,算是補償。


  我這回是無家可歸了。


  我出來,有人過來,讓我上馬車。


  我上了馬車,反正我就剩下一條不值錢的命了。


  一個院子,不大,但是精致,一看就是有錢人的私院,兩進的,有花園,假山,出廊,水池……


  這個人說:“這個宅子就是你的了,屋子裏的桌子上有一千大洋,是你打鼓兒的本兒,你打鼓兒,有什麽難處了,你把門上的那個牌子,掛到外麵,就會有人幫你。”


  這個人說完走了。


  我都懵了,這又要坑我什麽?

  還是劉德為良心發現?

  我真沒有弄明白。


  不管那些了,拿著錢,我先看手,這手不看就得殘廢了。


  看完手,到酒館喝了一頓,買了一身衣服,回去就睡。


  第二天,早晨天亮了,才醒。


  起來,出去吃口飯,吃過飯,我買了藍布包,戥子,試金石一些打鼓兒用的東西。


  我現在能幹的就是這活兒了,一千大洋不少,但是我得留著,這世道,隨時的就會出事。


  我打著鼓兒開始,我就打亂鼓兒,什麽都收,不分你上中下的,有錢就賺,走街過巷,我也不管你什麽地界。


  他們遇到我,就是一頓的打。


  打得我滿臉是血,渾身都痛。


  然後我爬起來,接著打鼓兒。


  有的時候一天被打七八遍,我也打鼓兒。


  一連著小半年,我幾乎是天天挨削。


  不過,到是收了一些東西,人家看熱鬧的人,大概也是看我可憐。


  小半年過去了,沒人管我了,也不打我了,這叫混鼓兒,能打上混鼓兒的,也是滾刀肉一類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好過了不少。


  如果我能和劉德為一樣,弄到兩冠,我也消失了。


  我肉痛,那兩冠我是沒有實力紮下來,我拿著命就沒有,可惜了。


  我路過慶豐行,坎兒三坐在裏麵喝酒,這貨不打鼓兒,是鼓係,就是給人家聯係活兒,然後給點好處。


  也叫縫鼓,這活輕省一些。


  我進去,坐下,坎兒三醉眼朦朧的,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我。


  一個高兒跳起來,酒也醒了七分。


  我說:“坐,不用害怕。”


  坎兒三坐下,他的反應讓我明白了,坎兒三告我,殺了他爹,恐怕是背後有人使了刀子。


  我問坎兒三,他搖頭說:“是我想要慶豐行,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沒的弄死你,是我使了錢,讓他們放了你的,這本來也是我爹給你的,我要回來也正常。“


  聽坎兒三說,心裏一點底氣也沒有,說話都有點飄。


  我就明白了,坎兒三得到的好處就是慶豐行,或者說還有一筆錢,這個坑我的人,又把我救了,就是讓我買他的好,應該給我那宅子和一千大洋的人,這個人這麽大方,恐怕實力不小。


  想必,坎兒三也不敢說出來,說出來,小命大概和大包周差不多了。


  這還真的挺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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