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三類班
“從今天開始,所有的玩樂都與你們無關了,因為你們已經是高三的畢業生了。”隨著校長方望東的一句開場白,臨安市天目高級中學2010屆高三畢業班正式開學。
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其實早在每個人出生的那一刻,大家的基因就已經決定,誰會讀書,誰不會讀書,強逼隻會助長他的逆反心理,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
這是一個所有高中家長都明白的道理,可當麵對中國龐大的教育係統以及應試教育的體製時,真正能認可的卻寥寥無幾。誰都不想掉隊,誰都不想輸在第一個轉折點的起點線,誰都不想被淘汰。然而高考,就是打開那道心門最好的鑰匙,就是讓所有家長認清現實的一個基點。
天高,是一所非常普通的普高,公立的教育體製,私立的學費標準。每年都有接近百分之十的一本率,百分之五十的本科率,百分之九十九的升學率,非常穩定。
就這個升學成績而言,在浙江杭州這樣高競爭,高淘汰的城市裏,天高真的非常普通。
正因為這樣大眾的升學率,這樣多層次的成績分布,才有各類形形色色的人群以及多樣化的班級劃分。
整個高三十六個班,三個重點班,兩理科一文科,聚集了全校所有能讀,愛讀,會讀書的學生,他們是學校名譽的保障,是與其他幾所普高叫板的基礎。校領導眼裏的寶貝,老師們手裏的花朵,家長們心中的希望,是學校抓的重中之重。
兩個藝術班,匯集了繪畫,舞蹈,表演,歌唱等所有學藝術的學生,專門為全國各大藝術類高校輸出人才。譬如中央戲劇學院,北京電影學院,中國傳媒大學,中國舞蹈學院,中國美院等。當然,其中一大半都是學校設立培養他們的初衷以及學生填報誌願時的參考篩選對象。
與三個重點班一樣,這也是老師們手裏的香餑餑。畢竟他們也是學校門麵的一部分,更何況天高還是整個臨安市唯一設有專門專科班級的普高。在某個層麵來講,他們代替的不光是天高,還有整個臨安。
還有八個普通班,也叫平行班。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本科。這是所有班級裏競爭最激烈,也是波動最大的,因為裏麵隻有一半人能考上本科。對於優勝那一半人而言,他們與重點班的分水嶺就是公自費線:同樣的對於其中稍偏差的那一半同學而言,他們與專科本也隻隔著一條線,專科線。
老師們管那叫“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而家長們則視他們為自我成長道路上的分叉點,稍有偏差就會“萬劫不複”。
最後剩下的那三個是被重點“照顧”的班級,俗稱專科班,又叫三類班。那裏是匯聚著全校老師和領導目光的“自然保護區”,是其他班級學生行動的警戒線,是校紀校規嚴明的高危地帶。因為它是全校升學率的下線,是領導們想放棄卻又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裏麵都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漢”,且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唱歌,跳舞,畫畫,打球,隻要跟學習無關的事,都是他們最擅長的。
所謂的三類班,是隻有語數外,外加體育和技術的科班。比普通班的同學“機智”,他們早早地放棄衝刺本科的機會,同樣也獲得了因為沒有理化生或政史地綜合霸占的自由時間。倒不是說他們如何有先見之明,隻是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比很多普通班的同學更知道取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早地接受了現實,盡管很多是迫不得已的。
比如樓鬱偉。樓鬱偉是真的努力學習,不能說是廢寢忘食,日以繼夜,但也是分秒必爭,持之以恒了。隻是天分上麵稍稍差了點,加上一到關鍵考試就緊張掉鏈子的心態,無奈最終被流放到了三類班,天不遂人願。
與之一起的,還有他高二的好朋友,徐言。不過與樓鬱偉不同,徐言從小就是個乖乖兒,老師眼裏的得力助手,同學眼裏的好榜樣,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是個集萬千期待於一身的好苗子。然而,就在他朝著所有人預期的那樣逐年成長時,他的學習成績卻一年不如一年。直到高三分班前,誰都想不到他會淪落為三類班的學生。
在同學眼裏,他一直是一個學習認真,為人親切友善,但又很沉默寡言的一個男孩;在老師眼裏,他也一直是個努力刻苦,誠實本分的學生;在他父母眼裏,他也一直是個乖巧懂事,學習刻苦的好孩子。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他都應該出現在普通班甚至重點班,然而造化弄人,徐言偏偏自己選擇了三類班。
或許是曾經太出色了吧,無論他做怎樣的努力,在別人眼裏他都是個例外。天生不喜歡受約束的徐言,隨著年齡的增長,內心的叛逆也隨之增長。周而複始的課程循環,無窮無盡的習題測試,他早就受夠了,奈何家教甚嚴,認真學習仿佛成為了他多年偽裝的習慣,麵對外界的誘惑和家庭的要求,他所能做的隻有順從。
不是有一個笑話嘛: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也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他也可能是鳥人。如今看來這埋頭苦讀的不一定都是要讀書的,徐言就是個特殊。外表看著很認真,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什麽。
與他倆一起被分配到310班的還有高二同一個班的章天琪和童婉清。前者乃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有女中異類之稱的奇女子,單單高二一年就身背三個處分,而後者是和徐言同樣默默無聞,看似乖巧卻內心叛逆的孤獨女生。
哦,對了,還漏了一個,邢博瑋!和章天琪一樣,他也是班上難得一見的活寶,兩年高中七個處分,或許就像外界傳聞那樣,他倆壓根就不會參加高考,來學校隻是一個幌子,目的隻是為了一張畢業證書,至於出路,或許某個國外的大學早就已經對他們敞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