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軟禁
兩個時辰後，宮內傳來消息。
“八王爺允晟涉及饅頭巷命案，即刻起撤掉大理寺卿之責，軟禁於大理寺內。”
廖虞蹲在仵房的地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調查。
所有的線索現在全部指向了允晟，她本是想要替允晟洗清嫌疑，卻沒想到成了現在這樣。
自責之際，薛辰拿著幾塊綠豆糕走到廖虞身邊。
“小虞。”他溫柔的喚她。
可當他看到廖虞眼中溢滿了內疚的時候，薛辰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
“王爺他雖待你極好，可他卻殺了人……”薛辰的話還沒說完，廖虞竟猛然站了起來。
“王爺不會殺人的！”她竟異常的激動起來。
薛辰呆愣的蹲在原地仰視著身旁的少女，嫉妒的火苗不停灼燒著他的內心。
“可證據現在全都指向王爺，並且王爺也有殺了張拐子的動機。”薛辰扭過頭不願看見廖虞的眼睛。
“王爺不會殺人，我相信他！”
廖虞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薛辰深吸了一口氣，他盡可能的抑製住自己將要澎湧而出的憤怒，繼續平靜的說：“小虞這樣堅持，便繼續調查下去吧。”說完他扭過頭不願再看廖虞的臉。
雖然他心中並不認同，薛辰卻不願在這件事上與廖虞爭辯。
廖虞再次蹲了下來。“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打擊太大，以至於廖虞瞬間失去了對案情之後調查的方向。
薛辰將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吃點甜食吧，心情會好點。”
廖虞隨手拿了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裏，本還苦澀的口中，瞬間被甘甜取而代之。
她突然有些想念囚禁在後院的允晟。
“薛哥哥，我先去看看王爺。”
薛辰心中一堵，半晌沒說出話，隻僵硬的點了點頭。
廖虞絲毫沒注意到薛辰的不同，隻滿腦子想著允晟的境況，逃一般的朝後院跑去。
看著消失不見的身影，薛辰眼中第一次閃過不易察覺的恨意。
廖虞還沒走進院子就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皇帝有令，誰都不能靠近這個院子。”
廖虞站在門外，爭辯道：“我的東西還在裏麵，我進去拿一下就好。”
侍衛絲毫不為所動。
“推官將自己所需的物品寫下來，我們自會有人幫大人拿出來。”
看來現在自己想要再見允晟一麵是不可能了。
允晟本是站在院中看著廖虞曾住過空蕩的房間發呆，卻意外的聽見了自己思念的聲音，免不得將注意力全部移到了屋外的對話。
“廖虞。”允晟隔著院牆說了句。
“王爺。”廖虞趕忙趴到牆上回應著。
“王爺，我知道你一定沒有殺人。”廖虞邊說，邊有些難受。
允晟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相信他，頓時心中擠壓許久的苦悶蕩然無存。
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若是我獲罪，記得去找允祀幫忙，他有辦法保護你的安全。”
廖虞心中一動，她沒想到這種時候，允晟最先考慮的卻是她的安危。心中溢滿的內疚更是毫不留情的竄上頭頂。
“王爺.……”她將臉埋在牆上，盡可能的不讓情緒控製自己的理智。
允晟緩緩的抬起手，將修長的手指一根根的放在了牆上，仿佛可以觸摸到牆壁另一側的少女一般。
“現在我隻能依靠你了，廖虞。”他柔聲說著。
“除了你，沒有人能救我出去。”他雖說著最苦澀的話，卻麵上含著笑意。
廖虞凝望著隔絕兩人的牆壁。
她心中反複回蕩著允晟剛剛的話語，允晟說得對，現在除了她沒有人能就允晟出去了。她的心中瞬間燃起了新的鬥誌。
她整理了情緒，再次趴在牆上。“王爺你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救王爺的。王爺答應我要罩著我的，你可不能食言。”
允晟站在院內，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聲音，清冷的臉上竟浮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嗯，決不食言。”
廖虞想著這段時間兩人怕是很難見到彼此，便一路小跑，從仵房搶走了霍香的風箏。
站在允晟被囚禁的後院門外，廖虞抱著畫成小燕子的風箏，快速的在院子外麵跑動起來。
夏日暑氣蒸騰著空氣中的一切，可廖虞仍舊不顧一切的拖著風箏跑來跑去。連守在門口的侍衛忍不住追蹤著她的腳步。
允晟站在院中，仰望著四方的天空。不知何時，一隻黑色的風箏出現在了空中，他眼底浮現出一股暖意。
廖虞看著騰空而起的風箏，手中控製著木製的滾軸。
“王爺。”她歡喜的喊著。
“我一定會想出辦法，幫王爺飛出這四方的天空的。”
允晟注視著天上隨風而動的風，呢喃自語。“可線還是握在別人手裏。”
話一出口，允晟渾身一震，心像打鼓一般怦怦直跳。
他想到風箏的線握在那雙白胖的小手裏，就情不自禁的紅了臉。
“王爺。”院外廖虞仍舊在呼喊著。
“你看見風箏了沒有？”
長峰和長青此刻大氣不敢多出一聲，生怕驚擾到自己的主子。
“看見了。”允晟最終還是回應了院外的聲音。
“看見了就好，王爺我走了！”隨著聲音響起，天空中的風箏也被線拉著慢慢落了下去。
“王爺你好好待著，我要去找證據證明王爺的清白。”廖虞收起風箏，最後說了句。
允晟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頭頂的四方天空。
十二王府門前，廖虞勒馬跳了下來。門前的守衛立刻攔住她的腳步。“來者何人？”
廖虞遞上腰上的銘牌。“麻煩幫我通報一聲，就說皇城司的廖虞求見十二王爺。”
官差拿過廖虞的銘牌，走了進去。
一炷香後，隻見允祀親自走了出來。
“師傅，你怎麽才來。”他不滿的抱怨著。
“八哥還好嗎？”允祀隨後關切的問。
廖虞點了點頭。“王爺還好，就是被關在後院，限/製了自由。”
允祀抿了抿嘴。
“師傅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
廖虞點頭。“我不相信王爺會殺人，我想請十二王爺幫我，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允祀一聽，瞬間來了精神。“我也覺得八哥不會殺人。”
“既然師傅你都不放棄，那我們就好好查一查是誰想要暗中陷害我八哥。”
廖虞來之前還有些擔心，她怕允祀也和其他人一樣相信現有的證據，可沒想到允祀竟然絲毫沒有懷疑允晟。
這一點讓廖虞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心中不再那樣忐忑。
廖虞問：“對了，當時那封從張拐子住處找來的情信，可還在你手裏？”
允祀點頭。“我好好收著呢。這樣重要的證據，我可不敢遺漏。”
“現在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王爺，再繼續調查下去，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我在來的路上想了想，也許我們需要換個方向著手調查。”
允祀問：“從哪開始？”
廖虞想了想。“張拐子雖是個市井小民，日子也過得極其平淡，可我們始終沒找出他陷害王爺的理由。”
一個能讓市井小民冒著殺頭的風險陷害皇族的理由定然不是簡單的小事。
她繼續自顧自的說：“也許從這作為切入點，我們能剖析出張拐子的動機，並且可能找到隱藏在暗處的線索也說不定。”
廖玉雖不清楚這樣調查下去有沒有用，可她還是不想放棄任何的希望。
畢竟這段時間內，她和允晟經曆了一係列的風波，兩人之間也從彼此利用變成了互相信任。
她不想也找不到比允晟更好的合作夥伴，所以替允晟洗清嫌疑變成了她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我們該從哪開始呢？”允祀問。
廖虞想了想。“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