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兩個女人與一個家族的戰爭
後麵的話允晟沒有說,可霍安福還是明白過來。
慘死有兩個可能,第一就是自戕或是意外而死,這樣的情況一般都不會關大理寺什麽事,隻要官府驗屍後沒有異常,便可以收斂下葬。
第二個可能卻與第一個截然相反,也是大理寺常年經手的那些案件,它們大多說是枉死或是被人殺死,這樣的案件就存在著一個凶手,這樣一來.……
霍安福,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背上襲上了一層的冷汗。
難道是那個敗家子在外麵做下了什麽不可原諒的勾當!
霍安福越想越害怕,一雙腿竟也開始顫抖起來。
允晟裝作沒看見,繼續說:“不知大公子現在何處?”
說道這裏,霍安福突然清醒過來,他剛剛一味的去向,霍楠可能會與殺人命案糾纏在一起,卻沒有想清楚,這幾日霍楠可都乖乖的呆在家裏,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沒有殺人的時間的。
霍安福猛然抬頭,直接說:“犬子,近日來可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並沒有出去過啊!”
沒有出去過,不代表沒有買凶殺人的可能。
允晟見霍安福是個沉不住氣的,不緊不慢的說:“有沒有殺人動機,這件事是大理寺需要調查的,既然霍公子在家的話,還請霍大人將他請出來,有些事情我們大理寺需要好好詢問一下,還有……”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霍夫人若是在的話,也請勞煩走一趟,我們有些事情想找她問清楚。”
霍安福一下就愣在原地,他實在是想不出大理寺查案,為何要叫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前來問話。
就在他猶豫的當口,廖虞臉上揚起了笑容,她上前朝霍安福福了個禮,這才解釋道:“事關霍家大少爺霍楠的私事,有關霍家少奶奶,這才不得已,想要少奶奶出麵回應一下。”
既然是外室,自然不可能不通知主母,聽廖虞這樣一解釋,霍安福本還懸著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他叉手行禮後,走出了會客廳,允晟自來是不喜歡被陌生的下人圍著的,霍家的家丁見霍安福都離開,也不敢再廳內久留,一個個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等他們走出去,允晟這才衝廖虞擺了擺手,廖虞毫不猶豫的走到允晟麵前,他一把拉過廖虞,將她的身子湊到眼前,這才柔聲說:“心裏舒服一些了?”
廖虞沒想到允晟喚自己過來竟然是為了私事,耳根一熱,隨即臉上紅了起來。
她故意岔開話題,“王爺,一會兒霍家的少奶奶來了就交給下官來問,你隻管幫忙看著她的表情就好。”
雖然允晟以前也常與女嫌疑人打交道,可霍家的這位畢竟是個高門內的女子,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廢了的。
允晟聞聲點了點頭,“你隻管問,其餘的我給你看著。”
兩人一向是有這個默契的,既然允晟已經答應,廖虞也不多擔心了,她推開允晟的手,重新坐了回去。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屋外由遠至近傳來了腳步聲。
幾人整理好情緒,就見霍安福臉上還沾著汗漬,喘著粗氣,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趕忙鞠躬,“王爺,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說著他轉身看了看隨後跟上的少年。
隻見霍楠不過是二十上下的年紀,一副清秀的臉上卻略顯疲憊,烏黑的眼圈下麵,是一張慘白的臉,跟在霍楠身後的則是一個看似溫婉,穿了身藕荷色安華繡蝶戀花褙子的女子。
廖虞笑了笑,看著女子問:“敢為這位姐姐,可是霍家的大少奶奶。”
女子沒想到廖虞會率先提問自己,她不覺一愣,隨後這才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奴家霍家韓氏。”
廖虞莞爾一笑,也算是回了禮。
見廖虞問完,允晟這才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了句:“霍楠,你可認識蓮花蓬的胡璿?”
這話一出,本該回答的霍楠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倒是站在原地的韓氏,突然渾身一震。
廖虞看著韓氏柔聲問:“姐姐認識這人?”
霍韓氏低著頭一言不發,可手中的帕子卻早已經攪成可一團,她想了片刻這才抬頭,看著廖虞回答:“認識。”
廖虞不緊不慢的繼續追問:“怎麽認識的?她與你夫君又有什麽關係。”
既然大理寺已經找到這裏,自然是清楚二人的關係,這麽問,不過是想要霍韓氏老實回答罷了,霍韓氏雖是內宅婦人,可是這些事情她還是看得清楚的。
隻見霍韓氏先是歎了口氣,隨即臉色慘白的回答:“胡璿是我家官人的外室。”
廖虞冷聲問:“你可見過她?”
霍韓氏咬了咬下唇,這才點頭,“見過一麵。”
霍楠聽見霍韓氏這樣說,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你什麽時候和璿兒見過麵?”
璿兒,這樣親昵的稱呼,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筆直的刺進了霍韓氏的心裏。
她眼底微紅的回答:“就在我流產的當日,夫君可還記得當日,你與那胡璿做了什麽?”
果然,意外流產還是因為個外室,這樣的事情,任憑是多麽溫良的女人,也會落下心結。
廖虞不動聲色的看著霍楠和霍韓氏,隻覺他們之間雖有恨意,可卻並沒有達到不能化解的地步,看來霍韓氏年歲還小,對於自己的夫君應該是還存有一絲的幻想。
聽見霍韓氏這樣說,本還有些張狂的霍楠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哽咽了半晌也沒有說出來什麽,倒是身後的霍安福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兒子這副樣子,他插了一嘴說:“那種女人死不足惜。”
這樣看胡璿的事情鬧得還挺大,連霍安福都已經知道了。
允晟見霍安福知道這件事,便直接轉向他問:“霍大人可以給我講講這件事的始末嗎?”
霍安福先是歎了口氣,隨後才說:“要怪隻能怪我教子不嚴,這才會經曆這些汙糟的事情。”
“當日那女人明知我兒媳已經懷有身孕數月,卻當眾言語譏諷,暗諷是兒媳不能容人,這才導致她被霍楠養在了外室,而後她還堂而皇之站在霍家門口大鬧,這才導致我兒媳羞憤氣怒,引致小產。”
原來當日的事情竟然是這樣發生的,廖虞想了想,不由的皺了皺眉。
“霍大人……”她猶豫著開口,“按理來說一個外室就算是再潑辣,也是不敢當麵在主人家門口喧鬧的,胡璿這般,可是有什麽人撐腰?”
這個感覺從一開始廖虞就有,好像當日霍家有什麽事情害怕胡璿鬧大一樣,任由她在霍家門口折騰。
霍楠聽見心裏的秘密被人揭穿,免不得麵上有些難看,他灰頭土臉的朝霍韓氏使了個眼色,暗示妻子將這件事扛下來。
霍韓氏雖心底十分不願,可奈何身份在此,她隻能硬生生的將這件事抗了下來。
“都是妾身的過錯,是妾身沒有容人之量。”
霍韓氏說完這句話,廖虞和允晟都明白她為何會這樣一說,別人家的私事,隻要是無關案情,幾人也並不想多事。
廖虞看了眼霍楠問:“胡璿今日上午死在了興國寺的後山上,這件事你可知道?”
聽廖虞說出這句話,本還有些悻悻的霍楠瞬間瞪大了雙眼,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廖虞,見她並沒有跟自己撒謊,這才顫抖著雙唇問:“璿兒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