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名

  “呼——”徐言看了看講台上的兩位監考老師，又看了看周圍被覆蓋的不留一個文字的牆麵，做了個深呼吸。而他的身旁，就是始終保持兩個班第一的李婉秋。要說這李婉秋，也是夠“叛逆”的。她是兩個班唯一一個從二類班轉到三類班的。除了第一次月考輸給龔海霞之外，其餘的限時訓練也好，月考也好，一直保持著第一，而且甩開後麵的一大段。


  不算技術，三門課平均保持在一百分以上的，算上文科三個三類班的也就她一個，甚至95分以上的也就她一個。這樣傲人的成績就是放在二類班也是比較靠前的。但就是這樣出色的一個人，毅然而然地選擇了三類班。或許這就是小浣熊所說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聰明吧。


  相比於徐言，李婉秋要來的更淡定些。或許是她太穩了吧，一直沒有人動搖的了她第一的地位。


  她看了看徐言，兩人對視一笑，然後又都正襟危坐，準備考試。


  哨聲再一次響起，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一個分問卷，一個分答卷，分配合理。


  “誒，apple，古詩文默寫第三句是什麽？”左側的倪鵬靠在桌前，俯著身子輕聲問李婉秋。


  李婉秋翻了翻試卷：“艱難苦恨繁霜鬢。”


  “什麽？”


  “艱難——”


  沒等李婉秋說完，外來的監考老師打斷道：“考場之內禁止交頭接耳，否則按作弊處理。”


  這一說，頓時讓倪鵬失去了信心。他無奈看了看本校的監考老師，滿臉無語。


  然而，這個輕微的提醒卻被一旁的徐言聽到，正好也是他不會的，趁現在腦子還記得，徐言趕緊提筆：艱難苦——


  “正式答題的哨聲想起前，不準動筆，否則也按作弊處理。”又被監考老師發現。


  “我擦。”徐言滿臉質疑，忽然餘光看到天高本校的監考老師也正看著他，善意的搖了搖頭。


  於是，他不再出聲。


  第三次哨聲響起，考試正式開始。


  剛一開始，徐言就翻到古詩文填空的地方，幸虧剛剛手快已經寫了兩個半字，加上自己原有的記憶順利補了上去。這才開始安心答題。


  考試過去一個小時，忽然前麵的章天琪趴了下來。徐言瞄了她一眼，管自己考試。都當是要睡覺，也沒人理會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又半個小時過去，眼看大家都開始寫作文時，章天琪突然舉手：“老師，我要去廁所。”


  她一邊說一邊晃動著手裏的衛生巾。


  一瞬間，全體都把目光對準了她。


  “你是想選擇交卷嗎？”外來的監考老師問。


  “啊，不是，我就是想去廁所。”說著，章天琪再次抖了抖手裏的衛生巾，眨眼暗示著。


  高考的考場裏是不允許上廁所的，一旦離開座位就被視為交卷，然而因為是模考，加上章天琪痛苦的表情，監考老師網開一麵，讓她去了。


  然而，這一去就是半個小時。


  最後，監考老師實在沒辦法，去廁所找她。


  這一找，果然發現了問題。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將手機放在廁所，在考試時借上廁所的名義，在廁所裏查找相關作文。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將手機放在了廁所，而且沒被發現，還有就是怎麽知道廁所能躲開屏蔽儀的信號幹擾。


  藝高人膽大，這話形容章天琪一點也不為過。利用老師同情心的缺點，作弊，隻是其差一招，輸在了自己大意上。


  名揚天高，說起章天琪，恐怕沒多少人知道，但說起考試在廁所寫作文的，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章天琪的出格，不僅讓自己背上處分的代價，而且讓小浣熊以及整個310在全校師生麵前顏麵盡失，更給天高對外的聲譽抹上黑點。這下子，讓幾位信誓旦旦的校領導在教育局麵前徹底蒙了羞，尤其是方望東，整個肺都快被氣炸了。


  作為全校唯一一位特級教師，苦心經營了三年，麵對著有目共睹的成就，無論是考生成績還是對外口碑都有了很高的提升，眼看就要到收獲，就要苦盡甘來的時候，突然間來了這麽一出，還當著外校老師的麵，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模考還沒結束，小浣熊就被何偉軍叫走。在整個高三年級組辦公室，連說帶罵的，整整一個小時。


  要說這小浣熊，運氣也是夠背的。連續三年帶高三三類班，其中的辛苦，操勞且不說，連最基本的重視都得不到，還不斷被隔壁蕭金峰“嘲諷”。好不容易盼到了這個310，剛剛挺起腰板，揚眉吐氣了半學期，就出這麽個亂子。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鐵打的轉盤流水的兵，世事無常啊！


  好在其它同學足夠爭氣，拋去章天琪的任性，十班整體成績依舊比九班出色。尤其是通用技術這一門，比九班的平均分足足高了三分之多，比其它二類班的整整高了近6分。除此之外，語文，數學這兩門也是緊咬著二類班，甚至在語文的平均分比好幾個二類班都要好。


  這才讓小浣熊的處境稍稍好了點，但也隻是稍稍好了一點。在方望東的眼裏，這點小成績根本算不了什麽。按他的預計，語數外這三門課，三類班的平均分至少要比二類班高三分，才算合理。


  所以，小浣熊以及他所帶領的整個310班同學的處境，依舊不容樂觀。


  天高成績公布第二天，全臨安市的成績排名也出來了，到了第三天，整個杭州市的成績排名也都出來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正如大家所料，天高的整體成績果然進步了不少。但這隻是相比於前兩年的天高，和前麵的臨中，於中相比，還是有不小的距離，更別說其它的杭一中，杭二中以及學軍中學這些高等學府了。


  這一刻，才讓方望東的心裏稍稍舒服。


  原本打算在成績出來的第二個星期，要舉行家長會的，但由於章天琪的這一事故造成的影響，加上三類班整體成績的不理想，學校決定撤銷三類班學生家長會的打算，改由一，二類班的家長會。


  這消息一出，對於309，310，以及314這樣的三類班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取消家長會，無疑是個明智的決定。


  “啊，感謝章天琪，看來她也不是一無是處啊。”鄭豔豔看著章天琪空著的座位說。


  早在考試結束的當晚，章天琪就被勒令回家反省一星期。其實對於章天琪本人來說，這樣的處罰是她求之不得的。既不用每天都早起，也不用被逼著來聽那些原本就聽不懂的課程，理所當然的閑賦在家裏，是解脫，更是自由。


  “唉，苦了小浣熊。”童婉清感歎。


  “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樓鬱偉借機感歎。


  “為什麽汪老頭帶班的時候沒被坑呢？”徐言看了看章天琪的座位，眼裏閃現出一絲敵意。


  高中三年，從入學時平行班裏的尖子到今天三類班裏的一員，這個退步顯而易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如此開明，有趣的老師，結果這樣被坑。心裏的不平，沒人可以理解。


  “人賤自有天收拾。”童婉清笑著看了看徐言，“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笑。


  話說這兩人的成績，也都不像李婉秋，龔海霞那樣春風得意。徐言因為英語的拖累，總分班級第十，年級第十五；而童婉清則有所失常，班級第十三，年級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