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很容易感同身受
段妙采痛苦的卑微的望著蕭策,乞求他能施舍自己一丁點兒憐憫。
“你心裏有我對不對?”
“你誤會了。”蕭策冷情道:“你死在這裏會很麻煩。”
段妙采難以置信的看進蕭策的眼睛,想在他的眼裏找到閃躲、退縮、或者不忍諸如此類的情緒。
但是他的眼如同渺無邊際的一片虛無,什麽都沒有。
段妙采直覺一腳踩空墜下萬丈深淵,黑暗像巨石壓著他,像汪洋淹沒他,動彈不得,說不出話,透不過氣……
世上沒有任何一種痛苦、絕望能與此相較。
“我不信,我不信……”
段妙采擰著眉,雙手緊握成拳,毫無章法的,一拳接一拳擊在蕭策胸口。
蕭策抿著唇,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等段妙采逐漸沒了力氣。
“夠了麽?還有力氣尋死麽?”
他的聲音涼如冬水,帶著些許厭惡。
“別在這兒尋死,回去你宮裏,隨便你怎麽死!”
“蕭策!”
段妙采直視口口聲聲要她去死的蕭策,全身戰栗,目光凶狠似乎要吃人。
蕭策不由愣了一下。
隻這一下,段妙采猛地撲向蕭策,雙臂緊緊箍住他的脖頸,將冰涼的雙唇印上他的。
蕭策下意識後退,橫臂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段妙采糾纏太過,怎麽也推不開。
無奈,蕭策隻好鉗住頸項一側的手臂,全力一扯,同時旋身,用巧勁兒把段妙采甩了出去。
段妙采“啊”的一聲驚叫,摔倒在地,喘著粗緩了一會兒,不甘的撐起身子,怒氣衝衝的甩過頭去瞪圓眼睛盯著蕭策。
見蕭策狼狽的用手抵著緋色的唇角。
一絲血跡從薄唇溢出,劃過下巴。
是被段妙采咬破的。
蕭策額上青筋暴露,眼裏冒著火,恨不能把段妙采燒成灰燼。
“段妙采,你他娘的瘋了!”
或許她真瘋了,看到蕭策氣極而怒的模樣竟莫名興奮起來。
當她領略到這一陣興奮所帶來的快感時。
眼裏的憤怒和不甘便化作了繞指柔,玉腕輕抬,將長袖拂在身後,鬆鬆垮垮的外衫隨動作拉扯開,露出前胸大片雪肌玉膚,可見線條流暢的脖頸,性感迷人的鎖骨,飽滿的胸脯半遮半掩……
這比完全曝多了一分叫人難耐的誘惑。
尾稍微微翹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角向上翹起,將豐潤的唇勾出一道攝人心魄的笑。
她媚眼如絲,含笑看向蕭策。
“本宮的滋味兒比起你放在心尖兒那位看著就令人作嘔的神醫,如何?”
蕭策放下手,如刀削的薄唇被咬破那處還在流血。
他吐出口中餘血,厭惡地皺起眉頭,仿佛有隻癩蛤蟆爬到他的腳麵上。
“你真惡心!像個上趕著讓人上的妓女。”
蕭策的輕蔑和鄙夷,如同刻著“恥辱”二字的烙鐵燙在她身上裸露的地方。
段妙采如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冰水。
麵如死灰
說了說了,求也求了,鬧也鬧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親也親了,勾引也勾引了。
可他的心,又涼又硬,捂也捂不熱,砸也砸不爛。
求不得愛,竟是連恨也不肯施舍半分。
還能怎麽辦呢?
段妙采腦子裏空空的,思緒仿佛一圈一圈飛散的煙,越飄越遠,別指望他們固定成一個形狀。除了心髒跳動,除了一呼一吸胸脯起伏,其他做任何動作都是錯的。
唯一知道的是,不能讓他走,他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段妙采的眸子仿佛被雨水衝刷過,變得十分清澈,一眼看得到底的那種。
與之前的成熟嫵媚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簡直判若兩人,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初出茅廬不涉世俗的少女。
她茫然懵懂的、不知所措的向蕭策投去無助的目光。
“策哥哥,你扶我起來好不好?”
好一副楚楚可憐弱風扶柳的模樣。
蕭策看透了段妙采裝腔作勢的把戲,冷哼一聲。
“娘娘請自重!”
言罷,轉身跨出宮門,沒有任何遲疑。
蕭策擰著眉,神情不耐,指尖抹過唇角,衣衫淩亂,看著十分狼狽。
雲度飛依在宮殿門邊的紅牆之下,見蕭策出門,扭頭向他看去,一雙眼眸深不見底,唇角的笑意味深長。
他聽牆角聽得光明正大,完全沒有被抓現行的尷尬。
見雲度飛在側,蕭策身子一僵,他多久到的?聽了多少?有沒有看到那一幕?
這實在是,有點兒本末倒置了,明明他才是什麽也沒做光明磊落的那一個,卻莫名有些心虛。
他害怕雲度飛會把剛才的事告訴雲見離,雲見離會怎麽想?
但是……
蕭策歎了口氣。
是的,他忘了,阿離不會有什麽想法的,因為阿離說過,從此與他一拍兩散再也不見……
想必段妙采此刻的心情應與他那時差不多。
情字難解,可以叫人死,也可以叫人生。
說回雲度飛。
蕭策引段妙采離開後,雲度飛把段妙采所居的紫雲軒裏裏外外角角落落搜了個遍,沒找著蕭小賀。
正打算撤,便聽到外邊的太監捏著嗓子報道:“皇上駕到。”
雲度飛一怔。
皇帝何以去而複返?莫非在哪兒知道了段妃私會蕭策的事?
也不對,要知道的話,應該去現場拿人,而不是回到紫雲軒。
誰知道呢,反正皇帝回紫雲軒肯定不是來找他的,是找段妃的。
雲度飛越過圍牆,猶豫了一會兒,從私心上說,他不想管蕭策死活,但蕭策好歹是雲見離請進宮幫忙找蕭小賀的,於情於理,都該通知他一聲。
雲度飛說著暗衛所指的方向,找到了蕭策和段妙采所在。
兩個人正吵得不可開交。
動靜挺大的,想不聽都難。
雲度飛圍著宮牆查探了一番。
大門上著鎖,側門象征性的掛了一條鐵鏈。
宮殿占地規模很大,三殿環抱,房屋完好無損,院牆厚而堅實,完全沒有要倒塌的跡象。
前院修了水池,後院砌了花圃。因閑置的時間太久加之無人打理,導致院內雜草叢生,使得這處宮殿更加隱蔽。
不難想象其繁盛時雕欄玉砌富麗堂皇的模樣,住這兒的妃子,位分應在貴妃及其以上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