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檢討
普高的學生是不能玩手機的,不光玩手機,但凡能夠影響學習成績以及校園精神風貌的事情都是禁止的,比如談戀愛,打架,抽煙,酗酒,賭博,曠課,遲到……其中,玩手機,談戀愛,曠課是重中之重,也是天高三大禁忌。但凡抓到就是處分,毫不留情麵。可是偉大領袖***曾經說過: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尤其在當今生活質量完好的21世紀,存粹的逼迫式管理是無法遏製他們對自由的向往,因為他們堅信暴風雨終將過去,自由終將屬於人民。
就像不允許叫外賣,可是叫外賣的人還是層出不窮一樣,凡事都有它的反麵,總有人“前赴後繼”在觸碰高壓線。學校不允許帶手機,可是大部分的同學都有手機,尤其是高三的學生,幾乎人人都有。不同的人對手機的要求不同,對於它的作用也不同。
對於一類班的人來講,手機真的隻是一件通訊工具,他也隻用來和家人打打電話,充其量是一隻升級的鴿子;但對於二類班的人來講,他的功能就稍多了一點,不僅可以打電話,還可以聽音樂,看小說;然而在三類班的人看來,它的作用可就豐富多了,它不僅是一件通訊工具,娛樂工具,更是戀愛的傳遞器。
自從被應婭雯私下拒絕後,徐誌強就瘋狂的開始追求班上的單身女孩。按照他的話說:廣撒網總好過在一棵樹上吊死,就算最後都是兩手空空,也總是盡情綻放過了。
同樣作為被拒絕者,黃躍霖就沒那麽想的開了。自打上次班會上輸給徐誌強後,信心被受挫,別說麵對應婭雯了,現在很多班務都推給了邵曉於春。暗地裏,大家給他取了個綠林好漢(Loser霖)的外號,以作嘲諷。
一個瘋狂轉型,一個一蹶不振,這就是早戀的後果和代價。顧孟海的感概,有時真有種旺哥的影子。
“誒,誌摩,你和小梅怎麽樣了?有進展嗎?”湯炳臣斜躺在床沿上,用牆壁摩擦來止癢。
“嗨,別提了。”徐誌強看了看湯炳臣心不在焉的疑問,回應道:“她說我太花心了,不願意有新的進展。”
“是嗎,那看來她還挺理智的。”朱成鵬說。
“理智個屁,你們說說,我哪裏花心了?啊?”徐誌強滿臉好奇,“徐言,你覺得我花心嗎?”
“啊?”徐言看了看徐誌強正經的樣子,敷衍著說:“還好吧,男人嘛。”
“猴子,你說我花心嗎?”說著,徐誌強又踢了踢上鋪顧孟海的床板。
“啊,什麽?”顧孟海摘下耳機,“你說什麽?”
“他問你他花不花心。”朱成鵬補充說。
“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說罷,顧孟海戴上耳機,又躺了下去。
“哈哈……”
“放屁,就我這能叫花心?我這叫天性的釋放!”徐誌強滿臉得意。
“噢——”
“誒,你下一個目標選好了嗎?”朱成鵬看了看徐誌強,兩人繼續聊著。
……
再說徐言,自從禮拜三在機房樓梯口處和林子卿相遇過之後,又有兩天沒見到她了。這種癢絲絲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說想她吧,又沒怎麽想,也就見到了後才非常的想;說不想吧,可整天腦海裏又時常浮現她的身影,真的很難搞懂。
現在,除了他們固定的禮拜三下午第二節電腦課和禮拜五下午第二節體育課能見到她的身影外,幾乎沒有個準確的時間能見到她。凡事都靠緣分,除了上廁所往那邊經過偶爾能看一眼,其餘時間幾乎就是兩個世界的。
就像他給黃格豪寫的表白信裏所描述的赤道和北極的場景一樣:我永遠無法用我赤道的熱情來占據你北極的寒冷。
這樣殘酷的距離,不是相隔天涯,卻勝似天涯。
然而,有人天涯相隔,就有人享受咫尺;有人相思入骨,同樣也有人不懂珍惜。
“誒,徐言,你和童婉清小董他倆關係是不是很好?”徐誌強問徐言。
“啊,還行吧。”徐言看了看徐誌強突發奇想的好奇心,笑了笑:“董成豪不是很了解,童婉清的話就是坐一起而已。”
“誒,那你有沒有覺得小董和錢菲菲最近走的很近啊?”徐誌強突然坐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徐言。
“啊,這個倒真沒注意,董成豪不是天天和童婉清粘在一起嗎?”徐言反問徐誌強。
“我知道,但我感覺他和錢菲菲的關係也有點——”
“誰啊,誰在說我家菲菲啊。”徐誌強話還沒說完,湯炳臣從洗衣池那邊趕過來:“誌摩我警告你,別在背後議論我家菲菲啊!”
“誰議論她了,我們在說董成豪。”徐誌強看了看徐言,扭頭回應湯炳臣:“再說了,人錢菲菲什麽時候成你的了,她答應你了嗎?”
“那不管,反正我心裏認就行了。”說著,湯炳臣隨手拿起洗頭膏,回到洗衣池,繼續洗漱起來。
“切,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說著,徐誌強顧自己躺下,躲進被窩玩自己的手機。
要說這手機,被窩裏玩真的傷眼睛。可要是拿到外麵來吧,實在太危險,處處是老師的地雷。
所以,大家在玩的時候,大多都把光線調到最低。當然也有個別不願委曲求全的,徐言就是個例外。
自打上次在樓梯口遇見過林子卿後,徐言的心就像被什麽牽絆住了一樣,時不時的會回想起那一幕。
好久沒聯係了,該怎麽開口?要跟她說些什麽呢?她會理我嗎?從樓梯口的表情來看,感覺並不是特別熱情啊……此刻的徐言,滿心疑問,拿著手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考慮再三,徐言還是決定放棄。於是戴起耳機,聽著音樂,卻完全忘了外麵巡視的宿管老師。
忽然,從被窩裏伸進一隻手,一把抓住徐言的手機:“來,把手機給我。”
“誰啊?”徐言一把奪過手機,猛地一掀被窩,隻見一束藍光照在自己的臉上,亮的無法睜開眼。
“你誰啊?”徐言再次問道。
“底下宿管老師!”隻見那人將手電筒的光微微往下挪了挪,“把手機給我。”
“什麽手機?沒有。”徐言一邊說一邊往身後更深處挪了挪。
“別跟我說那是MP3啊,剛剛我可摸到了。”說著,宿管老師再次將手伸向徐言,“快,拿出來。”
徐言沒有說話,裝作設麽都沒發生。
與此同時,寢室的其他幾個人也都一言不發,靜候著這邊的處理結果。
“這麽晚了,不睡覺在幹嘛?”見徐言沒反應,宿管老師又問道。
“我——我聽英語啊,練練英語聽力。”徐言結巴著說。
“是嗎?”宿管老師滿臉質疑。
對於一個退了休卻沒有實權的老師,存在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然而徐言此刻的舉動,無疑是對他存在感的一種無視和挑釁。
就在兩人僵持在那裏,誰也不願妥協時,其他幾個室友終於“開竅”了。
“老師,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他不敢了。”顧孟海輕聲說。
“對啊,老師,我們也不容易,白天學習壓力這麽大,晚上稍微放鬆下,馬上就睡了。”徐誌強掀起被子,附和道。
“就是,全校那麽多手機,你收的完嗎?”朱成鵬含糊著說。
“不交也行,明天寫份檢擦給我!”宿管老師無可奈何,決定說。
這是明智的決定,既給了徐言麵子,也給自己留了台階,或許這也是他職責範圍裏最後的底線吧。
“哦,謝謝老師。”徐言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