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之桑榆
可那個折壞元又吸了吸鼻子,隻見幾個穿加油站製服的工人從好幾個麵走過來,折壞元又忽然高聲命令道,“別讓它跑了,捉住它!晚上可以吃狗肉了!”
一時間,有幾名工人早就跑了過來。手上都拿著短棍,聽到這句話後立即把短棍舉了起來,茫然四顧,尋找那隻狗的行蹤。
這時候如果狗狗繼續潛逃,也好。可是它讓這男人的殺氣嚇到了,嗚叫一聲,箭一樣從洗車屋那側竄了出來!
“在那裏!”頓時,喊叫聲四起。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受襲擊的還是一隻驚惶的狗。它雖然物理速度比人類要快,但已經被驚嚇到了,而且它一出現,就有一名工人扔出短棍,正砸到它後腿上。
它哀叫一聲,那一下縱然不至於打斷腿骨,也讓它受了重傷,跑來一瘸一瘸,影響了速度和靈活,再被四、五個工人這麽一圍,完全陷入了被動之勢,等包圍圈一縮小,它就會被活活打死,晚上就會被煮了吃肉。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它拖著傷腿逃竄時,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明顯感覺到它的乞憐和哀求,它在求我救它嗎!
“快跑啊,快跑呀,笨蛋!”我心裏大叫。
那狗狗此時已經分不出東西南北,拖著傷腿逃命似的亂跑,從圍人的褲腳鑽出來,看著特別可憐,而就在這時,那黑色車子突然發出一場嗡鳴,同時車喇叭也大響了一下,別說狗了,連我和那幾個員工都嚇了一跳。
所以狗狗慌不擇路,居然跑向了那輛黑車,跑向了那個聲稱要殺它的凶手!我一直注意狗了,這男人什麽時候又上了車子,難道開車撞死狗不成,也太野蠻了吧。
這時候就算我會狗叫也無濟於事,根本無法控製這狗被撞的局麵。
我一看大事不妙,不管他是開車撞,還是下車追過去打,還是再用棍子砸,對那隻狗狗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果然,折懷元要啟動車子,我的車子沒有熄火呢,一腳油門朝他車的方向駛去。兩輛車和一隻狗是三角形對立的,介於其間,兩輛車的距離更近。
在零點零一秒聽到兩輛車疾速的刹車響,我的腳直抖個不停,心髒撲哧撲哧的仿佛要跳出來,就差那一點,兩輛車在就差一毫米就要接吻了。
我的心撲哧撲哧的跳個不停,不是因為折懷元,是剛才讓急刹車給嚇的。
看折懷元的車門推開,我立即下車,先發製人,“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就算是一隻狗,也是生命,和你的貴命一樣平等,你怎麽能隨便打死它?它又沒惹你,沒咬你,你用的著這麽殘忍嗎?!”
我先發指責,這樣在氣勢上好壓人,我們要以理服人嘛。我怒的原因是他又損壞了一點我對夢中情人的想象。
而就在我試圖講道理的時候,折懷元的鐵爪已到,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抓到他身邊。
我沒他力氣大,於是我不掙紮,就掛在他手上。好啊,力氣大不是嗎?那就吊著我好了,誰怕誰啊?這是社會主義的法製社會,難道他還能光天化日之下宰了我?我還就不信了!
“你哪來的?找死的女人”他怒問。
“你管我!這是你的地盤嗎?管得到寬!”我繼續高聲,怒目而視。
“說對了,這就是我的地盤。” 一幅居高臨下的德行。怒目而道,“哪來的野女人!”
他稱我野女人,這樣的稱呼類似於辱罵。我腦海裏“吱”的一聲,就像開始奔跑加速的情緒突然刹車了一樣,好不容易找到他,本來有一點點甜蜜興奮感全不見了。我不顧一切、飛蛾撲火的愛情,被他輕慢心意,欺騙感情,現在還張口就罵我,罵我野女人。
我怒從心頭起。看他一臉傲慢神情,那種自身的傲慢和對我的輕蔑總想讓我上去給他來一個跪腿德合勒,摔得他暴吐才解氣。可惜我不會武功,打又打不過他。
我大腦充血,充血狀態也影響腦力思考。就傻傻的不知道說什麽,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鍾!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呀,和他吵起來了,萬一人家非來硬的怎麽辦?我想到前一刻的情景,確實有些後怕,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那麽衝了過去,如果剛才讓我在理智情況下仔細想想。我可恥的發現我可能不會去冒著撞車的危險去救狗。
“失敬,失敬,原來是你就是這的老板呀!” 我變成了小心翼翼,如果他要硬來,或打我,那我就哭,就鬧,最好引來好多人圍觀,我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說吧,你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了?”折懷元冷言道。
“哼,言語別那麽橫,我隻是要救我的狗。我隻是一個過這加油的人,我的狗跟我來加油站加油,你憑什麽要打我家的狗?招你惹你了?你們要群毆它?”我開始瞎扯。
話落地,我才發現我心裏示弱,但嘴上依然強硬著,是挑釁性的語言,怎麽辦呀?
折懷元一臉憤怒, 其實在這麽近的距離內仔細看,他長得很不錯,眉毛毛茸茸的,粗細正好,和眼睛的距離稍近,所以顯得眼神深邃而嚴厲,鼻型和嘴型都非常好看。他還是我記憶中的夢中情人形象。
可是可能被我氣火燒得狂怒,如果手中有刀,說不定會殺了我,所以他分毫不退,憤怒的道,“吃飽撐的吧你,多管閑事!”
“就算是一隻狗,也是生命,你怎麽能隨便打死它,還要打死它煮了吃肉,這麽大的加油站,你是老板,不缺買肉吃的錢,為何要傷害一條小生命?我隻是看不慣你們那麽多人打一隻狗,才出來阻止,這不,最後關頭,還刹住了車。幸好沒有撞到車,若是撞到了,我會負責修好的。”我放低了姿勢,輕聲和他商量著說。不是因為我怕他,我是希望趕快結束這場鬧劇,因為引來無數來這加油的人側目。
可,折懷元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不給我這自編自演的結局橋段賞臉,空氣中四散著隻能用三角方塊叉形容的某些不文明用語,有如滔滔江水,連續不絕。
我長那麽大,沒被人罵過的那麽難聽過,而且是指著鼻子罵我爸媽的不文明用語!我爸好歹也是一個大學教授,你糟蹋他閨女就算了,既然還出言罵他。傳進耳朵的語言讓我先是納悶,然後怒火中燒。頓時怒上加怒,怒火攻心。
我不禁把滿腔怒火全化做眼神,嗖嗖嗖的發射白眼飛刀,恨不得紮得他一身透明窟窿才好,可惜,我帶著墨鏡,眼神對他形不成威脅。
“這裏的老板如此的粗魯不講理,我想這裏的油品也好不到那去,97#汽油是兌和的93#吧,不曉得還加了什麽添加劑!”我怒氣衝天,連聲音都無法自控,引來幾個正在卸油的油罐車的工人都望這個方向看過來,這個點油拉回來不就是正在兌和嘛,隻能證明我說到了事實上。
折懷元一愣,以為我是來找事的,手勁一緊,弄的我生疼,“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來這找事!”
“你放開我吧!”我疼得發急,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喊非禮。”
折懷元把我順手一丟,似乎想讓我跌跤。我努力站穩並向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一點,這樣與他對視時,脖子仰起的角度可以小一些。
似乎喊“非禮”這招到那都好試,隻要是還要臉的人,都不會再繼續.
上帝不會為難頭腦簡單的孩子。折懷元冷笑一聲,又罵了我句瘋女人,順手一丟手中的棍子,昂首闊步的走向油屋結算室。
在我於折懷元打口戰時,那野狗也斜著受傷的腿跑沒影了,再爭下去也沒意義。雖然他囂張,也是這一輛輛要加油的車主養活的,油站名譽也很重要,不至於打一個來加油的客人。如果他敢打我,我就拍成視頻發到網上去,讓加油站名譽掃地。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痛又開始了我提醒自己來這的目的。看到折懷元進了結算室,我也坐回車內。
這個自身傲慢、對人輕蔑,冷漠,囂張的不得了的人就是我飛越幾千裏苦苦尋找的人。怎麽辦?我不知道,因為我沒辦法思考,外加心亂如麻,還有全身的血液需要降溫,某些衝動也必須平息,那都是不那麽容易做到的。
僵硬的啟動車子離開加油站,停在路邊沒有及時走,努力平複自己的怒火,抑製瞬間充血的腦部神經。
就這麽我癱在駕駛室裏二十幾分鍾,好不容易從那種被雷擊的狀態下恢複了點,透過沒有關好的車窗,看到折懷元從油屋結算室走了出來,開保時捷揚塵而行。
我也發動了車子,緊隨其後。車子也是四驅,性能不差,追保時捷卡宴也不至於隻看到一個尾燈,還是有信心的。
折懷元開車完全不顧慮紅綠燈,大早上的車又少,他闖紅燈我也闖,反正新車又沒有上牌。他不守交通規則隨意變道,幸好我衝速及時,就這麽緊追著不放,生怕他又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