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步步危機
允晟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廖虞，眼神中充滿了揣測，廖虞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她低著頭，不敢與允晟對視。
允晟挑著聲音問，“你以為我會生氣？”
廖虞猛然抬頭，看著允晟，“難道王爺不該生氣嗎？”
允晟反而笑了笑，“我為什麽要生氣，我本就想要解決這樁婚事。”
廖虞還在說：“可任憑他們這樣詆毀王爺，難道王爺不生氣嗎！”
讓允晟意外的是，這件自己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放在廖虞的眼裏卻不能接受。
“你生氣了？”允晟語氣略顯曖昧的問了一句。
廖虞瞬間紅透了臉，她站在原地，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總結了一句話，“我是替王爺你感覺到不值得。”
允晟直起腰，“原來是替我不值啊，可我並不覺得有什麽。”
一想到皇帝不急太監急，廖虞的就有些無地自容。
她賭氣一個人自顧自的朝大理寺走，毫不在乎身邊的允晟到底動沒動步。
允晟看著廖虞氣鼓鼓的樣子，心中免不得一陣悸動。
他一把拉住廖虞的手腕問，“你著什麽急？”
廖虞有些不好意思，她賭氣什麽也不說，隻任憑允晟隨意的牽著她的手。
允晟見她惱了，隻能溫言解釋，“這件事是我找人背後做的手腳。”
廖虞迅速抬頭，對上允晟的視線，“王爺自己？”
允晟點頭，“是我做的，這次提出這件事的幾個人都是我早年間安插在朝中的眼線，這麽多年他們始終與我為敵，就是為了讓別人以為他們是我的對手，隻要大家存了這個固有的觀念後，將來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是這些人開口，大家一定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是其他人動的手腳。”
廖虞知道官場上爾虞我詐慣了，可她沒想到為官之道，竟然會為了將來這麽早就開始布局。
想來允晟也不過是和廖虞年紀相仿沒差多少的人，可他的心機與遠見卻絕不是廖虞這樣的小丫頭可以比擬的。
廖虞抿唇毫不做聲，可眼珠卻來回轉動，允晟知道廖虞雖不善於鑽營，可卻並不傻，她這個樣子一定是在揣測現在的這個局麵。
果然不出允晟所料，廖虞不一會兒就抓準了這件事的關鍵點。
“王爺布置了這麽大一出戲，恐怕都是為了引出一個重頭表演吧。”
允晟讚許的摸了摸廖虞的頭，“你果然很聰慧。”
廖虞假裝不悅的攔住允晟的手，又整理了一下被摸亂的頭發才說：“王爺宮裏還有一個重要的傳信的人吧！”
允晟沒想到廖虞這麽快就能舉一反三，他詫異的看著廖虞，臉上卻帶著笑，“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廖虞不屑的撇嘴，“這還不容易。”
“王爺布了這麽大的局，不過就是利用陛下的猜忌心裏，陛下忌憚王爺的勢力，所以王爺不管是做的有多好，將來都是要被陛下犧牲掉的那個人，為此王爺和陛下之間必須要有一人贏下對局，走到最後。陛下現在手握重權，王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若是一味地好強恐怕會引得陛下痛下殺手。”
見允晟並沒有阻止，廖虞繼續分析的局勢，“這個時候讓對立的人出麵阻止，一來可以降低陛下對王爺的戒心，畢竟皇子有沒有實權，隻要看看他被不被朝臣重視便知道一二了。第二王爺和高家的婚事是陛下親自下旨，就算是王爺不受陛下重視，可王爺畢竟是陛下的孩子，打了王爺的臉，其實就是在打陛下的臉，他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王爺這招釜底抽薪，倒是用的不錯。”
允晟無可奈何的搖頭，“沒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
廖虞也仰頭與允晟對望，“可王爺這麽做，我覺得太過冒險。”
允晟隔著衣袖，將廖虞的手握在掌心，“我說過一定要名正言順的給你個說法。”
廖虞臉上一辣，雙頰紅撲撲的，“可我希望王爺平安。”
允晟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可我想要娶你。”
廖虞看著允晟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心跳再次失去了節律，她回握住允晟的手，想要借著衝動立刻就帶允晟遠走高飛。
可理智還是讓她站在了原地。
允晟注視著廖虞那雙幹淨的眸子，輕輕說：“我要的契機馬上就來了，你信我，這次之後我一定會擺脫這樁不能自主的婚事。”
廖虞迷茫的看著允晟，卻毫不懷疑他的許諾。
一陣空靈的銅鈴聲緩緩傳來，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檀香氣。允晟站在大理寺的門口，他聽到了這銅鈴聲，知道這是從哪傳來的聲音。
隻是，廖虞卻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空靈的聲音，那聲音好像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又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是國師的坐起。”她隻聽允晟低聲為她解釋。
還沒等廖虞反應過來，她就見一個身穿一身明黃色長袍的男子騎著一隻麋鹿走來，他眉目俊朗，一雙劍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就不是個普通人。
他的出現讓廖虞有些驚訝，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走到他們身邊的。
“八王爺。”男人深深頷首，朝允晟示好。
廖虞此前從未見過這個人，這時候見到他，一時間有些琢磨不定他是好是壞。
國師下意識的掃了廖虞一眼，他那雙眸子與廖虞一眼，清澈見底，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他含笑衝廖虞頷首，隨後對著允晟說：“陛下憐惜王爺身世悲苦，恰逢明日便是洛家王妃失蹤之日，陛下的意思是，想要舉行祭祀，祈求上天垂憐王爺的一片赤誠。”
這話廖虞聽的雲裏霧裏的，以她的見解來看，那位平白失蹤的洛王妃就算是沒有死，怕是也已經早就跑遠，而且不用想都知道對於此事允晟並沒有多少傷心之意，這所謂的赤誠，廖虞實在不知改從何說起。
隻能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客道話而已。
允晟倒是比廖虞上道多了，他禮貌的微笑著，叉手行禮，“謹遵陛下聖譽。”
國師有不自覺的看了廖虞一眼，他此前早就聽說過八王爺身邊的這位“新寵”，從前他從未在意，總想著不過是個聰慧的小丫頭罷了，可今日一見，他卻著實有些好奇這個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十分惹眼的小丫頭。
那一雙杏眼下，蘊藏著讓人不容小覷的自信與聰慧，比起柔弱嬌羞的像花朵一樣的規格少女來說，廖虞更像是風霜中的墨竹，清冷卻不清高。
“陛下還有一件事要/我告訴王爺。”
允晟站在原地靜靜聆聽。
“陛下想要讓王爺帶上最近名聲大噪的這位小押班。”
就算是沒有提起廖虞的名字，她還是聽明白國師話語中的意有所指。
她仰起頭，第一次對視上國師的雙眼，隻見他隻是善意的衝廖虞微微一笑。
允晟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被迫的頷首，“謹遵皇命。”
國師微微一笑，重新拉過麋鹿脖頸上的韁繩，一躍而起，平穩的坐在墊子上揚長而去。
廖虞直到國師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這才回過頭看著允晟，她有些懼怕的問：“王爺，我這次進宮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畢竟上次的經曆已經讓廖虞差點離開這個係統，她這一次可不想再遇見放浪形骸想要將她收入房中的皇子了。
“這一次我們是要去登仙台祭祀。”允晟耐心的替廖虞解釋。
廖虞還是有些不懂，“這次我們不會遇見宮裏的人了？”
允晟回答：“應該隻會遇見禮部的幾個人，洛裳不過是一介王妃，她的祭祀典禮不過是做給活著的洛家人看得，陛下讓我帶上你，不過是想要給你難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