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巧用癡心漢

  碼頭,幾個衙差死死的捆住想要逃跑的胡安哥,將他押解在一旁等候允晟幾人到來。


  允晟的馬車到的並不算太快,抵達的時候,人已經被押解到了一旁,允晟一眼就看到了被幾個衙役捆住的胡安哥。


  “胡安哥,你這是幹什麽?”允晟沉聲問道。


  胡安哥看到允晟,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忙快聲解釋道:“我想去隔壁縣城采買些東西。”


  廖虞站了出來,挑著聲音問:“去隔壁縣買東西?難道諾達的昌安城還不夠你逛得?”


  身處昌安城,卻說要去其他的地方買東西,這個借口的確是有些不夠聰明。


  安哥沒想到幾人會跟蹤他的蹤跡,他慌亂的躲避著廖虞和允晟的詢問,盡可能的不與他們對視,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廖虞倒也不著急,她蹲坐在安哥的身邊,用手戳了戳他背上的行囊問:“這裏裝的是什麽?”


  胡安哥頭也不抬,隻是小聲的回答:“是采買用的銀錢。”


  廖虞勾唇一笑,可愛卻透著一絲絲的清冷。“多少錢?”


  廖虞早就料到胡安哥的一切,卻像一個守著老鼠的小貓一樣,饒有興致的與他捉起了迷藏。


  胡安哥這次選擇沉默不語。


  廖虞也不著急,她歎了口氣,故弄玄虛的說:“剛剛我去了趟胡家的小食鋪子,裏麵的豬血丸子很是不錯。”


  胡安哥沒想到大理寺僅用了不到半日的時間,就已經懷疑到他的身上,雖嘴上仍舊沒有說什麽,但是身體卻抖如篩糠。


  廖虞繼續添把火,“有人可以作證在前一日傍晚的時間,也就是洛弘方被殺的那天晚上,有人在洛弘方的附近見過你,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胡安哥抬起頭,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我沒有殺人,隻是和他擦肩而過就說我認識他,你們是不是有些冤枉人了!”


  廖虞不急不忙的問:“你說你不認識洛弘方?”


  胡安哥一口咬定,“不認識!”


  這次廖虞也失去了性質,她站起身,冷冷的俯身看著胡安哥,“那你跑什麽?”


  胡安哥仍在狡辯,“我是出門辦事,並不是要跑!”


  身後的關山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和他周旋的耐心,他一把抓起胡安哥背上的行囊,當著眾人的麵打開,包袱內除了幾件破舊的衣服,隻剩一個紫紅色的小包袱。


  關山撿起小包袱,在手掌上打開,小包袱裏麵整整齊齊的碼著幾張麵額不小的銀票。


  他抽出其中一張,在胡安哥的眼前晃了晃,隨後嚇聲怒斥,“這銀票是你的?”


  胡安哥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關山又指了指上麵的一行小字問:“你知道這上麵寫的什麽嗎!這是洛家的銀票!”


  說著他揪起胡安哥的衣領,近乎將他拽了起來,“你身上攜帶洛家的巨額銀票,有在洛弘方死前與他謀麵,洛弘方又是死在了你們家附近的農田上,你說你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關山這一套下來,果然擊潰了胡安哥最後的一絲理智,他本就被人誘/惑才犯下這等事情,自然是沒想到最後會是自己背上這殺人的罪名。


  允晟走到他的身前,冷冷的看著她,一雙鳳眼入深淵一般,讓胡安哥懼怕到了極點,他突然跪在地上拚命的磕頭,“大人,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


  他邊哭邊說,直到最後,連咬字都漸漸變得不清不楚。


  廖虞見時機成熟,她和關山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又重新蹲回了胡安哥的身旁,柔聲的安慰著,“胡安哥,有關洛弘方之死,你現在有最大的嫌疑,可大理寺一向是公正嚴明的,隻要是你將指使你坐下這種事情的人說出來,我們就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她不忘輕輕的拍了拍胡安哥顫抖的後背,“你娘還在家裏等你的,你難道就舍得這樣讓她擔心嗎?”


  一想起自己白發蒼蒼的老母親,胡安哥心裏防線瞬間崩潰,他哭的泣不成聲,抬起頭時,眼淚鼻涕粘的臉都是。


  廖虞有些嫌棄,她扭過身求助的看著允晟,允晟下意識的抿了抿唇,這才示意幾個侍衛將早已經脫力的胡安哥拖拽起來,返回大理寺再做調查。


  一個時辰後,廖虞坐在大理寺的正堂上,喝著剛泡好的新茶,身心的都舒暢了不少。


  雖然洛弘方案子的凶手仍舊沒有頭緒,可是解決了胡安哥這一條線索,她堅信一定會浮現出更多的線索。


  茶還沒有喝完,幾個衙役就帶著已經收拾幹淨的胡安哥重新走了回來,大理寺的書/記一看,趕忙拿起了紙幣準備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允晟將手上的茶盞輕輕地置於桌機上,瓷器清脆的響聲,讓剛站穩的胡安哥身體一顫。


  “胡安哥。”允晟照例詢問。


  “說說吧,前一天晚上你為何會那麽巧合的出現在最後所到之處?”


  胡安哥恍惚的抬起頭,對上允晟的目光後,立刻移開了眼神,“那一日.……我與人約好了……”


  允晟不耐煩的問:“約好了去幹什麽?”


  胡安哥猛然抬起頭,支吾了半天才說:“去……去替人運點東西。”


  廖虞早就猜到胡安哥並不是這個案子的凶手,可是有些細節,他不說,就很難查的清楚了。


  廖虞朝允晟看了一眼,隨即接過了話茬,“安哥。”她柔聲的說:“有些事情我們基本也都知道了,現在就看你到底配合不配合了,若是你配合的話,將指使你做這件事的人說出來,大理寺看在你改過態度良好的份上,也能在最後的判決上,酌情考量。”


  胡安哥雖一時被色所迷,做了錯事,可畢竟不是十惡不赦之徒,有些事情隻要是說清楚了,廖虞他們也並不想揪著不放。


  胡安哥不清楚廖虞他們究竟知道了些什麽,所以心中十分沒有底,也不知道改說些什麽。


  廖虞見狀,隻能亮出自己的底牌,“既然你不想說,那你就聽我說一說吧。”


  說著廖虞看似無意的喝了口茶,可眼神卻透過蓋碗,朝胡安哥瞄了過去。


  等她放下茶盞之後,她不疾不徐的說:“起初剛發現屍體的時候有一件事讓我十分不解,那就是凶手殺了人之後是如何在很多人居住的鄉鎮借著夜幕將屍體懸掛在木樁上,扮做稻草人。起初我便懷疑做下這種事情的人,恐怕是村裏的人,可是詢問村裏的人的時候,村民顯然根本不清楚這件事。”


  “所以,當我遇見你的時候,從你那閃躲的眼神中我便可以確定,這件事加上今日/你率先發現屍體的一切,都早在你們的預料之內。”


  “你們算好了將屍體懸掛在木樁,假扮成稻草人,本來是想要昨日一大早演上這麽一出戲的,可誰都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昨日下了一場大學,你若是這時候出去,倒有些掩耳盜鈴的感覺,所以你們隻能暫緩計劃,決定今日一早裝作目擊者發現前一晚被你們懸掛在稻田上麵的屍體。”


  胡安哥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有想到廖虞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小丫頭,竟然像是親眼所見一樣,將他和那個人的計劃一絲不差的猜了出來。


  廖虞見他的反應便知道猜對了,她繼續說:“當日夜晚,你按照約定來到小食鋪,你在這裏見到了將要運送的那個人,根據你哥哥的描述,你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洛弘方。”


  胡安哥見無可抵賴,隻能木然的點頭,算是變相承認了廖虞的推測。


  “之後你等候在某一處約定的地點,果然對方在約定的時間,將洛弘方的屍體運了出來。”


  根據屍體被發現時候的狀態來看,洛弘方被懸掛在杆子上的時候,應該已經死亡。


  “隨後你用工具將洛弘方運送回了田間,你常年在田中耕種,自然是熟悉每一個稻草人的方位,你先是捆/綁住洛弘方的手腳,隨後用繩子將他懸掛在木樁上。”


  廖虞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本來這一切是那麽的天衣無縫,可是誰都沒想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養在各家院子裏的狗卻成了阻礙你完成這件事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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