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久生情
“嘴上積點德吧!”廖虞有些不悅。
“這種有關別人清白的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出口!”
廖虞作為一個女孩最忌諱別人那這個事情開玩笑。
允祀抿著嘴,求助的看向關山。
關山趕忙解圍。“小娘子莫惱,他們二人到底是不是有鬼,走一趟我們不久全知道了嗎?”
廖虞點頭。“多謝關大人幫我們找出這樣重要的信息。”
關山擺了擺手,“早日替王爺洗刷冤情,咱們也早日解脫不是。”
允祀委屈巴巴的看著廖虞。“師傅,我們現在到底要不要去餘家莊子上走一趟啊?”
“當然去。”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情緒不能幹涉案情的調查。如果張拐子真的曾和餘家的夫人有關,一定會有線索可以證明這一點。
還好餘家的莊子離昌安城並不算很遠,兩人乘著馬車拐進拐出大概三個時辰,也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隻不過當廖虞下車的時候,眼前的場景竟讓人心曠神怡。
一望無際的田地,漫山遍野的樹林和一條貫穿整個村落的院子。
這就是餘家的莊子的現狀。
作為一個曾小有實力的商戶來說,餘家的莊子並不算是這一片最大的,可卻背山而立,景色倒是怡人。
廖虞看了看同樣被貼上封條的大門,又環顧了下左右,發現此刻準備回家的農戶都紛紛打量著這輛華貴的馬車下來的幾人。
眼中充滿了質樸與好奇。
這一幕不由的讓廖虞想起自己曾在電視節目上看過的那些大山裏的孩子。
她拿出早就預備好的果脯,笑的像個年畫裏走出的福娃娃一般,朝著村戶走去。
“大嫂。”在一個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婦人的前麵停了下來。
那婦人一身粗布衣裳配著一條粗藍色的燈籠褲。腳上沾滿了泥點,黑黃的皮膚下,一張滿是雀斑的臉僵硬的笑了笑。
廖虞看了眼她身後跟著的衝天鬏小童笑了笑。“這是荔枝做的果脯,你嚐嚐。”
說著她將手中的油紙包遞了過去。
那婦人本還有些認生,可耐不住肚子裏的饞蟲鬧聽的厲害,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塊。
她將果脯一分為二,一塊放進自己的嘴裏,另一塊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直接塞到了身後的小孩的嘴裏。
廖虞從小並沒在村裏生活過,卻很喜歡鄉間的質樸。看著兩人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那婦人見廖虞笑的明媚,也漸漸不再像剛剛那般警惕。
周圍盯著的鄉親看見這裏的氣氛漸好,也紛紛湊了過來。
“你打哪來啊?”其中一個鶴發白須的老者佝僂這腰身,拄著拐棍問。
“我們是昌安大理寺的。”
老者一驚。“是官爺啊,老朽有眼不識泰山。”
允祀問:“你們有誰知曉這餘家的事情?”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大宅。
老漢回答:“我們這都是餘家的後人。老漢我叫餘七,現在是這莊子裏得管事的。”
廖虞看似隨口問了句。“這一片田地都是餘家的?”
餘七說:“很多年前被你身後這間大宅的主人買了,這些年始終都是他們家的。隻不過前幾天他們家不知道犯了什麽事情,這裏官府的人封了,田地也聽說被收回去了。”
說完他繼續補充。“我們世代都在這裏務農的農家人,雖田產被收,可沒趕我們走。”
允祀想了想。“看老人家的歲數,二十多年前也是在這裏生活吧。”
餘七點了點頭。“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從沒離開過。”
“那餘家的那位夫人你們可曾見過?”
餘七想了想。“見過見過,餘家的夫人年輕的時候曾在這裏住了快十年呢。”
廖虞追問:“當時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餘七年歲見長,顯然對於這麽久之前的事情有些模糊。想了半天,他這才點了點頭。
“大部分的情況應該都是記得的,兩位官爺是想問哪些事情?”
允祀直接問:“當時餘夫人住在這裏這麽久,肯定帶了什麽人過來。帶來的下人你還有印象嗎?”
餘七點頭。“當時餘夫人人來的時候是個半夜,我記得他們乘馬車來的,隨身隻帶了個老媽子和一個不大的小丫鬟,趕車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年,是這宅院的管事。”
來這裏之前廖虞幾人便已經知道,當年餘家的夫人是因為謀害子嗣被趕到了莊子上,再聽到餘七的這番話,兩個故事一疊加,勾勒出當年的一番場景。
“那個少年你們可曾熟悉?”廖虞試探性的問。
餘七搖了搖頭。“不太熟悉,隻知道幾年前便在這裏看院子了。”
“他們住在這裏許多年,卻很少和我們這些村戶打交道。那少仆每日都獨自去山上打些野味回去加餐,從不和我們這些人多說什麽。”
允祀有些不耐煩。“他們住在這裏那麽多年,你們不會一點都不了解吧!”
餘七一輩子沒出過這村落,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村戶上的這些小吏,此番見到大理寺的官差本就有些膽怯,被允祀這樣一喊,頓時有些害怕。
“知道是知道一些,不過都是些謠傳。”
看來這裏曾經對於餘家也或多或少有些猜測。
廖虞趕忙柔聲安慰著:“老人家莫怕,有什麽跟我們隻說就好。”
餘七抬眼驚恐的看了一眼,這才又說道:“當年餘家夫人來了幾年後,村子裏便傳言說是她是被餘家老爺休了才趕到村上的。”
廖虞會意,繼續追問。“還有別的嗎?”
餘七想了想:“這謠言傳了幾年,後來有天餘家老爺突然親自來收租子,然後沒多久餘夫人就跟著回去了。我們村裏有去昌安城的人回來傳說,那餘夫人回去沒過十個月便產下了一個女嬰。”
這個女嬰應該就是今日替允祀和廖虞兩人煮茶的那位餘家小姐了。
廖虞見餘七眼神躲閃,便知道他還有事隱瞞,追問道:“還有別的什麽事情嗎?”
餘七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後幾年曾傳出有人看見餘家夫人夜晚在後山私會那.……那.……”
允祀不耐煩的吼道:“那什麽呀!”
廖虞大概猜出了餘七想說的:“是不是有人見過餘家夫人與那跛腳的少仆私會?”
餘七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允祀來了精神。“後來這件事怎麽不了了之了?”
“餘夫人帶來的那丫鬟嫁給了我們村裏的餘牧大夫後,餘大夫有次和我們喝酒說過,夫人是為了養病才來的。那個仆人也是老爺最信任的手下,被他這樣一說,我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好猜測,便漸漸沒人說了。”
“後來那老爺又來了,夫人還懷上了身孕,跟著回去了,我們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廖虞問:“曾說見過夫人私會的那個人還活著嗎?”
餘七一笑:“活著呢,隻不過他是村裏有名的傻子,所以後來我們便也沒拿他的話當真。”
眼瞎所有的證據都和關山調查出來的吻合到了一起,加之幾人來之前的猜測,廖虞心中粗略的已經有了這件事懷疑。
她不動聲色。“天色也不早了。”說著她轉向身後衝允祀擠了擠眼睛。
允祀恍然。“是啊,是啊,趕夜路回去容易出事,要不我們就在這村子住上一晚?”
廖虞點頭。“這樣甚好。”
餘七見兩位大官要在這村子裏住一晚,頓時有些沒有了注意。
“兩位大人.……”
廖虞也不為難他。“老人家不要擔心,我們湊合一晚就行。”說著廖虞眼神一凜,看向不遠處的一處炊煙渺渺的小宅院。
“那裏是?”她問道。
餘七趕忙回答:“那就是餘牧大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