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莫名起火的原因
廖虞早知今日必有變故,便也並不似旁人那般慌亂,可她還是感覺到渾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連呼吸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急促不均勻。
她像是獵豹一樣,敏銳的察覺到了獵物的靠近,憑借著天生的本能,仔細的追查這不屬於這裏的氣息。
祭祀台上,一個剛剛想要奮力搶救一下自燃的畫卷小內侍也不知道被誰給絆了一跤,摔得滿嘴都是血,他吐出一口血沫後嚎啕大哭起來:“這是不祥之兆啊!這一定是洛王妃的冤魂回來像我們訴說冤情了!”
廖虞神色一凜,立刻明白過他們的目的。
隻有死人才不會霸占著活人該有的位置。
高家果然迫不及待的動手了!
旁邊不知道是哪位官員,低沉著聲音說了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著祭祀的時候自燃,一定是失蹤的洛王妃降下的凶兆啊!”
一直參與祭祀的其他官員頂撞了一句,“洛王妃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怎麽就敢肯定那是凶兆。”
第一個人立刻辯解,“失蹤了這麽久還有活著的可能嗎!”
失蹤不見了這麽久,的確是希望渺茫,可畢竟沒有找到屍骨,沒有人敢認定洛裳就是死了,這件事便也這樣僵在了原地。
允晟及時的出麵製止,“兩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可是這件事十分蹊蹺,具體還是需要陛下才可定奪,畢竟事關重大,還煩請國師主持一下這裏的秩序,暫時不要讓這裏的人隨意離開,盡可能配合之後的調查。”
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該怎麽做所有人立刻便明白過來。
廖虞抬頭朝允晟看了一眼,隻見他微微衝廖虞點了點頭,看樣子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發生了這種事情,允晟不得不先去稟報情況,所以他率先獨自一人離開了祭祀台,獨留廖虞和王府的侍衛守在原地,而參加祭祀的官員與內侍一個個的也都站在原地並不敢離開一步。
沒過一會兒,允晟腳步匆匆的再次傳來。
他走到祭祀台的中間,沉穩的說:“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十分蹊蹺,陛下下令嚴查,若是有人從中搗鬼的話必定嚴懲。”
“廖虞。”允晟喚了她一聲。
廖虞趕忙跪在地上。
“陛下久聞你查案本事非凡,今日/你恰好也參與了這個案件,陛下命你親查此案,務必在一天之內找出真相。”
隻有一日的時間,廖虞不由額角滲出了冷汗。
“廖虞遵旨。”她騎虎難下卻也得接了聖旨。
“從這一刻開始,祭祀場內的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違者殺無赦,所在之人務必全力配合宮內的調查,直到查清事情的原委,方可離開。”
皇帝已經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了最低,看來皇位和個人恩怨中,他還是更看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廖虞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率先走到國師的身邊,“敢問國師,下官可否檢查一下祭祀台上的東西?”
當今皇帝年暮古稀,人隻要是一老,就會怕死,何況是這樣一個至高無上的人呢。所以和曆史上很多的皇帝一樣,麵對日漸衰弱的身體的時候,這位至高無上掌握皇權的人,漸漸也沉迷上了所謂的天象。
而國師恰好成了現任皇帝此刻最信任也是最依靠的朝臣之一。
國師神色凜然的點了點頭,“押班盡管調查,隻要是能找出真相,我們一定盡力配合。”
有了國師在前的典範,這祭祀場內其他的人誰也不敢再多想什麽,隻得乖乖的配合調查。
廖虞走到祭祀台旁邊,拿出手帕,撿起一片已經燃成了碳灰的紙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一股濃鬱刺鼻辛辣的氣味,提醒著廖虞回憶起當年化學課上的實驗對象。
廖虞回想了一下剛剛的一幕,她記得太陽升起的之前,這幅畫還完好無損的掛在那裏,可等到日官覆蓋住整個祭祀台的時候,那副畫像便開始慢慢燃起了灰色的煙塵。
不對,一開始燃起的是微不可見的白煙!
廖虞猛然回身,仰起頭左右查看祭祀台上高高懸掛的裝飾,果然一塊映射著陽光的銅鏡不偏不倚的懸在頭頂的正上方。
“王爺,我已經找出這畫像自燃的真相了。”
允晟詫異於廖虞這麽迅速的便找出了真相,也由衷的從心底裏替她高興。
廖虞指揮王府帶來的侍衛,爬上梯子將銅鏡摘來下來。
她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果然見到了銅鏡的中間被提前打磨的十分光滑,這種光滑的可以映出人影的效果,用來反射光線可是在好不過的了。
允晟走到廖虞身邊,聽著她慢慢解釋。
“這塊銅鏡應該是故意有人掛在這裏,目的就是為了將剛升起的陽光反射/到懸掛的畫像上麵。”
允晟拿著透鏡檢查了一遍,“你是說有人將銅鏡掛在這裏,等到陽光出來,便可以借著銅鏡將光反射/到畫像上導致到達一定的溫度後紙張發生自燃?”
他皺了皺眉,“可現在的日光的溫度,怕是很難點燃平常的畫紙啊。”
廖虞點頭,肯定了允晟的回答,“正常的畫紙的確不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變動便燃燒起來,可是若是畫像上麵被撒上了白磷的話,情況瞬間就會變得不一樣了。白磷的燃點十分低,若是被銅鏡這樣反光照射一段時間,肯定會燃燒起來,隻要一個點燃燒起來,其他的地方就會迅速發熱自燃,到時候就算是想要製止也來不及了。”
說著廖虞將灰燼小心的遞給允晟,允晟拿起聞了聞,果然還有淡淡的辛辣的味道並沒有散去。“白磷的氣味特殊,隻要是稍微聞一下,便能辨認出來。”
國師聽明白兩人的對話,他梳理了一遍說:“按照押班所說,這件事是有人故意所為?”
廖虞點頭,“此人先是將原先的銅鏡換成了早已準備好的這麵鏡子,並且擺放回原來的位置,再在今天早上這幅畫像拿過來的之前,將白磷撒到畫上,其餘的隻要等到時間一到,自然就會順勢發生。”
國師沉下臉問:“可誰又會在這件事上,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廖虞心中已有懷疑可還是並未說破,畢竟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她不介意被人利用這一次。
她搖了搖頭,“可能性很多,暫時不好確定。”
允晟問:“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廖虞看了眼場上的內侍問:“今日是誰將這幅畫掛在這裏,又是誰從庫房內取來的,中間還有沒有人插手這件事,今日所有碰過這幅畫的人都一一出列。”
話音未落,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內侍膽戰心驚的走了出來。
“奴才小福子。”
“奴才小安子。”
“你們誰取來的畫,誰掛的畫?”廖虞直接問。
名叫小安子的內侍先跪倒磕頭,“奴才是從庫房小喜子手裏拿到的畫像,一路上誰都沒有遇見,就拿了過來的。”
名叫小福子的嚇得哭了起來,“奴才從小安子手裏拿到畫像,當著幾個內侍的麵掛上去的,絕對沒有機會動手腳的!”
廖虞記得這個小福子掛話的時候,她還沒有隨著允晟跪在,那時候祭祀場上很多人站在裏麵,雖喧鬧可還是有幾個內侍站在祭台前麵指揮著小福子掛畫,那時候他若是動手腳的話一定會被人一眼看穿,所以可能性隻能集中在將畫拿過來之前的那兩個人的身上。
她走到小安子的麵前,“你說你是從庫房的小喜子手裏拿到的這幅畫是麽?”
小安子拚命地點頭。
廖虞吩咐其中一個侍衛,“去把小喜子找過來。”
侍衛聞聲立馬走了出去,不到半刻鍾,那名侍衛再次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押班不好了,小喜子死在庫房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