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醋壇子

  董成豪的多情，讓童婉清對他再一次失望。女人的情緒會蔓延，不僅對那個傷害她的人，連同身邊的人也會受牽連。早自習剛下課，董成豪就拿著一疊垃圾袋過來：“給”。


  童婉清沒有說話，顧自己寫著手裏昨晚沒做完的試卷。


  “怎麽了，快拿著呀，等等被黃躍霖他們看見不好的。”董成豪邊說邊把垃圾袋遞到童婉清的手邊。


  童婉清桌子邊上的垃圾袋沒有了，董成豪他們寢室隻有四個人，垃圾袋用不完，於是他都拿了過來，給童婉清教室裏用。因為她們女生寢室的垃圾袋都是供不應求的。


  然而童婉清依舊絲毫沒有要接收的意思。


  “你幹嘛，耳朵聾啦。”說著，董成豪笑著伸手擰了擰童婉清的耳朵。


  “走開。”童婉清一把推開董成豪。


  “你幹嘛啊？”董成豪滿臉不解地看了看徐言，對著童婉清問道。


  徐言微微搖了搖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而他的心裏卻一清二楚。幹嘛，還不是因為你多情自作自受。


  “誒，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董成豪彎下身，趴在童婉清的耳邊輕聲問道。


  “誒呀，你走開，別打攪我做作業。”說著，童婉清再次推開了董成豪。


  這一推，正好推在了前來收作業的小浣熊身上。


  “幹什麽呢，一大早這麽大火氣？”小浣熊看了看童婉清，又看了看滿臉尷尬正想回走的董成豪：“你站這裏幹什麽？”


  “啊，我路過，路過。”董成豪看了看小浣熊，又掃了眼正低頭寫作業的童婉清，紅著臉微笑著回座位。


  這一推，董成豪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原因出在哪裏。加上陳董俊的提醒，董成豪更加恍然大悟。


  “菱形和平行四邊形，哪個區間更大？”


  講台上，鹹哥在給大家複習著幾何板塊的知識。


  又是幾何題，樓鬱偉最煎熬的數學課，卻也是徐言最喜歡的數學課。


  “平行四邊形！”眾同學回應。


  “那平行四邊形和矩形呢？”鹹哥又問。


  “平行四邊形。”


  “那矩形和菱形呢？”鹹哥的眼裏突然多了一絲壞意。


  “矩形。”徐誌強率先搶答。


  “矩形嗎？”鹹哥看著徐誌強，言語間帶著一絲否定。


  “呃——菱形。”鹹哥的一個眼神，徐誌強立刻改變主意，但很快又貌似識破了這個陷進：“矩形，矩形。”


  “沒有可比性。”徐言笑著說。


  “他們都是特殊的平行四邊形，他們有共同的交集，就是正方形。”桑木天補充道。


  “很好。”鹹哥笑著點了點頭。沒等徐誌強想明白，鹹哥再次提問道：“同樣周長的正方形，矩形那個麵積大？”


  舉一反三，永遠不按規則來出題，跨度很大，且都是學過的知識。鹹哥的這個轉折很快，但卻一點也不突兀。


  “正方形。”黃躍霖瞄了眼徐誌強，滿臉得意。


  “同樣周長的矩形和平行四邊形呢？”鹹哥笑著看著黃躍霖。


  “呃——”黃躍霖猶豫片刻，最終沉默了下來。


  他很想表現自己，尤其在徐誌強剛剛受挫的時候，但麵對這樣沒有把握的難題，黃躍霖最終學則了保守。


  “沒有可比性的。”徐言說。


  “矩形，矩形的高是平行四邊形高的斜邊。”李婉秋反駁道。


  “那是平行四邊形長短邊和矩形長寬相等時。”徐言解釋說。


  “那不相等時平行四邊形也有銳角的呀？”李婉秋再次反駁。


  “如果矩形趨近於一條線段，而平行四邊形趨近於正方形呢？”徐言看了看李婉秋，微笑道：“它會是矩形麵積的N倍！”


  “那如果平行四邊形長短邊和矩形長寬相等，那他們的麵積有一定關係嗎？”鹹哥打斷徐言問道。


  “矩形麵積等於平行四邊形除以sin平行四邊形的銳角。”徐言說。


  “很好。”鹹哥看了看沉默中的大家，對著徐言豎了個大拇指：“徐言理解的很透徹。”


  用集合的形式複習平麵幾何，三角函數，偶爾順帶下立體幾何，甚至可能出現指數，對數函數之類的，如此大範圍的跳躍性複習，是高三數學老師的特色。在三類班，也就徐言，李婉秋，桑木天等幾個高手勉強可以應付。在其餘人看來，無疑是神仙打架。


  “呼——”樓鬱偉做了個深呼吸，看了看身後的徐言，做了弊鄙視的手勢。


  徐言知道樓鬱偉絕望的理由，微微一笑。


  “廁所去嗎？”樓鬱偉問徐言。


  “好啊。”徐言應答道。


  就在徐言準備和樓鬱偉一起去廁所的時候，董成豪跑了過來。徐言剛要起身相讓，童婉清一把拉住徐言：“你剛剛說的那些平行四邊形和矩形的麵積怎麽算的？我沒聽懂。”


  “啊？”徐言站起身：“等等告訴你。”


  “你現在告訴我，等等我忘了。”童婉清一把拉住徐言。


  “沒事，等等回來慢慢和你講。”徐言看了看董成豪，慢慢挪開了童婉清的手。


  “就是，這東西不急的。”董成豪朝徐言笑了笑。


  “我讓你現在就教我。”童婉清再次一把拉住徐言，“快點，現在就講。”


  徐言滿臉疑惑愣在那裏，整個人都蒙住了，與此同時，董成豪也呆呆的愣在那裏，兩人互相看了看，很是尷尬。


  樓鬱偉看著這樣的情形，又看了看徐言滿臉的尷尬，隻好自己去廁所。


  身後的鄭豔豔知道原因，上前拍了拍童婉清的肩膀。


  “你教我下很為難嗎？”童婉清繼續看著徐言，眼睛絲毫不眨。


  “不——為難啊。”徐言應聲坐下，看了看董成豪，將試卷挪到童婉清的跟前。


  董成豪知道童婉清還在生自己的氣，什麽也沒說，再一次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矛盾產生的問題是找到了，但解決方法似乎還沒有頭緒。麵對這樣複雜的難題，董成豪就像是在做一道複雜的函數題目，明知道公式在書裏，卻依舊毫無頭緒。


  好在有陳董俊這樣的好朋友，不斷提他坐著解釋，董成豪和錢菲菲是同一個村，曾經做過三年的小學同學，因此兩人關係特別好。這才讓童婉清稍稍放下芥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直對錢菲菲關愛有加的湯炳臣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董成豪和錢菲菲在周日一起去買衣服，突然醋意大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