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小船夫大線索
清晨，廖虞在大理寺的後院抻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初春帶有香氣的空氣，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恰好碰見長峰從院子裏路過，廖虞便與他打招呼說：“長峰侍衛，好早。”
長峰笑了笑，回答：“王爺早就起來看卷宗了。”
“王爺起的這麽早啊？”
長峰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長峰剛要走幾步，突然想起什麽，停下腳步，看著廖虞說：“多虧推官足智多謀，竟然查出六藝在此之前並不熟悉鄧仙兒這件事。”
廖虞憨笑，“不過是湊巧。”
長峰也知道廖虞這是謙虛，他看著廖虞說：“湊巧辦了這幾樁大案了。”
廖虞與他對視一眼，便各自忙各自的。
吃過早飯，廖虞跟在允晟的身後，邊走邊說：“雖然我們暫時可以確定鄧仙兒有可能是被人冒名頂替，可是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還是得先將案子歸結到洛闕失蹤的事情上。”
允晟也是這個意思，“昨日已經派關山去調查清楚所有的昌安船家，想來今日以他的本事，應該能給我們帶回來不錯的消息。”
廖虞也讚同，“以關大人的本事，隻要是他想要查清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允晟頷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發髻上落了一片桃花的廖虞說：“你的本事也不小，跟著我這段日子屢破奇案，現在整個昌安你都是家喻戶曉的明推官了。”
廖虞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該做的。”
允晟應聲也笑了笑，“一會兒我們去河道兩旁看看，聽說關山今日一早已經查到那裏去了。”
“有消息了？”廖虞問。
允晟搖頭，“不過看來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看看吧。”
幾人乘車一路朝南，行駛了半個時辰，還未到地方，就聽見關山洪亮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好你個泥腿子，明知道大人我查了一晚上，你還敢給我躲！”關山中氣十足的說著，顯然一點沒有受.到.一.夜未睡的影響。
關山的聲音落下，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這位大人，我真的不是要躲，隻不過你們這樣大刀闊斧的查，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當然是害怕了。”
“你少跟我廢話，明知道這件事的輕重，你還敢放肆！”
看來關山這是抓前幾日在寺廟後麵劫走洛闕的小船了。
廖虞和允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彼此眼中的涵義，便下了車。
一下車，就見喧鬧的集市中間，關山死死的捆著一個身穿灰衣灰褲，看上去五十歲上下的老船夫。
關山一見允晟和廖虞趕到，趕忙將老船夫交給身後的衙差，自己親自迎了上來，“王爺，已經找到拐走洛闕的客船了。”
老船夫一聽這話，趕忙跪在地上辯解，“大人，小人冤枉，我並不知道那姑娘要帶走的人是洛家的千斤啊！”
廖虞聞聲回了一句，“難道不是洛家的千斤，就可以隨意被人擄走了，視而不見嗎？”
老船夫被廖虞噎的一句話沒說出來，張了半天的嘴，好不容易才發出了一點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低下頭，像是懺悔一般，嘀咕了半晌才說：“當日那姑娘租我的船的時候，隻說要去接她一個小姐妹，我雖是個船夫，可是還是懂規矩的，兩個姑娘家，再加上後來上船的姑娘一看穿著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我一個外男怎麽好多問。”
“我尚老六發誓，我是絕對不知道那姑娘是被人綁走的！”
允晟一聽這話，看來其中必有隱情，遂追問道：“你雖不知，難道創艙內不會發出呼喊聲嗎！”
尚老六拚命的搖頭，“我發誓，那兩個姑娘上了船之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這就奇怪了，若是說洛闕是被鄧仙兒哄騙上了船的話，當她上船後一定會發現事情不對，這樣一來她必定會呼喊，一聲都沒有出，隻是安靜的乘船，這多少有些不符合邏輯。
廖虞上前一步，瞪著尚老六的眼睛說：“你把當日的事情詳細的給我說清楚了！”
尚老六見廖虞眼中藏著讓人害怕的神色，一時間有些懼怕，可還是老實的回答：“昨日下午有個長相俊美，不過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找我讓我陪她去接一個人，當時她給的錢比該有的船資多了一些，我便答應下來。”
尚老六現在說的人，應該就是昨日出逃的鄧仙兒。
尚老六接著說：“那姑娘上船後跟我說，一會兒要接的人，是大家的小姐，要.我守禮節，千萬不要打擾她們說話。”
“我一想一個糟老頭子，的確是不應該參與人家姑娘的事情，便從始至終除了那女子上船的時候看了一眼，再為見過她們。”
回看了一眼？這邏輯怎麽也說不通啊。
廖虞追問：“難道你沒有看見她們下船嗎？”
尚老六搖頭，“當日那姑娘說好，要與官家小姐說些什麽，讓我回避，我將船開到一處碼頭，便拿著姑娘給的錢，去了個小麵館吃麵了，等我回來，船上的兩個姑娘剛剛離開。”
廖虞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
尚老六解釋說：“我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租我船的姑娘攀上一輛馬車，我隻瞅見了個側影，等我上傳掀開簾子一看，果然是沒有人待在船艙內了。”
廖虞抓住細節直接問：“你吃了一碗麵，一來一回用了多少時間？”
尚老六想了想，“應該半個時辰不到。”
也就是說，從尚老六離開船，到回到岸邊這半個時辰內，鄧仙兒先是雇來了一輛馬車，隨後就想辦法將洛闕帶到車上載走。
“那馬車有沒有特殊的讓你記憶猶新的地方？”
尚老六想了想，“就和普通的馬車一樣，隻不過那車的輪轂是牡丹花造型的。”
牡丹花車輪，想來有這樣獨特標記的馬車應該會比較好認。
廖虞轉頭，衝關山擠了擠眼睛，關山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經聽清。
允晟側頭與關山說：“你去查查昌安的雇傭馬車的店，看看誰家有輪轂是牡丹花圖案的，若是沒有你在細查昌安所有的大戶人家，看一下誰家有這種形態的馬車。”
關山並未多說什麽，就領命離開。
此刻尚老六已經沒有了什麽繼續詢問的價值，廖虞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小船，隨後指揮著帶來的衙役，“你們將這船看好，不能讓任何人進出。”
說完她又轉過身，走到允晟身邊 ，“王爺，我們上船看一看。”
昨日擄走洛闕的客船既然已經找到，他們沒有理由不上船看一看。
兩人由人攙扶著登上小船，隻見隻能容納兩人的船艙內，鋪著草編的席子，席子上還放置了兩個有些舊但很幹淨的蒲.團。
廖虞俯身在船艙內尋找了一遍，並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隻得和允晟毫無所獲的下了船。
下船之後，遙遙看見廖海義騎馬朝兩人所在的方向趕了過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允晟昨日讓他調查的事情有了轉機。
廖海義下馬後朝允晟先行一禮，隨後說：“王爺，已經查清，昨日六藝中其餘的幾人可以確認沒有離開過房間。”
這樣一來，就排除了其他人與鄧仙兒合謀的可能性。
允晟想起那及時趕到的馬車，心中仍舊不安。
“你再去一趟蓮花蓬，調查下失蹤的二妞與鄧仙兒平日交情如何？”
廖虞瞬間警覺起來，“王爺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