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村中人口中的薑英
七裏村坐落在錦承縣周邊,並不算是一個人口十分富足的村落,但錯落有致,看起來十分怡人。
馬車行至林間,一陣秋風而過,絲絲涼涼的觸感像一隻無形的手,撫摸著廖虞的探出車外的臉。
允晟望著廖虞問:“怎麽,心情好一些了?”
廖虞重新坐回車內,“還是有些堵得慌,可是一想到若是因為自己心慌意亂錯過了重要的線索,便隻能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允晟頷首,“有些事多想無益,我們隻有盡快找到線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廖虞問:“王爺,你說我們到了七裏村,怎麽才能查到薑英的事情呢?畢竟可能已經過了很久了。”
允晟說:“每個村子都有他們各自的記載,關於哪些人曾在什麽時候來過這裏,在這裏待了多久,具體的情況隻要找到村長一問便知。”
廖虞沒想到昌安的人口信息這樣全麵,不由欽佩的看著允晟。
“王爺,沒想到昌安的人員變動信息做的這樣好。”
趕車的長峰聽見廖虞說起這件事,忍不住插了句嘴:“推官還不知道吧,這個提議就是咱們王爺之前想出來的。”
廖虞驚訝的看著允晟,有些難以置信,“這是王爺想出來的?”
允晟調侃著說:“怎麽,不相信?”
廖虞搖頭,“不是不信,隻不過沒想到而已。”說著她豎起了大拇指,“王爺果然是厲害,就是和我們這樣的小角色不同。”
見廖虞拍馬屁拍上了癮,允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能說會道!”
廖虞仰著小臉,漏出難得的笑意,“都是王爺調/教的好。”
允晟看著廖虞不再那麽糾結,心裏壓著的一口氣終於算是舒暢了下去,“這次廖海義脫罪之後,我想調他去昌安幫我們,留在外麵終究是不安全。”
廖虞猛然被允晟提起哥哥的名字,心中針紮一樣的疼,“但願到時候哥哥還能替王爺效力。”
想起廖海義今早滿身的傷痕,廖虞就十分擔憂,她害怕重刑下去,廖海義將來會留下殘疾。
允晟伸出手,將廖虞的手我在手心,“放心,我已經關照了牢頭和縣衙的衙役,他們下手有分寸。”
沒想到這一點允晟都替廖虞事先想好了,廖虞心中十分感動。“多謝你了,阿晟。”
允晟將廖虞擁入懷裏,“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馬車仍舊緩緩的前行,車內的兩人彼此依靠著,享受近日來久違的安寧。
一個時辰後,正值晌午,馬車駛入村落,長峰下車,將馬車拴在大樹上,這才扶著允晟和廖虞下了車。
中午的時間,村裏的人要麽在家休息,要麽就是在田裏吃飯,很少有人在村子裏徘徊,遠遠望去,稻穀金黃的麥穗布滿整個田地。
廖虞第一次見這麽大麵積的稻田,不由得驚歎。“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麽多田地。”
允晟掃視了一圈,“錦承縣是昌安的供糧大縣,這七裏村又是農業最大的產量地,所以農田大了些也是正常。”
廖虞又問:“這裏的人,都是世世代代在這裏耕作的農家人嗎?”
允晟點頭,“大部分都是。”
幾人說著話,便朝村落裏麵走,剛到村子口,就看見幾名老者坐在村口的大樹下乘涼。
廖虞幾人走了過去,長峰先是掏出腰牌說明身份,隨後其中一個身體健碩,看起來十分精神的老漢站了起來。
“幾位大人好。”老者叉手行禮。
廖虞幾人也依次回禮。
老人看向允晟問:“駱某不才,是這裏的村長,不知幾位大人遠道而來,是想要知道什麽信息?”
允晟臉上沒有笑意,可語氣去並不桀驁,“我們是想來打聽一個人的,不知村長是否還有記憶。”
駱村長問:“老朽將這幾年村子裏的來往人口都詳細記載過,就算是不記得了,我們也可以翻閱一下記檔。”
廖虞笑著問:“不知大伯可記得一個名叫薑英的人,他現在在錦承縣做仵作,是從這個村子裏出去的。”
這下還沒等駱村長回答,身後的幾個老人中的一個快人快語的說:“薑英嗎,我們認識,他以前就住在村口的那間一進的小院子裏,和他的老母親一起生活,他父親是村裏有名的教書先生。”
沒想到七裏村還有人記得薑英的事情,這樣一來,調查起來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廖虞繼續問:“這位大伯,你能記得薑英的在這村裏的具體事情嗎?”
駱村長說:“那肯定是記得啊,薑英一家在這村子裏生活了那麽久,大家曾經都是街坊,怎麽會不知道他的事情呢,當初要不是他父母接連去世,他也不會選擇賣了這房產,去錦承縣投奔他的叔叔去了。”
廖虞沒聽說過薑英還有個叔叔在錦承縣,趕忙問:“薑英的叔叔是誰,幾位大伯知道嗎?”
駱村長毫不猶豫的說:“他叔叔之前也是生活在我們村子裏的,後來地買的越來越多,錢也越來越多,沒幾年就搬進了縣裏去了,他們梅家的祖宅還在我們村子裏呢。”
梅家!廖虞萬萬沒想到,這裏竟然也有梅家的線索!
她抓住重點,直接追問:“是家主叫梅袁的那個梅家嗎?”
剛剛插話的老者接過話茬說道:“就是那家,家中還有個女兒,可惜生出來身體就不好,她娘的墓還埋在我們村西頭梅家的祖墳裏呢。”
沒想到梅家的祖籍竟然也是這七裏村。由此看來薑英和梅若若還有梅袁的關係現在可以算是一目了然了。
廖虞雖心中有數,可還是多問了句:“梅家的那個小姐可認識薑英?”
駱村長點頭,“當然認識了,一開始兩家還有婚約呢,隻不過薑家不過是我們村裏的一個小教書先生,所以梅袁發達了之後就不認這門婚事了,最後自己那姑娘還有殘疾,聽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婆家。”
另一個老人感歎的說:“可惜嘍,那姑娘和薑英青梅竹馬,薑英一開始根本不嫌棄自己的這個表妹身有殘疾,誰讓那梅家的小姐沒有遇見一個爹呢。”
原來薑英和梅若若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想到這裏,廖虞隱隱覺得,梅若若肚子裏的孩子,恐怕也必定與兩人有關。
隻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一切隻是推測,所以她也不好明說出來。
允晟又問:“後來他們可有回來過?”
駱村長搖了搖頭,“走了就再也沒回來了。”
樹下坐著的其中一個老漢猶豫不決的說:“前不久,我好像看見薑英回來了一趟,隻不過那是夜裏看得不太真切。”
廖虞歪過頭問:“他去了哪裏,大伯知道嗎?”
老漢指了指村子裏的一處小院子,“就是那。”
廖虞順著老者指的方向看去,不過是一處一進的小院,院子是用石頭圍起,院牆四周還種著一簇一簇的白色的花朵。
廖虞有些好奇,“這院子是誰的?”
駱村長解釋道:“這院子以前是薑英他父親用來教書的,後來他死了,這院子便空了下來,薑英離開的時候把家裏的田產房子都賣了,卻唯獨留下了這處小院,這院子裏也沒有什麽東西,所以平日裏便是這樣放著的。”
允晟指著院牆外種著的花問:“這花是誰種的?”
駱村長接著說:“這花是以前薑英的母親種的,她母親以前是這村裏的接生婆,所以多少會在院子裏種些花花草草的。”
廖虞好奇的問了句,“這是什麽花您知道嗎?”
駱村長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隻不過我們村裏的人都不會碰那些花草。”
允晟察覺到其中的線索忙問:“為什麽?”
駱村長看了看允晟這才說:“因為薑英他母親有時候會種些草藥,我們又不懂這些所以曾經也有一年有人偷吃了她種的果子,差點送了性命,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們村裏就沒人在敢隨便動他們家院子裏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