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試探性作死
既然霍家的幾人已經可以找出證明他們青白的辦法，按理來說廖虞和允晟也不該再糾纏下去了。
可廖虞始終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韓氏所說的一切，她靜靜地看著韓氏，企圖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的不安，卻毫無所獲。
韓氏仿佛看出廖虞的心思，她淡然一笑，“這位大人。”她朝著廖虞說：“我已經命人去將胡璿的賣.身契和琦蘭叫過來了，若是大人還有問題，盡可以問她就是了。”
韓氏不動聲色的將一切都準備好，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證明霍家與這個案子並沒有關係。
廖虞不得不承認，韓氏的確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與霍楠想比，韓氏仿佛日後更適合擔起霍家的重擔。
“少夫人。”廖虞剛想解釋什麽，隻見韓氏對上廖虞的目光，溫柔一笑。
“大人的職責，妾身都明白，若是我站在大人的位置上，定然也會懷疑胡璿的死和我們霍家一定有關係，可是大人忘了，我是這紅牆大門內的女人，有的時候總會有些身不由己的決定。”
廖虞深深琢磨著韓氏這句話，仿佛漸漸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個深宅內的女人，遇見這種事情的概率幾乎是一半一半，若是人人都想著要殺人滅口的話，那麽昌安城中便絕對不會有這麽多的樂妓存在。
生而不易，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女人活著更是難上加難，與其將外室殺人滅口，很多的人都會選擇忍下這口氣，留待日後慢慢的報複。
有一種報仇，叫生不如死。
廖虞想清楚了這一點，便也明白過來韓氏所做的重重了。
待廖虞思索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屋外奉命去取來胡璿的賣.身契的小丫鬟也恰到好處的回到正廳。
她低著頭，將三張身契交到廖虞的手裏，廖虞並不是很明白這些，所以她隻是看了一眼，就轉身將身契遞給正坐上的允晟。
允晟檢查了一遍，隨後將身契放回丫鬟的手裏，朝廖虞微微頷首。
小丫鬟身後，跟著一個身穿淡藍色罩衫裙，上身搭配了一件米白色繡花間戲蝶的外衫的女子。
看她身上的衣服，雖是新的，可卻看上去有些瘦小，想必定然是急忙趕製而成的。
想起琦蘭被急匆匆的開了臉的事情，廖虞也能猜出，這個決定想來是韓氏突然定下來的。
否則任何的一個女人，也都不會在自己小產的時候，將貌美的侍女就這樣送上本就貪色的夫君的床榻之上。
廖虞看著站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琦蘭，問了句：“你就是琦蘭？”
她點了點頭。
“正是奴婢。”
“這幾日少夫人說你始終陪在你們家大少爺的身邊，這件事你可能作證？”
琦蘭抬頭，對上廖虞的雙眸，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擋不住的風情撲麵而來。
廖虞不悅的皺了皺眉，她雖承認琦蘭的確是長相秀美，可她卻並不喜歡這般妖嬈的女子。
琦蘭隻看了廖虞一眼，就回答：“這幾日大爺始終在奴婢的房中，就連用飯，也都是讓丫鬟們拿進來的，我們二人.……”她說著臉色漸漸布滿了紅暈，“我們二人始終沒有離開過房間。”
早知霍楠荒唐，可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荒唐的人，也算是委屈韓氏，竟然與這樣的人成了夫君。
廖虞心裏不免為韓氏有些不值。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查清，大理寺定然是沒有要留下來的理由了。
這樣一來，允晟隻能與霍安福客道了幾句，便帶著大理寺的其餘幾人離開了霍家。
馬車上。
廖海義瞧著廖虞的神色，低聲問道：“小虞，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廖虞回頭瞧了他一眼，說：“是不是女人出嫁了之後都要這樣過。”
廖海義心裏咯噔一下，他下意識的朝允晟的方向看了看，隻見允晟好似沒有聽見兩人對話 一樣，依舊閉著眼沉思著什麽，“小虞這話怎麽說的。”
廖海義下意識的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畢竟若是將來廖虞和允晟真的在一起了，作為一個王爺，廖海義實在是不能相信，允晟會一輩子隻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
可就是這一點，卻是廖虞這個從小接受現代思想的女人所不能接受的。
廖虞搖頭，“若是將來也和韓氏那樣生活的話，我倒寧願一輩子就這樣一個人生活。”
允晟突然開口打斷了幾人的閑談，“薛辰已經驗完胡璿的屍體了，我們會大理寺看看看。”
廖虞沒想到允晟會突然開口打斷他們的話，她有些難看的坐在原位，死死的盯著允晟。
允晟對上她的目光，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仿佛廖虞心裏所想在他看來不過是無稽之談。
“王爺！”廖虞被允晟的眼神看得有些生氣，她與其說是討厭這係統內男女婚姻的設定，不如說是討厭允晟的身份。
允晟卻裝作不知，繼續毫不在乎的閉上眼睛，“胡璿的案子還沒有任何的頭緒，我勸你還是多多的將心思放在案子上的好。”
這話一出，幾人都有些吃驚，從廖虞和允晟生死托付後到現在，允晟還從未有過這樣當麵直接反駁廖虞的時候。
這一點，也出乎了廖虞自己的意料。
她沒想到一向是寵溺著自己的允晟竟然也會在眾人麵前，讓她下不來台。
她坐在原位，急促的喘.息了幾次後，咬牙擠出了幾個字，“王爺放心，卑職再也不多說什麽了。”
廖虞顯然是生氣了，車內其餘的幾人此刻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他們隻能將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遊移，最後無奈的選擇閉口不言。
馬車剛到大理寺門口，還沒停穩，廖虞就率先一個人跳下馬車，她不顧後麵的人阻攔，徑直的朝仵房所在的後院跑去。
馬車這麵，廖海義有些忐忑的扶著允晟下了車，他解釋道：“王爺恕罪，家妹她不懂事……”
話還沒說完，倒是被一旁的允晟揮手打斷，“小虞也沒有錯，愛本來就隻能一對一，她想要的沒有錯。”
仵房的後院內，薛辰收拾好胡璿的所有物品，將屍體蒙上白布，這才走了出來。
屋外的陽光燦爛，允晟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住強光的照射，卻在陰影裏看清廖虞的身影。
“小虞？”
廖虞聞聲，朝薛辰擠出了一個笑容，她解釋道：“我聽說胡璿的屍體已經檢查過了，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薛辰見廖虞臉上有些疲憊，擔憂的皺了皺眉，“小虞，你臉色不好。”
廖虞本以為掩飾的很好，可沒想到還是被薛辰發現，她有些窘迫的勉強一笑，解釋道：“沒有，隻不過剛剛去了霍家，調查的線索有些雜亂，所以有點累了。”
薛辰見廖虞的樣子，知道她在強撐，可卻沒辦法拆穿，他邁步走到廖虞的身邊，扶著她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柔聲的問：“吃過午飯了嗎？”
廖虞沒想到薛辰會說這個，她木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
“既然沒吃，我請你吃午飯吧。畢竟磨刀不誤砍柴工，不吃飽，哪有力氣出門查案啊。”
廖虞一愣，本能的想要拒絕，“不用了，我不餓。”
“是嗎？”薛辰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小虞你忘了，你從小隻要是撒謊一定會被拆穿。”
廖虞一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不會撒謊。
她想了半天，這才說：“我知道有家鋪子做的東西很好吃，薛哥哥要不要試試？”
薛辰本就是想要轉移廖虞的注意力，見她肯聽話，自然也不糾纏，他回答說：“正巧不知道吃什麽，既然小虞說了，我們就去試試。”
廖虞領著薛辰來到徐娘子的小攤，還沒走近，就看見關山一個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桌上放著幾碟小菜，一盤切好的牛肉，和一壺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