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叫外賣
所有的中學都一樣，都有各自學生最喜歡做的幾種事。譬如臨中的同學總是說他們不通人情的門衛，距離遙遠的宿舍樓；天外的經常吐槽學校的收費標準，以及學校偏僻的地理位置；於中的則抱怨他們的校服醜陋以及內部環境衛生……各有各的不足。天高也不例外，吐槽食堂的飯菜，罵罵課間的廁所，以及對抗寢室熄燈時間，是天高學生最常做的三件事。
其中吐槽食堂的飯菜最為常見。
天高的食堂不是很大，但裏麵的種類和設備卻應有盡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中學的特質——愛搞表麵化。盡管菜肴，小吃種類很多，但要每天吃，並且吃上三年也是夠煎熬的。因此，叫外賣成了很多同學經常做的一件事。
盡管學校有明文規定，在校期間所有師生一律不得叫外賣，一旦被抓就沒收以及吃處分，但還是有很多同學並且是前赴後繼的去觸碰這條高壓線，不知道這算不算天高除了高考成績外教學史上的一個“汙點”。
又到了周五，食堂的飯菜又開始變得不新鮮。據悉新同學觀察，食堂采購蔬菜的車一周三次，分別是周末中午，周二上午以及周四上午，偶爾例外。因此，到了周五晚上以及周六，食堂的飯菜變得尤為不新鮮，加上到了周末可以放假回家的興奮，對於食堂的飯菜會更加挑剔。
“唉，終於到星期五了，好難熬啊。”李婉秋捧著一個蘋果，外加一瓶特侖蘇，自言自語道：“我的晚飯就靠你們了。”
“你又減肥啊？”應婭雯喝了口水，轉身看著李婉秋：“你都瘦成閃電了，再瘦下去風會把你刮走的。”
“我也不想啊。”李婉秋靜靜地趴在特侖蘇的包裝盒上，一邊看著手裏的蘋果一邊回應：“現在食堂的飯菜越來越難吃了。”
“誰說不是呢，我都吃了兩天的泡麵了。”朱成鵬邊說邊坐了下來，“我現在感覺拉出來的屎都是卷的了。”
“咦，你真惡心。”應婭雯隨手拿起一本書，往朱成鵬的身上砸了過去。
“還帶著濃濃的牛油味！”顧孟海笑著迎合著。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朱成鵬看了看顧孟海，滿臉奸詐。
“因為你現在講話就是這個味道。”顧孟海笑了笑，反駁道：“跟拉屎一樣。”
“誒，這個回應好，叫你惡心人。”李婉秋邊說邊拍著手。
“切。”朱成鵬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以作回應。
教室的後排，陳董俊幾個已經開始點起了外賣。
“我叫外賣了。”陳董俊看了看身前的姚敏，“姚老大，你們要一起嗎？”
“啊？”姚敏有些遲疑，“算了，你們點吧，我晚上回去吃。”
通校生就是這點任性，將就兩節晚自習，等一到家什麽山珍海味都有了。姚敏，鄭豔豔幾個就是這麽撐過來的。
“哦。”吃了癟的陳董俊滿臉無奈的轉過身，又把目標轉向童婉清：“誒，童婉清，你要點嗎？”
“啊，你叫哪家。”童婉清邊說邊轉過身，滿臉嫌棄：“不會又是沙縣吧？”
“隨你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陳董俊為了一起湊個單，滿臉迎合。
“你那裏有什麽？”童婉清繼續問道。
“啊，我看看啊。”說著，陳董俊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搜集到的外賣卡片：“有沙縣小吃，老大娘水餃，淮南牛肉湯，大光頭煲仔飯，還有蓋澆飯。”
“蓋澆飯都是哪裏的？”
……
說著，兩人開始商討起來
“唉。”看著手裏的數學講義，徐言滿臉無奈。他習慣性地看了看右側莫姍姍的座位，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另一個女孩的身影。自打林子卿走後，他對手裏的數學試卷再無熱情可言。
“誒，同桌，你叫嗎？”忽然，一個親切的聲音淡淡的從耳根湧入。
“額，我啊？”徐言看了看前麵的樓鬱偉，猶豫著：“我還是去食堂吧——”
“啊，你還去食堂啊？”童婉清一臉意外，呆呆地看著徐言。
“習慣了。”徐言笑了笑說。
“好吧。”童婉清有些無奈，臉上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嗯。”
“一起吧！”突然，又一個聲音從耳後根湧入，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霸道弱了很多。隻見陳董俊彎著腰俯過身子，湊過來建議著：“天天去食堂都吃吐了。”
與之一起的還有鄭豔豔：“一起好了，人多還少攤一點配送費。”
“這——”從不會拒絕別人的徐言滿臉為難，想答應但更想拒絕。
“叫上樓鬱偉，我們一起好了。”話音剛落，童婉清就拍著前方樓鬱偉的肩膀：“誒，樓鬱偉，徐言跟我們一起點外賣，你怎麽說？”
“我隨意啊，我都可以。”樓鬱偉異常的淡定。
“誒——”徐言滿臉無辜，搞得像自己做惡人一樣。
“你看。”童婉清看了看徐言，笑著遞上手裏的外賣卡：“快，看看要吃什麽？”
“無所謂，隻要不辣的就行。”徐言邊說邊翻看起來。
天高的垃圾堆那邊，是全校管理最鬆的地方，或許是存放垃圾，環境比較差的原因吧，不僅沒有安裝攝像頭，而且那邊的圍牆還比較低。因此，那裏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學生拿外賣，翻圍牆的好地方。
翻過圍牆就是馬路，馬路後麵是橫潭，一個集中這所有外來打工的居住地，是整個臨安最貧窮的地方。
為了不被更多的人發現，眾人決定派陳董俊，徐言兩個去拿。剛好一個放風，一個接頭。
“你以前來過嗎？”陳董俊問徐言。
“來過幾次。”徐言邊說邊看了看周圍，一臉謹慎。
“看不出啊，你小子也叫外賣嗎？”陳董俊扭頭看了看徐言，很是興奮。
“別人幫叫，偶爾一起過來拿一下。”徐言回避著說。
“沒事，大家都這樣，用不著緊張。”
說話間，垃圾場到了。
“你幫我看著，我出去拿。”說著，陳董俊脫下外套，“這家老板比較忙，要快的話還是得自己出去拿。”
“你就這樣翻牆嗎？”徐言滿臉詫異，呆呆地看著陳董俊。
“對啊，等等我拿過來遞給你，你就用我衣服包著，等我翻回來。”陳董俊想了想，繼續說：“要是有老師來你就咳嗽幾聲，這樣我就等一下。”
“我知道。”
“好，那我去了。”說著，陳董俊翻牆出去了。
沒過五分鍾，陳董俊回來了。按照約定，徐言接過外賣。可就當陳董俊要翻牆過來時，身後突然出現聊天的聲音。
“嗯哼——嗯哼——”徐言咳嗽兩聲。
“啊？”陳董俊剛翻過圍牆頂，聽見暗號立刻往裏跳。
“你們幹嘛？”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嗓音粗厚，略顯低沉。咦，這不是——
徐言轉身一看，真的是林子卿。
“喲，你們兩個叫外賣，被我抓住了，趕快交出來。”林子卿看了看徐言，又看了看陳董俊，滿臉嚴肅。
“我去，是你們兩個。”陳董俊拍了拍褲腳上的泥，“交你個大頭鬼，我還真很以為何偉軍來了，嚇死我了。”
見陳董俊如此狼狽，林子卿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叫你做賊心虛！”
“你們兩個不去吃飯，來這幹嘛？”陳董俊看著迎麵走來的林子卿，以及身旁的張豔敏，笑著打著招呼。
“搞衛生啊！”林子卿抖了抖垃圾桶，扭頭詫異地看著徐言：“咦，你也叫外賣啊，學壞了歪！”
然而此刻的徐言，一心想著添加林子卿QQ好友未通過的事，滿臉鬱悶。雖然他不知道林子卿為什麽沒同意，但心裏的怨恨卻積存了下來。於是他就當沒看見一樣，往林子卿的身邊徑直走了過去。
“學壞個屁，我就不信你不叫外賣？”陳董俊瞪了一眼林子卿，跟著徐言走了。
林子卿滿臉好奇看著徐言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張豔敏，甚是好奇：什麽意思，他難道沒看見我，還是怕我打小報告？拿外賣的兩人都離開了，隻留下林子卿呆呆地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