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再見，310

  時間已經進入六月，最熱的天氣已經來臨，就像每個考生心中燃燒著的鬥誌一樣。自從到了六月，籃球場的球聲沒有了，鋼琴房的鋼琴聲也沒有了，就連塑膠跑道上的散步的人也沒有了蹤影。整個校園都變的死氣沉沉，就像寒冬前的孕育，鬱積在最後。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看到大家這麽歇斯底裏的運籌帷幄的準備，終於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了。高中三年，確切地說高考前所有的學習，都隻是為了高考這兩天。在高考這個隻看結果的平台裏，過程都是其次。


  時間已經來到了6月5號，距離高考還有兩天。按照學校的規定，明天就要搬去圖書館。看著牆上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的橫幅，突然變得不舍起來。這是在這個屋子裏最後一天了，以後再也不可能回到這裏。


  突然間，大家有種開始莫名的不舍。


  “摘了吧。”黃躍霖看了看四周的橫幅，轉身對著顧孟海，桑木天等人說道：“傍晚學校就要檢查了。”


  “等等，等我最後再拍張照。”李婉秋摸了摸後牆上的橫幅，“要不存起來留作紀念吧。”


  “你要啊，那都送給你吧。”桑木天很是大方，直接走開。


  “不要，我隻是隨便一說。”李婉秋再次摸了摸橫幅，“其實它們早就在我心裏了。”


  “誰早就在你心裏了，吳迪知道嗎？”徐言笑著走了過來。


  “去死。”李婉秋笑著給徐言一個白眼，“你在我心裏了。”


  “是嗎？”徐言尷尬回應著。


  “說真的，我感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些的。”李婉秋看了看橫幅上的幾個字，“讓過程更加輝煌，讓結局不留遺憾！”


  “我也是。”黃躍霖指了指李婉秋手指著的橫幅，“特別是這句話，讓過程更加輝煌，讓結局不留遺憾！”


  “我也喜歡這句，說的最好了。”李婉秋邊說邊放下手機。


  “其他的也很好啊，還是你從網上找來的呢！”樓鬱偉看著李婉秋說。


  “是哦。”李婉秋恍然大悟，突然笑了起來：“都不會忘的。”


  說話間，對麵教學樓的條幅也都開始撤下來了，與之一起的還有那個大大的“靜”字。


  “誒，快看，教學樓上的條幅也被撤下來了。”鄭豔豔指著對麵教學樓說。


  “啊——”眾人一並圍了過去。


  “是該撤下來了，明天都清理考場了。”黃躍霖邊說邊回頭再次看了看牆上的橫幅，對著顧孟海，桑木天招呼道：“趁此機會，我們也一起撤了吧！”


  “行。”


  “讓過程更加輝煌，讓結局不留遺憾！”顧孟海邊說邊把扯下來的橫幅遞給黃躍霖，“收好了。”


  “拚搏創造價值，努力成就未來。”樓鬱偉接過桑木天手裏的橫幅說。


  “唉，都結束了，都結束啦。”就在其他男生紛紛在揭橫幅時，徐言倚在教室的後窗上，看著對麵教學樓的條幅發著感慨。


  “怎麽，還舍不得結束嗎？”應婭雯問。


  “早就想結束了，但是一想到再也沒機會了，忽然又不想讓它結束。”徐言邊說邊看了眼應婭雯，“感覺好糾結。”


  “是吧！”應婭雯看著對麵在準備考場的高一，高二的同學們，忽然笑了起來：“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就跟我們當時一樣，那種事不關己的感覺真好。”


  “難得連放幾天假，能不開心嗎？”徐言笑了笑說。


  “人都是這樣，往往等到要是去了才知道後悔，才知道珍惜的。因為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應婭雯看了看徐言，說道：“就跟對麵的高二一樣，如果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把你再調回高二，讓你再經曆一年高三，你肯定也不願意，因為這樣一來時間又多的是了。”


  “也許吧。”徐言遲疑片刻，回應道。


  “來，讓我們下，扯橫幅了。”黃躍霖邊說邊解下橫幅的繩子，“努力造就實力，態度決定高度。”


  教室裏的橫幅被撤完了，隻剩走廊上那幅的了。


  “不負韶華，隻爭朝夕，把握現在，創造未來。”


  所有一切都清理幹淨，最後隻剩十三個人。按學校的規定，下午大家就都要搬到圖書館去，教室清理出來，布置考場。


  其它班所有同學都被安排在了C幢教學樓的各個實驗室裏，唯獨十班，九班兩個理科三類班安排在圖書館。不知道是因為實驗室有限還是怕影響了其他班同學。


  收拾好東西，教室裏隻留下三十張空的桌子，按照七八八七的樣子排列好。


  “唉，讓我再看最後一眼吧。”姚敏捧著最後一疊講義，看著光溜溜的教室，深情款款。


  “好了，明天還有一天呢。”鄭豔豔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快幫我托一下，我搬不起來。”


  “310，從此這間屋子徹底與我們無關了。”徐言說。


  “早在自主招生成績公布那一刻，310就已經名存實亡了。”黃躍霖看了看徐言，抱起地上的那一堆課本講義。


  “放你的屁，什麽叫名存實亡，難道我們不是人啊，我們代替不了310啊！”姚敏急忙反駁道。


  “就是，看著人這麽多東西，都不幫人家搬一下。”顧孟海指了指一旁還在掙紮著的鄭豔豔，“你這個班長真是當到頭了。”


  “難怪說名存實亡，就是不想幫人拿東西嘛！”徐言笑了笑說，“我剛還在想呢，怎麽就名存實亡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瞎說，我是那種人嗎？”黃躍霖邊說邊接過鄭豔豔那一堆厚重的講義，“來，燕子，我來搬好了。”


  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


  盡管嘴上這麽說，依舊改變不了人走茶涼的淒涼。


  310已不複存在，309也搬空了，再過去的308自然也不存在了。看著同樣人去樓空的八班教室，心裏不禁產生意思幻想：如今什麽都不存在了，那阻擋在兩人之間的距離還剩什麽？連最基本的紐帶也失去了。


  “唉！”一聲空歎落下，徐言滿臉失落的望著八班空蕩蕩的教室。忽然，他的腦海裏萌生出一個想法。隻見他趴在八班教室的窗台上，靜靜地看向裏麵。


  “你幹嘛？”身後的樓鬱偉好奇問道。


  “你說我們要不要往裏麵走。”徐言滿臉驚喜，問樓鬱偉。


  “有什麽好看的，都搬空了。”樓鬱偉不假思索，滿臉嫌棄著。


  “沒事，就看一下。”話音剛落，徐言已經往八班後門進去了。


  在一個空位前，徐言忽然停了下來，二話沒說，他直接坐了下去。


  “噥，怎麽還坐下了！”樓鬱偉看了看周圍，滿臉意外：“這位子有什麽特別嗎？”


  “沒有，就呼吸下這裏邊的空氣，看看有什麽不一樣。”徐言邊說邊觀摩著眼前的這一套課桌。


  “有什麽不一樣嗎？”樓鬱偉問。


  “差不多。”說罷，徐言起身離開。


  再看這張凳子，椅子背後刻著LZQ三個字母，很是微小。LZQ，原來，這是林子卿的位子。


  窗外的李樹不招搖了，知了也停止了歌唱，所有的工廠也停止了喧囂，就連院牆外橫潭的居民們仿佛也接到了通知，變得異常安靜。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嗎？還是決戰前的偃旗息鼓，安靜的讓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