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淑女該怎樣
廖虞趕忙出聲安慰。“大娘子盡管說,我這裏保證絕不追究。”
有了這話,老板娘這才放下了心。
“那日那人從攤子前走過,袖袋裏的銀袋子,掉在了地上。我是聽見聲音這才抬頭看去的。我本是想要喊住那人的,誰知道他腳步迅速,剛等我走出攤子拾起銀袋的時候,他便敲開胡家的大門,我想要追,人已經進去了。”
廖虞一驚,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的事情。“那錢袋子現在何處?”
老板娘支支吾吾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靛藍色的銀袋,遞了過來。“這個就是了,裏麵的錢我可一文都沒動啊!”
這老板娘的行徑顯然是想要私吞了這裏麵的銀錢,可卻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她出於害怕,這才絲毫未動其中的銀錢。
廖虞拿著錢袋,仔細的打量起來。
銀袋上的圖案刺繡的極為簡單,不過是常見的花式,可廖虞卻將拇指死死的捏在銀袋子的右下角,手指下,繡著歪七扭八的“海義”兩個字。
廖虞記得這兩兩個字還是廖海義離行前,廖虞剛傳進係統後,借著燭火補出來的。也是因為這件事,所以這次完成了任務後,廖虞才會選擇加取刺繡這個技能點。
允晟見廖虞臉色慘白,一雙手死死的攥著錢袋,便知道事情不好,他揮了揮手,示意老板娘離開後,這才伸手從背後摟住廖虞的肩膀,將她顫抖的身子,融入自己的胸膛。
不知從何時開始,允晟早已經在與廖虞的接觸中,突破了兩人的親密距離。
此刻廖虞被允晟抱在懷裏,呼吸之間全被允晟衣衫上那淡淡的梧桐香氣圍繞,心中的波蕩漸漸平息,上一秒還有些刺痛的心,這一刻也漸漸好了過來。
“這是我哥哥的。”廖虞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允晟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廖虞的肩膀,安慰著。“一個荷包不能證明所有。”
廖虞搖頭。“這上麵是我親手繡上的名字。”
允晟一哽,他知道這一個證據,宛若催命符一般,勢必會將廖海義更快的推入死亡的陷阱之中。
“別人也有可能會偷走你哥哥的錢袋。”
他隻能這樣安慰著廖虞。
從穿進這裏來,廖虞重新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同時也收獲了從未出現過的信任,眼前的這個人,他會在為難的時候讓自己相信他,他也會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相信廖虞。
兩人在一來一往之中早已經成為了彼此的夥伴,兩個孤獨的靈魂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彼此唯一的依靠一般,再也割舍不掉。
廖虞伸出雙手,用手臂緩緩的環抱住允晟略有些健碩的腰腹,男人身上獨有的硬朗的肌肉,此刻最直接的給與廖虞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允晟被廖虞抱住的瞬間先是渾身一僵,隨後冷靜了片刻,這才試著去適應胸前那明顯的軟綿綿的觸感。
廖虞自知自己在說胡話。“王爺相信我哥哥嗎?”
允晟想了想。“我相信你。”
廖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得摸不著頭腦。
她呆愣的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允晟輕聲說:“你相信你哥哥嗎?”
廖虞毫不猶豫的說:“我相信。”
允晟接著問。“那你相信以你哥哥那樣的為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廖虞想都沒想。“我當然相信。”
允晟深吸了一口氣,隻說了句。“那就不要自亂陣腳,隻要你堅信自己心中最初的想法,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廖虞宛若行走在大霧彌漫的曠野之中,而允晟卻恰好猶如遠處的一盞明燈,總能在廖虞最迷茫,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照亮她前往未知的道路。
廖虞徒然起身,停在允晟的眼前,此刻兩人的距離呼吸相聞。
“謝謝王爺。”
允晟先是驚訝於廖虞迅速的心理調節能力,隨後卻又有些懷念她伏在胸口的觸覺。一時間允晟不自然的紅了臉。
廖虞看著允晟漸漸泛紅的雙耳,有些疑惑。“王爺,你很熱嗎?”
允晟猛然抬頭,對上廖虞純淨的雙眼的瞬間,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間。
他定了定神。“你撲在我身上這麽久,我能不熱嗎!”
廖虞也單純的被允晟牽引著思想。“是哦,我也覺得有些熱。”邊說她還下意識的用手拽了拽領口。
允晟看著廖虞皙白的脖頸,不由的趕忙轉開目光。
他有些不悅的說:“大庭廣眾的,你能不能像個女孩子。”
廖虞有些不解。“我不過就是抻了抻衣領,怎麽就不像女孩子了?”
允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總不能說你一舉一動之間我看見了春/光乍泄的那一幕吧。
為了自己良好的形象,允晟隻能尷尬的大喘著粗氣。
胡家門口,長峰和長青一臉難色的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餛飩攤上兩人的舉動。
長峰率先開口:“你是女孩子,還是你去吧。”
長青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這種時候你想起我是女孩了,追查凶犯的時候,你怎麽不想起我是女孩子這件事。”
長峰被長青搶白了一句,頓時有些悻悻。“要不我們猜拳吧。”
長青顯然是拒絕的。“你是貼身侍衛,這活應該是你的。”
長峰皺眉看了眼被廖虞折騰的麵紅耳赤,又不好發作的允晟,有些同情的說。“王爺天天這樣,會不會生病啊?”
長青不解。“為什麽生病?”
長峰抿嘴搖了搖頭。“你們女人是不會懂得……”說著抬腳朝不遠處仍在糾結女人該如何才算得體的兩人走去。
縣衙內,廖虞站在允晟身後,對著滿臉是汗的縣令張棟,一一解釋今日所調查的一切。
張棟在聽見銀袋的事情後瞬間瞪大了雙眼。“兩位果然是大理寺的,這不到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兩位就從這樁案子的人證口中套出了這麽重要的信息,有了這條證據,就算是廖海義想要抵賴,定然也是逃不出法網的。”
看來這位張縣令,從始至終都認定這樁命案一定是廖海義所為。
雖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廖海義沒有殺人,可聽見有人這樣理解案情,廖虞還是心生不快。
允晟完美的體會到廖虞此刻的心情,他將茶碗清脆的放在了桌上,這一聲響雖不大,卻一下子便刺激到張棟那根敏銳的神經。
隻見張棟瞬間住嘴,斜眼瞄著不遠處的允晟。
允晟不冷不熱的說:“張縣令還是莫要這麽快就自下判斷,案子還沒有查清的時候,切記就是太早妄下判斷。”
張棟趕忙點頭,“是,是,是卑職疏忽了。”
允晟見張棟乖覺,自然也不願為難與他,隻開口知會。“今日從胡家廢墟中找到了些線索,之前屍格上寫明了,胡家滿門皆是被人先隔斷喉嚨,隨後才被人放火焚屍。可今日/我們按照古法,將地麵的灰燼清理幹淨,撒上了大量的白酒,雖見到了當初屍體陳放時遺留的血液痕跡,可卻……”
他說到這裏,故意聽了聽,廖虞借機查看了不遠處坐著的張棟和薑英的臉色,隻見張棟仍舊是一副迷蒙樣子,薑英則全神貫注的聽著允晟的話,隻不過眉間可見若隱若現皺起的紋路。
雖看不出異常,不過也算是有些收獲。
廖虞伸手重新替允晟斟滿一杯熱茶,允晟會意,繼續說:“隻不過留在地麵上的血跡並不像尋常的被隔斷頸喉之人那般,所以明日一早,我們大理寺需要重新複驗胡家十七口的屍身。”
說到這裏,堂下的兩個人此刻都已經明白過來大理寺的目的。
薑英臉色略有些不好。“都是卑職技藝不精.……”他邊說邊深深的低下頭。
允晟見他愧疚,安慰道。“薑仵作已經做的很是不錯了,隻不過有些技法還需多加鑽研,趁這次的機會多跟大理寺學習一二,對日後的檢驗,也大有幫助。”
薑英見允晟並沒怪罪,臉上神色略有好轉。“是。”
允晟接著說。“為保公平,今日/我已經命人將義莊看管下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擅自進入義莊。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