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斷袖之說惹惱眾人
大理寺問話,一向是喜歡一問一答,這掌櫃顯然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應付官府裏的人。
廖虞看了眼關山,隨即示意他先開始,關山看清了廖虞的目的,便也不客氣的直接開問。
“掌櫃的不妨先給我們解釋下剛剛那句與往常不同是何意思。”
這時候掌櫃的突然想起,剛剛在門口廖虞曾問過他為何會將幾人的事情記得這樣清楚。
他曾說過是因為幾人和往日十分不一樣,所以才記得清楚,沒想到大理寺的還記得這件事。
既然別人已經點明,掌櫃的也不敢掩飾,直接說:“前一日晚上的飯局,其實前幾日就已經定下來了,我還記得前幾日董昌宇董少爺親自來定的宴席。”
廖虞好奇的問:“你還記得董家少爺說了是為什麽定下這個宴席。”
當日同屋其餘的幾個人曾說過這個飯局是為了給高林賠罪,才定下的,也不知道董昌宇是否跟掌櫃的提過這件事。
掌櫃的想了一會兒,才說:“這件事其實也算是發生在這狀元樓裏麵的。”
“這狀元樓是因曾經連著幾年的時間,總有考中狀元的太學生在這裏飲酒吃飯,這才得了這個名字。”
“有了這一點,近幾年的太學生為了喜氣,便長長光顧這裏,董昌宇董少爺便是這裏的常客。”
“隻不過董少爺平日在這裏總喜歡找幾個唱曲的陪著。”
言外之意便是這董昌宇喜好女色。
廖虞心念一動,“難道董昌宇和高林結怨會是因為一個女人?”
對於高家,廖虞打心底裏便有些敵意。
隻聽掌櫃的繼續說:“高家少爺和董家少爺結怨還是前不久的一天晚上,當日董家少爺在此宴請,便喝的有些多了,我還記得是潘航扶著他去後院的茅房,可是回來的路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董家少爺不小心就絆了一跤,這一摔,頓時讓他火從心底起。”
廖虞並不知道幾人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她專心的聽著。
“高林和潘航一向是因才而互相賞識,隻不過潘航家境不好,所以常常受到董昌宇的欺辱,那日恰好趕上了這件事,所以董昌宇便當著眾人的麵,奚落潘航。”
同為太學生,卻被人當眾羞辱,廖虞很能理解當時潘航的心情。
“之後呢?”
掌櫃的繼續說:“之後侯魁公子見董昌宇實在說的不好聽,便將高林請了出來,本想著大事化小,可沒想到,董昌宇喝多了一些,說的話便有些難聽。”
允祀饒有興致的舉著酒杯問:“他說了什麽?”
掌櫃的瞟了一眼允祀,不敢欺瞞的說:“董昌宇說.……高林和潘航有……斷.……袖之癖。”
這句話在這樣的社會中,顯然是十分嚴重的辱罵。
作為將家族榮譽和麵子視為一切的時代,若是被人折辱有這樣的癖好,的確是難以忍受的。
關山瞬間明白過來。
“所以為此高林便和董昌宇吵了起來?”
掌櫃的點頭如搗蒜。
“的確是這樣,高林當日全然不顧一切,當著眾人非要讓董昌宇將話說清楚。”
“董昌宇借著酒勁,使勁說著難聽的話,到最後,要不是我們將人拉開,怕是兩人就要動起手來。”
可董家的勢力和高家相比卻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看來董昌宇道歉一部分的原因,恐怕也與家世有很大的關係。
“因為此事,所以董昌宇這才在不久前定下了前一日的宴席,一來是為何給高林賠罪,二來也是為了做給其他人看得。”
這樣一來高林便有了打暈董昌宇並且襲擊他的動機。
隻不過這案子中的導火索,潘航難道沒有想要報複董昌宇的心思嗎?
廖虞想起那日見到潘航時候他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雖看上去有些小心謹慎,甚至說是有些怕事,可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她實在是不能相信,一個被人辱罵成這樣欺負這麽久的人,心中不會產生任何的恨意。
也許潘航隻是麵上扮演的老實怯懦,其實心中早已經對董昌宇的所作所為怨恨已久。
若是這樣的話,除了侯魁以外,董昌宇的同屋其餘幾人便都有些動機可能會做這件事。
廖虞捋清了這個思路,便湊在關山和允祀耳邊,將剛剛的想法說了一遍,見兩人並沒有異議,便問了一句。
“不知掌櫃可了解侯魁?”
掌櫃有些謹慎的點頭,“侯魁公子自然是熟悉的。”
廖虞又問:“那掌櫃的可知道侯魁與董昌宇之間可有恩怨?”
這次掌櫃的明顯的想了很久,最後他十分小心的回答:“小人未見過侯魁公子與董昌宇與有不睦,也從未聽過有人傳言兩人不合。”
看來同屋的四個人中間,除了侯魁暫時沒有殺人動機意外,其餘兩人都與董昌宇有過瓜葛。
允祀看著掌櫃,挑起另一個話茬。
“掌櫃的可還記得些當日具體的事情?”
掌櫃舔了舔嘴角,這才說:“那一次爭執之後,坊間傳得很不好聽,為此好像聽說董家的人受到高家的責難,隻不過到底兩家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麽,我便不知道了。隻不過前段時間,董昌宇突然獨自一人來到店裏,他與我說過段時間要在這裏宴請高林,想要賠罪。”
“我們做買賣的,提倡的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所以既然董昌宇願意斟茶認錯,我們便也願意接這門生意。”
“隻不過我記得當日董昌宇特意囑咐,席上千萬不要有其餘的唱曲的人,我便跟夥計們囑咐了好多次,直到當天他們幾人來了,我還是囑咐了好多次。”
廖虞看著跟在掌櫃的身後的夥計,在聽見這些之後,不時的抬眼朝這麵看過來,便問道:“當日伺候他們的人可是你?”
狀元樓是一棟三層的酒家,一樓常用作散席,二樓三樓則裝潢成了隔間,用來宴請專門的席麵。
董家和高家都是有名的人家,所以他們平日裏吃席,也都是在包間內,所以定然是有夥計等在不遠處,時刻伺候著。
掌櫃的轉身將身後的男子推到前麵,邊往後退邊說:“龐毛,他就是當日的夥計,我特意讓他放下手中的活,在這裏候著的。”
廖虞衝龐毛一笑,隨即語氣溫柔的問:“當日,你可是時刻伺候在門外?”
雖說狀元樓的夥計並不是一人隻伺候一個席麵,可是他們長長出入在左右,聽見些聲音話語也是常有的事情,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屋內的幾人做了些什麽。
龐毛略微點頭。
“當日店內的客人不少,不過小人幾乎始終候在幾位客人的外麵。”
“他們可有爭執?”關山不客氣的直入主題。
龐毛搖了搖頭,“小人並未聽見。”
隔間是木板鑲嵌而成,雖能隔絕視線,可是聲音卻是會有些遺漏出來。
既然龐毛沒有聽見爭執,那麽董昌宇幾人應該是並沒有在宴席之中發生爭執。
不過也不能排除龐毛收了好處,在此說謊。
廖虞轉換了一個角度,看似隨口問了一句:“你可記得當日他們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嗎?”
龐毛毫不猶豫的搖頭。
“小人未曾看出。”
“不過.……”說完他突然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