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言之不預
“不！”折懷元說的幹脆，幾乎想也不想，似乎還有點氣憤似的。
“原來是這個答案。”折老爺子坐直身子，顯得格外高大，一點沒有老態。
我再度被嗆到了，差點抬不起頭來。
一瞬間，我真想把折懷元給拍死，賤男才不值得我喜歡呢，既然還駁我麵子。
借喝水的時間，我偷看了折懷元一眼，而他的眼神威脅瞪了我一下。這人！難道我怕他嗎？可不知為什麽，當折老爺子疑惑地目光看過來，我還是屈辱的低下頭，還是把頭埋在桌麵上吧，免得我看到折懷元的臉就想撲過去掐死他。
我很滿臉怨恨又極度尷尬的低下頭，結果放水杯時把筷子碰掉到了地上，又連忙鑽到桌子下去撿。
眼見眼前就是折懷元強健地小腿，翹二郎腿。我幾乎是本能的，伸手狠掐一把。
折懷元身體一縮，卻沒敢出聲，也沒敢動作很大的躲開，於是我又掐了第二把，把我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指甲上。折懷元疼得肌肉繃緊，卻還是要忍耐。
我心裏大笑，坐到桌邊時，目光假裝無意間掠過折懷元，看他裝沒事人一樣，臉色平靜，但一隻手緊握得發白，就知道某人疼得很，不禁有報複的快樂。
呼，好解氣！
“我有男朋友了，謝謝折伯伯抬愛。”我倔強的再度拒絕折老爺子的好意，其實潛意識中似乎在反抗似的。
“是真的嗎？不過你很入我的眼。”折老爺子笑著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開玩笑，因為莫名其妙。
“你亂點什麽鴛鴦譜，讓人家那麽的不自在。還有你怎麽了解她的，還拿照片選衣服，你在會所有眼線？”我還沒回答，折懷元突然發難解救了我。
這或許就是謠言害死人的典型例子啊！會所裏確實有傳言我和折懷元有一腿，說我住院是為折懷元打胎等等。或許這些謠言長了翅膀，從會所傳到了折家人耳中。現在讓我百口莫辯。所謂謊言說一千遍就是真地，看來果然如此啊。我又沮喪又尷尬。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吧。”折老爺子突然站起身來，總結性地發言道，“至少彼此熟悉，有個不錯的開始。好吧，不要反駁我，但也不怪我多事，你和你地那些官家商家合作什麽我管不著，但你要明白，做為一個家庭，結婚生子不僅是你的愛情問題，還是家庭責任。可你呢，也不小了，從來不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就知道忙工作忙生意，那就怨不得我亂點鴛鴦譜。”
“折伯伯——”我試圖打斷他，但沒成功。
“你想想，懷元是工作狂，我相信你發現了，事業就是生命……”
我聽這話非常局促，想逃走。
“爸，你說完了沒有？”折懷元冷冷的說，但還是咳了一聲，表明他內心並不像外表那樣鎮靜， “什麽空穴來風，你多想了。”
我想逃，飯吃一半就想離開，但又覺得太沒禮貌。於是低著頭，僵硬著頭皮堅持把飯吃完。
折懷元不已經有了齊雅了嘛，為何老爺子還說出如此不靠譜的話？
這樣如坐針氈的情況，不知多久，也許隻有一個小時左右，但因為我超級局促感，感覺至少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後來，看大家一個個上車相繼駕車離開，我也打算離開。而折老爺子喊住了我，他站在月光下，似乎在賞月想心事。
“丫頭，先別急著走，過來聊聊。”折老爺子半對我喊話。
我走過去，努力扯出一絲微笑道，“您在賞月呀，現在不夠圓，中秋要等兩個月呢？”
“到時家裏分月餅的時候但願你也在。”折老爺子神色和藹，開玩笑著說。
“折伯伯，謝謝您的厚愛。”我由衷的道。
“折伯伯，我和你兒子不會有什麽的。”我直言不諱，因為覺得這老爺子很聰明，在聰明人麵前說假話是非常愚蠢的，“我們隻是上下級關係，真的不會有什麽的。而且，你家比我家有錢多了，更何況我和他成長軌跡相差太大了。”
“對於我來講，有錢沒錢都不是重要的。”折老爺子很認真、但意思卻很籠統的說，“我折家也是白手起家，曾經也很窮，沒有地位來著。所以關鍵要看人品和氣質，另外要合眼緣。”
“說實話，我怎麽也不覺得自己合乎標準。我也不喜歡折懷元。”我聳聳肩道。
“丫頭，你不喜歡懷元，你還為何千裏迢迢的從蘇城來到這裏找他呢？”折老爺子突然道。
我大驚，轉頭看折老爺子英挺的側臉。唉，這位老爺子就是這樣，總喜歡把一些秘密捅破，讓別人毫無心理準備，這叫什麽？
“你都知道了？”我幹脆也不假裝了，“我當初冒充許芊墨是為了接近折懷元，是因為我倆有過一小段，我不甘心被劈腿而已。我換一種方式走近他，因為得不到的東西，我一直以為是美好的，隻有和時日一起成長，我才能了解真正的他。”
“我第一次在會所見到你，你假裝不認識我，還換了一個名子。做為折懷元的父親，我不得不去調查你。會所裏往來的人和談的事多數是私密，現實中不缺偷`拍行賄受賄暗箱操作的視頻錄像敲詐勒索甚至是舉報的例子。任何一個對我兒子有害的人在他會所傷害都是致命的，所以我不得不調查你。當宋飛老實交代在旅途的經曆時，我就確定你是我飛機上相識的女孩。我雖然沒有點破你，但也一直在觀察你。”折老爺子一臉嚴肅的說。
一瞬間我有點語塞，看著折老爺子篤定的神情令我的心沒出息的又漏跳一拍，我很無力。原來折老爺子在會所看到我時，就已經知道我是冒充別人了，不得不說，城府很深。
“折伯伯，我是換了個身份接近折懷元，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他。”我努力解釋著。
“這我是可以肯定的，反而你還不顧生命救了他的命。”折老爺子說。
“折伯伯，你既然暗暗的調查我？” 我雖然心虛，但有點不滿。
“丫頭，我隻是想對你有一番了解。”折老爺子斷言道。“我相信你的偽裝也騙不過懷元。懷元不點破你，或許是因為別有目的，或者是本能的逃避什麽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折老爺子要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兒子。如果折懷元早早就肯定我是方靜語，卻為何不動聲色，隨我折騰。看來折懷元是個很有城府的人，說他沒心沒肺，變化無常，絕情粗暴隻怕太片麵了。以後不要與這個人為敵，他忍耐力非常好，一不變應萬變，實在很可怕。我對自己說。
“經過了解後，現在不喜歡我家懷元了嗎？”折老爺子總撿他感興趣的說，而且似乎對我是冒充別人一點也不介意似的。讓我惱火又無力的是，他說話時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和本事，讓人總情不自禁的跟著他的節奏走。
“折伯伯——也不是不喜歡，而是——”我奮力尋找詞匯來解釋我的心情，卻找不到最恰當的，隻得說，“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是覺得我家懷元不吸引你了？”折老爺子又問一句，似乎點了我靈魂的穴一樣，處處機鋒。
“沒有啦。”我就像一個急於表白自己沒有偷拿東西的孩子般。“您為什麽不相信呢？我和他真的不是一路人，更不可能走到一起。”
“折伯伯——”我不知說什麽，卻忽然發現自己地心有點點悸動。或者是剛才吃得太多了，是胃在動。
“你說有錢是距離，說成長軌跡不同，但這些並不是什麽問題。但作為父親我還是希望你和懷元在一起，這本來就是懷元該承擔的一份責任。我調查你的事我和你道個歉吧。”折老爺子伸手拍拍我的頭。臉色很慈祥，眼神中卻有一絲慈愛。說的話都很誠懇，這句話更有點歉意，還有點痕跡的帶著點長者對幼輩、上級對下級可親又威嚴的態度，讓我反感不起來。
我很無力，臉色估計比哭還難看，想走。
我正打算說告別的話，折老爺子突然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方才說，起初認為得不到的東西，以為是美好的，因為了解太少。現在相處那麽久了，深入了解後，發現原不是想像中的那麽美好，其實你了解的也隻是片麵的。做為父親，我更了解我的孩子，其實懷元是個好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
別人的老婆好，自己的孩子好，世人不都是這樣誇的嗎？
我聽了想笑，可折老爺子又說， “懷元一路走來非常的不容易，不安的童年所造成他拒人千裏之外，在心外包著石頭殼子、刀砍火燒也絕不動心。這些年一直忙事業，一心就知道賺錢，他沒有年輕人的心性，也不色更不濫交的人。”
折老爺子說自己兒子那麽好，我差點笑出聲來。折懷元還不色還不濫交呀，話說回來，折懷元看黃片時也不會在父親麵前。玩劈腿更不會讓家長知道。隻是折老爺子不知道而已，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兒子好，我真不好意思打擊這個老人。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