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卷入命案

  允晟吃痛,卻沒有抽回手臂,隻等廖虞發泄完怒火,這才掀開衣袖,看著手臂上咬痕。


  沒想到這丫頭牙還不齊。他竟意外的將重點放在了無關的事情上。


  廖虞雖想發泄了邪火,可仍舊有些不爽。


  所以沒等允晟開口說話,廖虞直接掀起裙子,踩著馬凳,直接鑽進了車內。


  站在馬車前的長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王爺這是被一個女人給咬了?


  長峰心裏莫名的感覺到這位小推官在王爺心中的不尋常性。


  車內允晟幾次三番的想要借機跟廖虞道歉,可不管他怎麽湊上去,廖虞除了剛上車將卷宗扔到他的臉上之後,始終不肯再正視一眼。


  每當他開始說話,小丫頭都能適時地找到事情,避過允晟的追擊。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回到後院,廖虞與其他人仍舊是談笑風生,唯獨視允晟為無物。


  傍晚允晟坐在屋內,趁著脖子時不時的朝廖虞所居住的房間看去,始終不見她出來。


  心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


  長青看著自己主子的舉動,無奈的搖了搖頭。


  想要道歉還放不下麵子,活該你受罪。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可長青還是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沒等允晟吩咐,長青便走入院子,高聲說道:“小娘子,王爺午睡後,夢魘了半刻。能否請小娘子再做一碗湯麵。”


  廖虞賭氣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邊想著不久前的聖旨,一邊聽著外麵的聲音,不由得嘲諷。“這麽久也沒見他午睡過。”


  說著她翻了個身,直接把頭扭了過去心中嘀咕。


  早知道就不做什麽押班了,以後想躲看來都躲不開了。


  屋外長青好似仍舊不想放棄。


  “小娘子,王爺平日也對小娘子不薄,難道你忘了不久前王爺舍身就小娘子的事情了?”


  廖虞聽著長青絮絮叨叨的細數著兩人之間的過往,十分不願的坐了起來。


  “來了。”她拖著長音說著。


  長青見說動了廖虞,趕忙給不遠處靜靜觀望的兩人遞上眼色。


  允晟雖想要立刻躺在床上裝病,可一想到自己區區一個王爺還要跟一個小丫頭低聲下去,就有些不好意思。


  可在被長青一記鋒利如刀的眼神掃過之後,瞬間底氣被打散了大半。左顧右盼了半天,還是最終躺倒在了床上。


  不一會兒,廖虞便已經如初的做好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這一次她順便配上一小碟醬菜,將幾人的晚飯都帶了出來。


  長峰看見廖虞也做了自己的份,立刻衝到桌子前聞了聞。


  “沒想到小娘子的手藝這麽好。”長峰止不住的誇讚道。


  若說廖虞從小/便精通推演已經算是一個天賦的話,那麽廖虞的廚藝卻是後天努力得來的。


  她五歲的時候便被逼要開始踩著矮凳,學會使用瓦斯。那時她經常是一頓生的和著前一天剩下的飯菜一同吃進肚子裏。


  那時候好吃對廖虞來說仿佛是一個奢侈,隻要能吃飽就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後來隨著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下廚的次數增多,連廖虞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隻要是吃過一次的東西,她基本都能複製出來。


  而眼前的這碗陽春麵做法卻是在父親死後自己根據記憶複刻出來的。


  廖虞用筷子盛了滿滿的兩碗遞給長青和長峰。


  她知道就算是王爺的近侍,也是沒有資格和他同在一個桌子吃飯的。


  兩人接過麵碗,下意識的看了眼仍躺在床上裝病的允晟,見他沒有任何的異議,紛紛低著頭捧著麵碗走了出去。


  廖虞隨後又盛了一碗,剛準備端到了床邊,卻看見允晟下床,朝這裏走了過來。


  她掃了一眼,隨後將麵碗放在一旁,靜靜的站在原地。


  “一起吃吧。”允晟坐在凳子上看了看了廖虞。


  廖虞沒說話,自顧自的盛好麵,坐在稍遠一點的位置,拿起筷子銜起麵條吹了吹隨後吸了進去。


  允晟看著廖虞,也依樣吃了起來。


  等到兩人吃飽之後,允晟這才喝了口清茶,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好吃嗎?”廖虞問了句。


  允晟點了點頭。“就是有點鹹了,我口味比較清淡。”


  廖虞看著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便更氣不打一處來。


  “明白了,下次少放點洗腳水,就不會這麽鹹了。”廖虞便說便端起托盤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獨留允晟一人慘白著臉,傻在原地。


  彼時長青得了口信,便直接送了進來。看見自己主子臉色不好,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王爺你那裏不舒服嗎?”


  允晟茫然的抬起頭。“廖虞做麵的時候,你可看見了。”


  “嗯,看見了。”


  “她用沒用什麽奇怪的……水?”允晟忍著惡心,好不容易將最後一個字說了出來。


  長青搖了搖頭。“很幹淨啊,連菜葉上的青蟲都一個一個挑幹淨才放到水裏的。”


  饅頭巷靠近巷子口的一間一進的石牆門口,一名四十歲上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身穿一身紅棕色的長衫,敲開了張拐子家早已腐舊的木門。


  允晟吃過廖虞親手烹製的晚飯,便按照約定帶著人朝張拐子家走去。


  一個時辰之前,長青從齊大口中得了張拐子的口信,便直接告訴給了允晟。


  這張拐子當年可是出堂作證曾在打更的時候看見允晟在大婚當夜,攔截並強行帶走了齊淑,也就是第一任八王妃。


  也隻他作證說,聽見了允晟親口聲稱要殺死齊淑,這才做實了允晟殺人的證據。


  今日他突然傳出口信,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允晟,讓人不由的心生懷疑。


  允晟獨自走在路上,想著當年關於齊淑之死的所有線索,剛剛放鬆的情緒,瞬間再次緊繃起來。


  按照約定的時間,他站在了張拐子家的門口,雖身後仍舊跟著暗衛,可外人看來,允晟卻隻是一人出現在了這裏。


  他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朝內看了一眼,隻見屋內漆黑一片。


  他站在門口低聲喊了幾句,可屋內除了死一般的寂靜,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隨著一陣風起,允晟好似在黑暗中看見一個身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追著身影步入屋內,卻沒想到腳下吃痛,半個身子直接裝在一個四方的木製家具上,隨後半杯辛烈的黃酒翻倒在他的身上。


  一個時辰後,廖虞跟在長青身後,快步的走進張拐子家。


  不遠處允晟身披一間烏黑的大麾,站在通明的燈火映照不到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晦暗難辨。


  廖虞跟在一行人身後踏入屋內。


  借著幽暗的燭火,一個慘白的身影此刻正飄蕩在幾人頭頂。


  隻要廖虞稍稍抬起頭便可直接碰觸到死者沾滿泥濘的雙足。


  張拐子那張縱橫溝壑的臉上,此刻正呈現著一種詭異的青紫色。


  廖虞剛剛複抄了允晟當年的案宗,自然還記得張拐子和他之間的關係。


  如今張拐子一死,最後所見之人還是允晟,難怪大理寺不敢插手這樁命案,而推給了皇城司。


  廖虞初入皇城司,沒想到辦理的第一樁命案便是與允晟有關。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命運的作弄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按照規定,官差將懸在梁上的屍體重新放回到地上,便由當值的仵作上前驗屍。


  廖虞奉命為皇城司調查各類棘手案件,下午剛上任,晚上便要開始工作。


  她借著燭火在屋內四處查看了一番。不大的房間內,隨意的擺放著許多的雜物。


  一進門的擺放著一張木桌,此時木桌上仍舊放著主人死前喝過的黃酒。廖虞拿起空空如也的酒瓶聞了聞。


  “這竟然是醉仙樓的上等黃酒。”


  廖虞看了眼手中價值不菲的酒瓶,心中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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