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柳暗花明

  是李家那個被趕出來的門房大爺,蘇清淺跟著大爺在巷子裏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宅子的後門。


  進去,蘇清淺大口喘氣,裏麵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老婆婆帶蘇清淺進屋裏換衣服,“姑娘,你這身衣服太點眼了,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謝謝婆婆。”


  蘇清淺換了身衣服出來,這個院子隻是普通的民宅,院子不大,桂花樹下放了一張躺椅。


  躺椅上老人正在看書。


  “老人家,您是這宅子的主人嗎?”


  老人放下書,拄著拐棍緩緩地起來,打量蘇清淺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淚花。


  “你是寧兒的孩子?”


  寧兒?


  “這些年我一直打探你們母女的消息,知道寧兒沒了,我.……好孩子,真像,你和寧兒小時候一模一樣。”老人拉著蘇清淺的手,哭的泣不成聲。


  “您是外公嗎?”


  不知道是這具身體影響了她的情緒,還是她對親情的渴望,竟然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哭了好久,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才收了眼淚,拉著蘇清淺在身邊坐下。


  “當年也是我命大,察覺李永望狼子野心,那天送來的茶我悄悄吐了出來,他們以為我死定了,扔到亂葬崗,幸好福伯忠心,把我從死人堆裏背出來,我才有命和你相認。”


  蘇清淺擦幹眼角的淚水,“外公放心吧!我現在已經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您。等報仇之後,您到京城去好不好?”


  “好,正好,我也想去京城看看。清淺,你不愧是我們李家的孩子,很好,比你娘更有出息。”老人自豪地說道。


  蘇清淺給外公把脈,老人的身體還好,隻是吃了太多苦頭。


  福伯買了早點回來,看到祖孫相認,激動地抹了一把眼淚,“老爺盼這一天都盼了十幾年啦!還好咱們孫小姐出息,往後再也不用躲著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外公,你也多吃點。”


  祖孫倆露出了溫馨的笑,用過飯,蘇清淺陪著老人身邊,老人說了很多往事。


  福伯出去打聽裴渙的消息,中午買菜回來,“好消息,老爺,孫小姐,那個土皇帝周進進了大牢,欽差大人貼了告示出來,說有冤盡管告,咱們要不要告狀去?”


  李老太爺等了這麽多年,就等著今天。


  “丫頭,敢和外公一起上公堂嗎?”


  蘇清淺也挺直了腰板,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外公放心,我敢。”


  有受害者在,打贏官司的幾率大了很多。


  “吃完午飯,咱們就到衙門告狀去。”


  衙門的鳴冤鼓敲響,蘇清淺扶著外公進公堂,二人一起跪下。


  欽差大人嚇得趕緊站了起來,躬身道:“夫人貴為一品誥命,在下隻是從二品的欽差,不敢受夫人大禮,夫人請起。”


  蘇清淺一臉認真地看了身邊的老人,“旁邊的老者是我的長輩,長輩下跪,斷然沒有我站著的道理。”


  欽差隻得命兩人起來說話,誰不知道那位把蘇清淺寵上了天,他敢讓她跪,明兒這官兒還要不要做?


  “老朽李從文,狀告養子李永望謀財害命,殺害原配妻子。”


  “可有證據?”


  李從文交代當初埋葬兒媳婦的地方,要求開棺驗屍,還有人證福伯夫婦。


  欽差立刻傳相關人等到衙門問話,李永望一看到李叢文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李從文竟然還活著,而且人就在江南城中。


  李叢文將案發經過一一道出,李永望正在為女婿找關係,送給欽差的黃金也被退了回來。


  “你是何人?我老爹十年前去了京城投靠女兒女婿。”


  李永望的態度在李從文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微微笑著背出了李家族譜,並且背出當初過繼李永望和他父母簽訂的協議。


  “李家族長,這位老者你可認識?”


  李族長仔細打量了李從文,故作疑慮地道:“看著的確很像從文九叔,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實在沒法分辨,老朽記不得了。”


  好一句記不得,哪邊都不得罪。


  “他是爺爺。”李長生激動地搓了搓手,跪在李從文麵前,“爺爺,孫兒不孝,辜負了您的期望。”


  他指著老人手背上的胎記對欽差說道:“大人,這胎記草民記得,是我爺爺。”


  “逆子!”李永望氣的渾身發抖,要不是在公堂他一定會打死這個吃裏扒外的不孝子。


  “大人,經仵作查驗,屍體是女屍,年紀四十左右,死於利器刺傷肺腑。”


  “即便是女屍,他們說是我妻子就是?我說不是。”


  蘇清淺聞言,“大人,要證明是不是李永望原配不難,滴血驗親,讓李長生和這女屍滴血驗親,血能融入骨髓便為親生,不是,則女屍不是李永望原配。”


  欽差點點頭,讓仵作取骨滴血驗親。


  蘇清淺也知道滴血驗親不科學,但目的不是驗親。


  “等一等,我交代,李王氏,不守婦道,與人苟且,草民氣不過失手殺了李王氏。”


  這麽快就招認了?

  蘇清淺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繼續追問:“那就奇怪了,福伯說當時埋屍時是有兩具屍體,一具是我外祖父,但人沒死,一具是李家兒媳李王氏,你又怎麽解釋呢?”


  李永望氣的胸膛起伏,他怎麽也沒想到蘇清淺是這麽難纏,惡狠狠地瞪了蘇清淺一眼,“這還用得著我說明麽?”


  “那就更不對了,你說氣不過失手殺人,但大夫可以證明外公是中毒,說明是早有預謀殺人。還有你的所謂苟且可有人證物證,家奴作證不算,福伯當初請的大夫,以及收殮李王氏屍首的村民。”


  李永望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臉紅脖子粗地辯解道:“老爹過繼我做兒子,將來萬貫家財都是我的,我沒有理由害老爹。”


  “不對。”李從文截口說道,“當初小女出閣,老朽陪嫁了三分之一家產,李永望頗為不滿,後又因我將剩餘家產一分為二,他曾與我當麵吵鬧。”


  李永望的說法站不住腳,他指著李從文大吼:“你胡說,證據呢?”


  李從文顫顫巍巍的手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交給師爺呈上,這是他當初分家寫的公文,本來第二天要交給族中,沒想到發生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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