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一人不同身份
聽後廖虞不自覺的掃了一眼允晟，隨後垂下長長的睫毛，小聲說道：“傳言有時未必可信。”
允祀一樂，口中兩顆小虎牙襯得他活潑俊朗。“可兩任八王妃慘死，這件事推官如何解釋？”
廖虞想了片刻。“人生雖總有命的牽絆，可……若是自身能奮起一搏，那便是自身的運。有命有運才是完整。”
兩人聽著廖虞的話，心中一動。
允祀繼續追問，“那依推官所說，八王妃之死，其中必有蹊蹺？”
廖虞也毫不避諱。“下官並未參與調查，具體並不敢說，不過.……”說著她看了眼一旁的允晟。“不過既然王爺身居高位，必然是日日被人算計，若是有人借助著王爺克妻的名號行不軌之事，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允晟聽著廖虞的話，心中竟湧上一股熱流。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有人不在乎流言，願意相信自己一次。這遲來的信任，莫名的騷動著允晟本已結冰的心。
幾人說話間，車外長峰的聲音傳來。
“王爺，關大人回來了。”
廖虞迷茫的看去，隻見馬車停穩後，一個身形魁梧，滿麵黝黑，臉上掛滿了絡腮胡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先是衝兩位王爺叉手行禮，隨後坐在廖虞對麵。
“這是關山，我身邊的人。”允晟解釋了一句。
廖虞點了點頭，男人也咧嘴衝她笑了笑。
隨後關山麵向允晟，說道：“大人讓人遞來的消息，根據消息小人已經找到名叫李一的這個人。”
這麽快就找到了李一？
廖虞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也許是注意到廖虞的目光，關山扭過頭咧嘴一笑，一口黃牙尤為紮眼。
允晟瞧了一眼窗外，便收回掀起車簾的手，看向關山。“趁沒到地方，跟廖推官說說李一的情況吧。”
關上知道允晟這是準備全身心投入無頭案的調查了，便也毫不含糊細細的將所知道的信息一一說了出來。
“李一萬寶巷內的混混，常年靠著小偷小摸過活。"
廖虞察覺到關山話語上的停頓，隨即看了過去。“大人既然說話留了一半，難道關於李一這個人身份上的重點就在這後半句上？”廖虞猜測著。
關山一愣，隨即憨笑。“小娘子眼光狠辣，是個角色！”
允祀聽見關山誇獎廖虞，不由有些羨慕。“廖推官，你可是第一個被關大人誇獎的女子呢！”
廖虞有些意外，不過卻並未過分的外漏，隻笑了笑調侃道：“那十二王爺日後可要跟下官好好學學了。”
根據係統提供的信息，廖虞知道允祀自小便沉迷破案，也是因此才會一直賴在這裏。
允祀心直，並沒將廖虞的話當做調侃，反而點頭。“定然！”隨即崇拜的看著廖虞。
廖虞有些尷尬，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麽。
一旁的允晟見狀，隨即替她解圍。“關山還沒將後麵的半句話說完呢。”
關山聽後，直接回答：“萬寶巷內的痞子，我們都私下裏有不少的記檔，可唯獨這李一之前的所有信息全部是一張白紙。”
“這就奇了？”廖虞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關山身上。
“據我們的線人描述，這李一在萬寶巷內既不是最能看家護院的也不是手藝極為精湛的，甚至還是個瘸子。”
“基本算是文不行武不就。”
這樣的一個人廖虞實在是想不出他是怎麽混跡在萬寶巷這種地方。
眼看掉起廖虞的胃口，關山繼續說道：“小娘子難道不想知道這李一跟著誰嗎？”
廖虞猛然抬起頭。“誰？”
關山宛若達成目的一般，開懷一笑。“那李娟兒與你們說了個名字叫"張寶兒"的。那李一的主子便是這個名叫的張寶兒暗妓！”
是她！
廖虞凝神。“我記得李娟兒曾說，李大寶迷戀過一個妓奴，名字就是這個"張寶兒"。”
關山點了點頭，默認了這件事。
看來現在已有的所有線索又全部歸結到這個叫張寶兒的女人身上。
允祀插嘴道：“這銀鐲既然已經確定是李一的，鐲子裏的寶字，會不會就是……”
“張寶兒！”幾人異口同聲。
見意見統一，允晟直接確定了下一步的方向。“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見見這個李一和她的主子張寶兒了。”
馬車一路西，不多時便停在了張寶兒現在所在的萬寶巷的巷子口。
廖虞從馬車內走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普通巷子，除店鋪層疊群聚意外，其餘的與昌安城內其他的巷子並無區別。
關山站在幾人前麵，伸手指了指最寬闊的巷子。“這裏便是萬寶巷的入口，萬寶巷便也是從這天街而來。這萬寶巷內基本占據了昌安城中所有的商鋪店麵，中間兩排為商眷住人所用，最後一排則是昌安城中各種娼門暗妓所用的。”
廖虞聽著關山的描述，係統中勾勒出一幅萬寶巷的地圖，隻見其中縱橫交錯，讓人目不暇接。
一陣燥熱的暑氣吹過，幾人不由的皺起眉頭。
允祀捂著鼻子抱怨著。“這裏怎麽還有一股子腐臭味。”
廖虞看了眼幹淨的街道，心中免不得存了個疑惑。
“關大人。”
“小娘子有什麽盡管問。”
“李一和李大寶都曾與這張寶兒有瓜葛，敢問大人，這李一和李大寶之間不知是否還有什麽隱情？”
話語一出，允晟的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光彩。
關山猛然一驚，隨機一笑。“這李大寶當年被賭坊的人打斷了腿，恢複了半年這才撿回一條命，不知是不是出於賣了親妹的愧疚還是其他，不久後他自己竟然無端的離家出走，從此再沒回過李家。”
廖虞聽著關於李大寶的新信息，腦海中勾畫出當年的故事。“可是李娟兒卻說李大寶死了？”
不對！當時李白氏說的是李大寶治不好了，並不是死了！如果這樣說的話，李娟兒和他們一樣，都先入為主的猜想李大寶可能因為腿傷而死，卻沒想過李大寶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死，隻是殘了一條腿。
回想起寶翠居的杜老漢說出關於名叫李一的人的線索，廖虞記得當時杜老漢最後說了句“那人不僅臉上有道傷疤，還有一條腿有些跛。”
都是瘸腿，那這個李大寶和李一之間究竟有沒有關聯，這個問題很重要。
“如果我們大膽猜測李一就是離家後的李大寶.……”廖虞說著自己的推測。
“那無頭屍案的嫌疑人便鎖定在李大寶的身上了！”允晟補充著。
兩人達成了共識，會心一笑。
“走吧。”允晟率先開口。“會一會這個張寶兒再說。”
最後一排巷子中，幾人在一處門扉上掛著張字的紅燈籠下停住腳步。
關山抬手指了指燈籠上的字，“這暗巷內住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做這個行當的，為了客人好找，這才慢慢興起將自己主人的姓名寫在燈籠上，以方便來客分辨。”
廖虞看著花燈，心中猜想著張寶兒的樣貌，究竟是何種的美人可以讓李大寶不惜為了她毀了一生？
允晟見廖虞癡迷，輕咳了一下，低聲說：“再美的人也經不過歲月的侵襲。”
廖虞猛然抬頭，對上允晟那張俊秀出塵的麵龐。
“想來貴妃娘娘當年也應該是冠絕群芳的。”廖虞不自主的說了句。
允晟眼中哀傷一閃而過，“母妃的確嬌美。”
幾個簡單的字，卻讓廖虞感覺到心中的苦澀。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住允晟的袖口。“貴妃一定希望王爺你能快樂。”
看著廖虞請嫩討喜的麵容，允晟壓抑在心口的悶氣，消退不少。
“多謝。”他頷首，唇邊蕩起一抹笑意。
兩人互動間，關山與允祀早已敲響張寶兒家的房門。
“誰啊，來了來了。”小院內隨後傳出一陣不悅的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