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膽表白

  廖虞捧著手中的茶盞發呆,“按照現在的證據來看,鞋子上的泥土痕跡毫無疑問的證明廖海義曾親自到過胡家。可他卻矢口否認這件事。”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做假做的這麽毫無破綻嗎?

  連廖虞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她喝了一口茶,一陣菊/花的甘苦和芳香刺入味蕾,清淡的澀味,讓口中瞬間回甘。


  允晟瞄著廖虞,小心的說:“白菊,清熱降火。”


  廖虞抿了抿唇上沾染上的水珠,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多謝王爺體恤。”這幾天嘴裏早已經起了好幾個燎泡,火燒火燎的難受。


  “綠豆糕,你喜歡的。”邊說,允晟邊將桌上的一小碟製作精致的糕點推到廖虞眼前。她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允晟押了口茶,沉思了片刻。“這樁案子一開始隻以為是一場冤假錯案,可是沒想到竟然證據確鑿,連讓人翻供的機會也不給。”


  關山小聲的嘀咕。“也許事情就真的如意料的一般。”


  他說完,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桌上另外的兩個人,雖然知道這麽說並不是很好,可是事實就是說這樣擺在眼前,不想承認也是不可能的。


  廖虞琢磨著關山的那句話。“如果這樣說,那我哥哥應該是真的到過胡家,可他堅決不承認這件事.……難道胡家的花土還能憑空飛出去嗎?”


  幾人被眼前的這件小事牽扯的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不管怎麽調查,證據都直接指向早已經身陷囹圄的廖海義。


  關山見廖虞這樣心下不忍。“小娘子。”他鄭重的開口。


  “關某再替娘子你跑上一趟。”


  廖虞抬起頭,有些愣神。“關大人調查的事情可是從未有過疏漏的。”


  關上被間接的誇獎,瞬間黝黑的臉上漏出喜悅的神色。“小娘子,這話我愛聽。”


  “可小娘子別忘了,事情都沒有絕對的,雖然咱們已經調查清楚這胡家花土的由來和去處,可是這中間畢竟經人之手多次,難保不會存在有心人留下一點,既然現在線索已經中斷,我們就算再怎麽糾結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換個方法。”


  允晟放下茶盞。“換什麽方法?”


  關山有些得意。“軟的不行,我們就跟他們來硬的。嚇唬嚇唬這幫泥腿子。”


  看來關山是準備重新去找一次曾經手過胡家花泥的貨站和夥計。


  廖虞求助的看著允晟。“這個方法王爺覺得如何?”


  允晟看著廖虞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死馬當活馬醫吧,既然現在已經入了死胡同,試一試也沒什麽損失。”


  關山見允晟已經同意,便甩開衣袖,站了起來。


  “這種粗活交給關某人,一定給小娘子辦的妥妥當當。”


  說著關山朝眾人行了個禮,便揮著手臂,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看著關山的背影,廖虞心底泛起了一陣好奇。


  “王爺,關大人這樣的爽利之人,是怎麽成了王爺的手下的?”


  廖虞對允晟身邊的能人多少有些好奇。


  允晟用手轉動著茶盞,杯中的菊/花隨著水紋一圈圈的打轉。


  “我被貶至下陵的時候,在路上偶遇別押解去邊疆的關山。”


  廖虞一愣,“關大人竟然是獲罪之人?”


  看關山的行跡,的確不似一般的公門中人,不過能力確實實打實的可靠。雖有些浪跡形骸,不過廖虞這種不拘小節的人,倒是不是很在乎,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麽有體統的人,自然也沒有本事挑剔別人。


  允晟接著廖虞的話。“關山當時告發自己頂頭上司貪墨,而後被人反咬一口,陷害入獄。上麵的人用了點手段,將罪名定的有些重,所以才被流放至蠻荒之地,恰逢我去下陵的路上遇見押解的官兵想要毒殺死他,所以救下了他。”


  按照允晟所說,關山乃是獲罪之身,就算是有人想要謀害死他,按理來說除了能替他換一些官差押解以外,很難幫上他其餘的忙。


  可現在關山卻搖身一變成了允晟身邊的官差。


  無罪之人才能成為公門中人,這之中又發生了什麽呢?


  允晟見廖虞低頭思索著其中的門道,便知道這小丫頭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線索,便也不再隱瞞。


  “我使了些手段替關山換了個身份,名字沒有更改,可再也不是從前之人了。”


  廖虞好奇的問了句。“那之前的獲罪的關山到哪裏去了。”


  允晟看似無意的說:“被匪患死在押解的路上了,一同被殺的還有押解的兩名官差。”


  廖虞漸漸收起了笑意。“隻要是王爺想,是不是總有辦法替人找到一條生路?”


  允晟知道廖虞為何要這麽一問,他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凝重的看著廖虞。


  “我是可以替人改了身份,可想要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怕是不那麽容易的。”說著他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廖虞的小手。


  “我不想讓你哥哥這輩子頂著另一個身份過活,我還想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出嫁成婚生子幸福的過一生。”


  他說的真誠。“我想讓他用自己的身份送你到我的身邊。”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溫存,惹的廖虞耳根一陣陣泛紅。


  她低著頭,不敢抬眼看允晟的眼睛,她生怕隻要一眼,便會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陷進危險的選擇中。


  允晟見她並不回答,可卻也沒有將手抽會,便知道她並不是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心中頓時如吃了蜜糖一般,甜蜜又幸福。


  他看著廖虞發髻上簪著自己送的玉釵,感歎了一句。“這釵真的很配你,看來寶翠居的杜老漢果然沒有騙我。”


  聽見熟悉的名字,廖虞忍不住抬起頭,歪著腦袋問:“是給李大寶刻字的那個杜老漢?”


  允晟笑著點頭。“就是他,我想給你定隻釵,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的,便想起那老人家曾見過你,一定記得你的樣子,他這一生都和金銀首飾打交道,定然比我清楚什麽材質的首飾更配你的氣質,所以去後經他一說,我便有了個大概的雛形。隨後我將自己親手繪製的圖案交給他讓他打造,這才有了你頭頂的這隻鳳鳥玉釵。”


  廖虞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頭上的玉釵,冰涼的觸感,隨著指尖傳到了心上。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麵上,窗外的餘光像一條條金線絲絲縷縷的映在她的肩上。金黃色的餘光中,廖虞那白瓷般的肌膚清透的大眼睛,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


  允晟早已久無波瀾的內心,在一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緊了緊手上的力度,說出了一句荒唐的話語。“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廖虞咬住下唇始終低著頭,許久不吭一聲。


  允晟也不著急,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原位,手掌包裹著心愛的女子的小手,屋內的時間仿佛停在這一刻一樣。


  廖虞盡可能的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撼動,那絲絲的漣漪時刻在提醒著她,危險的臨近。她盡可能的壓抑著聲音。“王爺,我已是訂親之人,怕是平白的損了王爺的好意了。”


  她知道,她決不能接受這份難得的眷戀。她不值得,也受不起。


  允晟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說。“你說過,會拚盡全力救我於水火。”


  他果然聽見了廖虞和廖海義的對話。


  廖虞抬起頭,反駁。“那是不同的。”


  允晟堅持。“在我看來是相同的。”


  廖虞反駁。“那是一種堅定的友情……和信任。”


  允晟笑了笑隨後放開牽絆著廖虞的手,站起身,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


  “我十歲失孤,這麽多年來除了允祀和身邊的這些人,從未有人真心待我。你是第一個,我想也是最後一個能走進我心裏的陌生人。也許在你看來你對我不過是患難情誼,可在我看來我的心裏隻能容下兩種情感。”


  說著他轉過身,凝視著廖虞那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愛或者不愛。”


  “而你恰恰是我所愛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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