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酒撒瘋

  《人生如夢,朋友如霧。 難得知心幾經風暴,為著你不退半步…….情同兩手一起開心一起悲傷 ,彼此分擔不分我或你,你為了我我為了你。共赴患難絕望裏緊握你手, 朋友……》


  雖然是粵語般的,但王大腕發音夠準,唱的撥動人心底的心弦,觸動人最柔軟的那根神經。此刻不知為什麽,聽著這首歌,我的眼眶濕潤了。這些年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卻發現身邊的好朋友依舊是以前的同學和發小!


  我,方靜語,已經二十七歲了,卻為了一見鍾情,還學著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勇敢追求心上人,所做的一切一切,對我來說是多麽困難,而自己勇敢付出,最後陪伴我的是一夥損友。


  “靜語,我給你點了一首黃土高坡!”王嘉誠把麥克風遞給我,眼神閃閃的看著我,“我陪你一起唱!”


  我接過麥克風,閉著眼睛吼了起來,“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


  “黃土高坡!”“折懷元的城市!”吼完這句突然嘎然而止。


  “不管是李宇春,還是曾軼可,都是我滴哥,我滴哥……”王嘉誠接著唱,我卻一轉身,撒丫子跑了出去。


  我怎麽了?我的一見鍾情,我那麽迷戀過折懷元,以至於不由自主接近他,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夢。


  我怎麽了?我一直力圖善良的對待每件事。我不過是渴望愛情,不想在孤單中睡去和醒來,想和一個所愛的人手挽手走在街上,想認真的、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所以我才第一次那麽努力和主動追求緣份的軌跡。我要如何能不愛,感情不是水閘,說開就開,說關就關。這場感情,我豁出了自己,一絲也餘力也沒有留下。而他是在我最快樂的時候驟然離開,中途沒有爭吵,沒有冷戰,沒有給過我機會緩衝,讓熱情消散,如同一首歌,唱到了最酣暢處,嘎然而止。這明明是命運的捉弄!

  生米都煮成稀飯了,折懷元卻不告而別,什麽意思嘛?


  不說憋屈,說了矯情。難道我就是那個應該被傷害和拋棄的?我就是那個該為難的?

  “老天爺,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尖叫一聲,突然放聲大哭。


  四個死黨一直跟著我,王嘉成脫下外套遮在我身上,“靜語,跟我們回去。”


  “不走!我控訴蒼天不公!”我模仿自由女神一樣矗立在黑夜中,她右手高舉火炬,我高舉手機,她穿著古希臘風格的服裝,我穿一白色皮草,她戴頭冠象征世界七大洲及五大洋的七道尖芒,而我帶著美羊羊地帽子上有兩個的角象征我的悲憤和憂傷。


  “她喝多了!扛回去吧!”藍玉說。


  我正想辯解沒醉,話還沒說出口,卻突然吐得直不起腰,還弄的滿臉淚水,王嘉誠粗魯的幫我抹抹。感到頭好暈,酒意一陣陣上湧,腦子裏像塞滿了軟軟的棉花糖一樣。


  不,我不能醉,我還能回去再喝!那我現在就多說點話以證明我完全沒事,所以我給大家背詩,誰都攔不住。


  李白乘舟不付錢,船家把他踹下船,桃花潭水深千尺,看你今天死不死。


  床前明月光,小偷爬進窗,打開保險櫃,一看是冰箱。


  日照香爐屁升煙,遙看廁所在天邊,飛流直下三千屎,媽的沒帶衛生紙。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待我長發及腰,某人去死可好。


  再過五十年我們來相會 ,送到火葬場全都燒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全部送到農村做化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熊貓之香網上來,係統崩潰不複回。君不見殺毒軟件沒辦法,朝如青絲暮成靶。雖被感染須盡歡,莫使微機空對月。天生熊貓必燒香,硬盤格盡還複來。熊貓它爹且為樂,逮著必揍三百拳。


  三百拳!三百拳!三百拳!無限循環。


  我不知道我朗誦了幾首詩,因為我記憶發生了混亂。現在不隻腦子裏有棉花糖了,腳下也有,到處是棉花糖。


  記憶中有有人把我抱在車座上,夜風吹得好舒服,我大概又唱了起來、然後是被人架著,被人扛著,再然後是溫暖的床、冰涼的手巾蓋在我額頭上,涼森森的……..最後是黑暗!


  再睜眼時,隻覺得光線很刺目,而且頭疼得像被馬踢過。


  “頭好疼呀!”我胡亂踢了兩下被子。


  沒人回話,但我兩邊太陽穴上,有溫柔的指尖在轉動,好舒服。


  “口渴嗎?”一樣溫柔的聲音問我。


  我點頭,於是有人托起我的上半身,把清涼的水遞到我的唇邊,滋潤了我似乎要裂開的喉嚨。我倚在那個人身上呼了半天氣,才漸漸清醒過來。


  “舒娟,我昨天是不是斷片了?”當我回身看到舒娟的麵龐時,驚訝萬分。昨夜種種記憶都湧上心頭,可是又全體不確定。


  “你幫我換的衣服?”我看到自己穿著睡衣,馬上問。


  “是我和藍玉。我倆一晚都沒睡!”舒娟輕聲道。“王嘉誠和王大腕昨晚也沒有回去,天亮的最後兩小時實在抵不住在客房睡下了!”


  “藍玉去哪裏了?”我問,東張西望。


  “去買早餐!”舒娟在我身後墊上枕頭。讓我坐得舒服些,“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我們今天都請了假,都陪著你,現在你頭疼得厲害嗎?”


  “就像從中間裂開了,還有冷風灌進去。”我實話實說,拍了兩下額頭。


  “以後不要喝醉了,當時也許感到很快樂,走在雲上似地。第二天卻難過得像下地獄。”舒娟坐在床邊,伸出雙手,繼續幫我按摩太陽穴,神色和動作都極溫柔。若折懷元也像我閨蜜一樣待我就好了。


  “說得你好像經曆過很多回似的。”我咕噥了一句。


  舒娟一笑,“我在國外留學期間,也曾失戀過,又沒有親人朋友陪在身邊。當時也是折磨了自己一陣,你也知道。失戀時每天醉酒是正常反應啊,電視上就是那麽演的。”


  “我又沒失戀!”我強詞奪理。


  “我們是發小,又不會笑你!“舒娟攬著我的肩輕聲說。 “很簡單,你平時酒量不高怕丟醜,自我約束少喝酒。平時都裝矜持的很,裝淑女,不會喝那麽多酒。昨天卻一直灌自己,所以隻要熟悉你平時行為的人,再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你的不同。肯定是失戀了。”


  正不知要說些什麽,我聽到防盜門開了,過了會兒,藍玉敲門進屋,未施脂粉,看來精神也還算正常,“咦,靜語醒了嗎?還好,我差點怕你酒精中毒,拉你去洗胃呢。既然醒了,起來吃早餐吧?宿醉醒後,最好吃點東西,那樣恢複得快些。”


  我正要下床,藍玉卻迎上前來,賊賊一笑說,“昨天晚上我給你換衣服,發現你身材真的不錯哦。胸部都比之前大了。”


  “大早上的,你別那麽不正經!”我惱火的大聲道,“快告訴我,我昨天斷片了都幹了些什麽?”


  藍玉靠過來,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搖了搖道,“你百分之一百的回頭率,很多人看到。”


  我瞪大眼睛。“我到底做了什麽?”


  “你醉成那樣,我們不敢送你回你父母那,擔心你挨批,隻好都來你的蝸居地了。你很大聲地背詩,吵醒了早睡的老人,吸引了在小區花園內閑逛的年輕人。都跑到你家樓門口看西洋景。可見你鬧出的動靜之大。王嘉誠橫抱著你,可你不老實,不斷的打挺、踢腳。後來又換王大碗扛著你,你很大聲的念詩、嘎嘎笑、還把那首詩自動配唱,用周傑倫的唱法,咬人家的肩膀、我和舒娟都緊跟著。而且,你還一直罵一個叫“折懷元”的男人,還揚言要去找他。”


  我恨折懷元這個不入戲的對手,明明我們能演一出好戲,有一個happyending,但他卻偏偏要逼我精神分裂,思緒複雜的可以捧回一座奧斯卡獎杯。心裏一直很憋氣,醉酒罵人也是吐真言。


  “很多人看到了?”我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聲音都哆嗦了,“這下丟人到家了。”


  藍玉很認真地點頭。“你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樣沒逃過任何一雙人民群眾八卦的眼睛。不過你放心,你是做為反麵教材而存在的,所以不會帶壞小孩子。”


  我呆愣半晌,下了床,在餐座坐下來。心裏一陣亂,啊——真是瘋了,還是去異世界比較好,沒人知道我做地這些糗事。


  “看來我酒品很不好。”我悶悶的說。


  “相信我。不是不好。”藍玉也坐下來很認真地說。“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好,所以以後別再喝醉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糗事做得多了就會習慣地。那樣就不會覺得難堪了。”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深受打擊,難免悲憤。怎麽搞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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