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毫無征兆死去的太學生
薛辰站在不遠處,自然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擋在廖虞和侯魁中間。
“侯公子有些事情我們想要問你。”
侯魁一見被人擋住了視線,顯然是有些不悅的,可是看了眼身上配著刀的侍衛,也不太敢逾越,便沒好氣的問:“想問什麽啊?”
廖虞這時撥開薛辰的身體,站在侯魁的麵前。
煞有介事的問:“昨日董昌宇發生了什麽,他今日身死,你們三人都有嫌疑,也是最後見過他的人,不管你們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知道的還是都要和大理寺說一下。”
侯魁見廖虞冷了臉也不敢太過放肆,他想了想,這才指著身後的兩人說:“昨日,我們四人去幾條街外的狀元樓喝酒去了,還是董昌宇組的局。”
“他為何組了這個局?”
侯魁一笑,漏出一個猥瑣的表情,“還不是為了賠罪,前幾日他無意中惹惱了高林,高家現在和八王爺定了親,董昌宇不敢怠慢,這才求著我和潘航作陪。”
這一句話倒是說出了不少的意思,一來潘航和侯魁作為陪襯,也就是說,隻單請高林一人,董昌宇的好意怕是會被高林拒絕。
其二說明當日四人都參加了那個酒局,若是酒菜上麵被人動了手腳,也隻可能是在董昌宇自己的飯菜裏動了手腳,這一點,還是需要調查之後方可確定。
“你們何時去的,又是何時回來的?”
廖虞問完,倒是身後的潘航小聲的回答:“我們是昨日下午申時初去到的狀元樓,酉時末搭車回到的太學院。”
廖虞好奇的問:“去的時候你們沒有搭車去?”
潘航搖頭,“去的時候大家都還清醒,自然是可以走著過去的,可是回來的時候董昌宇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我們隻能將他抬回來。”
想起剛進屋時屋內濃重的酒氣,想來昨日他們四人應該是真的喝了不少的酒水。
“先說下你們昨天和董昌宇在一起的所有事情吧。”
廖虞耐著性子示意侍衛搬來了幾個凳子,坐在屋內靜靜的聽三人將昨日之事,娓娓道來。
“前幾日董昌宇因為在太學院的一些小事,惹惱了高林,他為了道歉,故意湊了昨天的那個酒局,因為是道歉席,所以還是多考慮到了高林的心情,我們便沒有找任何的唱曲的作陪。”
看來這董昌宇和侯魁平日若是出去吃酒,定然是會選一些店內唱曲的歌姬陪伴左右。
廖虞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
潘航這次接過話頭說:“昨日,我們約定申時在狀元樓的包間相見,店內的夥計也識得我們幾人,所以我和董昌宇相伴,從太學院直接去了狀元樓,等我們坐定後沒有多久,高林與侯魁便相繼而來。”
侯魁說:“我到了之後,見到他們三人坐在屋內,飯菜早已經準備好,就直接落座開始喝酒吃菜。”
薛辰適時的問了句:“席間可有任何的不快?”
三人均搖頭,“並無。”
此刻高林終於說話了。
“當日,本就是董昌宇為了像我賠罪設的宴席,我自然是不會讓他丟了麵子。所以昨日從開始到我離開始終沒有任何的不快。”
“這一點,來往送菜的夥計們都可以作證。”
與高斌給廖虞的感覺截然不同,高林看上去衣冠楚楚,正氣凜然,絲毫沒有一絲態度與高斌相似。
隻不過言談舉止之中,偶爾會帶出一些家鄉的口音,其餘的簡直可以說是與高斌判若兩人。
廖虞將注意力又移回了案子上,“這期間董昌宇可有任何的不妥?”
幾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說:“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妥……”
這時潘航小心翼翼的說道。
“當日董昌宇席間去了茅房,可能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的緣故,他不慎落入茅坑之內,還是狀元樓的夥計發現,將他撈了出來……”
醉酒掉入茅坑,雖像個笑話,可是見過生死的人才知道,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當時他可有危險?”廖虞警惕的問。
侯魁盡量忍住不笑,臉上的肌肉因此都有些僵硬。
他隔了一會兒才說:“並無大礙,還好那茅坑不深,再就是其實董昌宇不過是醉倒在了茅廁內,倒並未真的掉到下麵。”
隻要一想起那種地方的環境,廖虞忍不住的有些犯惡心。
“後來你們四人就因此回來了唄?”
潘航搖頭,“並沒有,我和侯魁先是在店裏確認了一會兒董昌宇真的沒有事情,這才雇了輛車將他拉了回來。”
廖虞覺察到了不對,問:“你和侯魁,難道高林不在現場?”
高林回答說:“當日.我們酒席中途我便離開了,之前我便與好友相約於茶樓相見,這些事董昌宇都是知道的,他還說隻要.我赴宴,其餘的他並不在乎。”
高林是唯一一個中途離開的人,他的嫌疑日後一定要清楚的詢問仔細,廖虞心中想著,可嘴上卻沒有說。
這時薛辰突然想起今日一早董昌宇身上並沒有汙臭氣味,不由的好奇問了句:“回來之後你們還幫他換了衣服?”
侯魁點頭,“可不是嗎,我們還費勁給他洗了個澡,好不容易才將他收拾幹淨。”
廖虞急忙追問:“當日的髒衣服呢?”
潘航一指門外說:“就在那裏。”
關山聞聲,直接垮了出去,果然提著幾件臭氣熏天的衣物走了回來。
廖虞看著汙濁的衣物,掩住口鼻說:“先收起來,回到大理寺再細查看看。”
“你們替董昌宇洗澡的時候可以保證他還是活著的?”
兩人猛然點頭。
“那時候他還是好好的,而且還能強撐著精神與我們說笑。”
“你們昨日是什麽時辰睡下的?”
侯魁想了想,這才說:“應該是戌時末休息的。”
也就是說董昌宇的死亡時間,應該可以確定,是昨晚的戌時,至今日的卯時。
通過剛剛了解,廖虞得知,卯時末將是太學院第一趟早課的時間,這時候大學生基本都已經醒來,所以同屋的其餘幾人才能看出董昌宇的不同。
廖虞將目光鎖定在高林的身上,“你昨晚是什麽時間離開的,又去了哪裏?”
這之間隻有高林一人離開,所以若是董昌宇是被人害死的,則高林將背上最大的嫌疑。
高林淡定從容的回答:“我是在剛到酉時的時候離開的狀元樓,隨後在半個時辰左右趕到了三條街外的那間臨運河的秦月茶坊,這一點我的友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廖虞淡淡一笑,“還請高公子將昨夜與你相見的友人告知我們大理寺,到時候我們會去查清公子剛剛所說的一切。”
高林絲毫不慌亂,他衝廖虞點了點頭,隨後說:“昨日與我品茶的是鎮國公府的三公子,名叫袁壽,我想你們大理寺隻要找他一問,便知道我昨日離開狀元樓後的行蹤了。”
得了消息,身後的書吏一字不差的將幾人的話,全部記錄在檔。
廖虞頷首示意高林她已經清楚了,“高公子提供的信息我們大理寺會逐一排查,若是日後還有問題,我們可能還需要找高公子。”
對於這一點高林倒是毫不在乎。
他點頭說:“配合調查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太學院的人熟讀聖賢書,道理還是清楚的,大人放心。”
與初入太學院受人製肘的情況想比,現在這三人的配合倒是讓廖虞不由的有些趕到欣慰。
相比其他人來說,涉及此案的高家後人,倒是讓廖虞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