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重翻證據
廖虞頭也沒回，隻站在原地。
可是她實在猜不出來，高斌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等到高斌走遠。
廖虞用最後的耐心看著潘航。
“我還在盡力幫你，可是若是你自己放棄你自己的話，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當日，你可還能想到任何的證人可以證明你當時並沒有出現在後院。”
潘航已經哭出來，他蹲在地上搖頭。
“我不知道，沒有人見過我，我這次完了。”
顯然本就怯懦的人受到了更大的打擊，現在已經瀕臨情緒崩潰的邊緣。
廖虞不再多問，隻身一人帶著書吏，走了出來。
等到再次見到陽光，廖虞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微弱的光線下，廖虞恍惚見到允晟的身影，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自己。
她猛然睜眼，眼前隻剩下薛辰一人含著笑，站在對麵。
“是薛哥哥。”廖虞語氣中的失望，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薛辰笑容僵硬了一瞬，隨後重新回歸到原來的樣子。
“我在這裏等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說的格外動情。
廖虞點了點頭。
“我剛審完潘航。”
薛辰關心的問：“他承認了嗎？”
廖虞搖頭。
“我看他的樣子，是心裏承受不住了，恐怕失去功名給他太大的打擊了。”
想要用功名改變餘生的失去了最後的希望，任憑是誰，都會接受不了。
“你準備放棄了？”
薛辰為了怕說的話話不合廖虞的心意，所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廖虞雖並不想回答，可是看著薛辰謹慎的樣子，還是笑著搖頭。
“我想再看看證物。”
“我到現在為止，還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麽疑點，雖然暫時還不清楚，可是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棄，畢竟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
“那我陪你？”
薛辰建議道。
廖虞點頭。“那就麻煩薛哥哥了。”
大理寺沒有案子的時候，基本上不算太忙，互相幫忙也是可以的。
廖虞見狀，便跟在薛辰的身邊朝證物房走去。
兩人到了門口牽了文書，這才取出潘航當日所有的證物。
“我們找藿香和羅光一起吧，多個人總是多個幫手。”
“再者說，他們畢竟是學徒，有些東西先接觸總比日後在學要好的多。”
廖虞也是這麽想的。
關山被允晟派去宮裏辦事了，所以現在羅光正和霍香在仵房看從前的卷宗。
既然都沒有事情做，倒不如將眼前的案子，重新整理一便。
也許這一次就能出現新的轉機也說不定。
兩人想著，便抱著證物找到了蹲在院子裏看螞蟻的兩個孩子。
霍香和羅光年紀差不多，加上大理寺又沒有其他與他們年紀相仿的人，所以沒用多久的時間，他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朋友。
聽見腳步聲，霍香率先反應過來。
見是廖虞和薛辰一同而來這才放下心。
“我走這段時間，沒有事情發生吧。”
薛辰慣例性的問了一句。
霍香搖頭。
“師傅離開後一個人都沒有。”
“那你們就在這裏看螞蟻了？”
廖虞抱著瓷罐，俯身看著兩人。
羅光見廖虞來了，興奮的站起身，抱著廖虞不肯撒手。
“師傅，師傅，螞蟻搬了好多的東西。”
廖虞還記得自己兒時也有段時間喜歡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
果然幼齡的孩子，喜好的東西也都大同小異。
“師傅，這是什麽！”
羅光指著廖虞手中的瓷壇，好奇的問。
羅光家雖然曾是邢獄官吏，可是畢竟和大理寺差別很大，所以有些事情和他從前認定的東西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這是師傅手上的證物，因為嫌犯始終不承認自己殺了人，所以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查一下有關的證據。”
“我可以幫師傅嗎？”
羅光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廖虞。
“當然可以。”
畢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廖虞猜想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大事，所以也願意讓這兩個學徒加入到真實案件的調查。
見廖虞同意，兩人瞬間來了精神。
他們接過薛辰和廖虞手上的陶罐，一人一個捧進了屋。
“師傅，我們該怎麽做啊？”
羅光先霍香一步，將東西仔細放好，這才轉過頭看著廖虞。
廖虞和薛辰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將手上的東西放穩，這才協助著羅光和霍香將兩個瓷壇打開。
一打開瓷壇，瞬間一股濃重的尿sao味鋪麵而來。
就算是見慣了各種腐朽的屍體的霍香來說，也有些難以接受。
霍香捂住鼻子後退了一步。
“師傅這是什麽啊！”
薛辰已經與廖虞和關山查驗過一次證物，自然是有心裏準備的。
他仍舊笑的溫柔，淡淡的說：“死者死前曾被放置在茅廁裏麵，嫌疑人曾搬運過他的身體，加上又被這陶罐封存，自然是有些刺鼻。”
羅光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這還叫有些刺鼻？”
廖虞狠狠的敲了敲羅光的腦袋，這才說。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剛剛還信誓旦旦的，怎麽現在想要反悔了？”
羅光撇了眼陶罐裏麵屎黃色的衣物，狠了狠心，這才說：“我學！”
看來這孩子還是比較有主意的，這樣的表現，在廖虞的眼裏也算是比較滿意的了。
等到幾人將衣物全部平鋪到桌麵上的時候，那股難聞的氣味，已經混入空氣中了不少。
可衣物上仍舊站滿了難以入目的顏色，讓從未接觸過這些的兩個孩子，心中有些抵觸。
廖虞給他們解釋說：“死者當時是躺在茅廁的地上，嫌疑犯與另一個同伴曾搬運過死者的身體，所以衣服上難免會占有一些難看的痕跡。”
“可嫌疑人當日曾說去過去其他的地方購買過山楂糕。”
“上一次我們將幾件衣物全部找遍也沒有看見那款山楂糕。”
藿香聽到這裏，不由的指著一堆衣服說。
“你們這麽多人都沒看見， 就算現在怎麽找也一定找不到了，那麽大的東西除非你們幾個是瞎子才會看不見。”
在這一點上羅光就要比霍香有靈性多了。
他見廖虞轉向了他自己，便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當日已經那樣仔細的找過都沒有，師傅應該不是要找山楂糕吧。”
廖虞滿意的笑了笑。
“是也不是。”
“嫌疑人必須要有這個證據才能自證清白，可是現在誰都不能替他證明，若是真的沒有的話，大理寺按律可能需要用刑鑒定真偽了。”
“重刑之下，必出冤案，我想在潘航被用刑之前，看看能不能在找出一些證據。”
廖虞是十分不主張斷案用刑的，可是處在的位置不是她能決定的，所以她在這件事盡量做到可以做到的就是對潘航最大的支持。
“所以師傅你的意思是。”
“我想找找看，還能不能找到有關的線索。”
“哪怕是一絲痕跡也好。”
這下幾人都明白了廖虞的目的。
羅光率先拿過一套外衫說：“我找這些。”
廖虞會心一笑。
“一人一份，若是有什麽重要的證據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羅光將衣服拿在手裏，借著屋內的微光瞅了幾眼，就有了想法。
“師傅，這屋內的光線不好，我拿出去，去院子裏看可以嗎？”
廖虞看了看豔陽高照的天空，點了點頭。
“不過不要跑遠，千萬不可以出了這院子知道嗎？”
羅光一邊答應著一邊抱著幾件衣服朝外麵跑。
在院子中央，他將衣服丟在地上，隨手拿出一見，自己的從脖領的位置細細查看。
半個時辰後，幾人依舊是一無所獲。
這次連廖虞都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