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笑著說：“香水的名字有點長，我借用了英國浪漫主義詩人雪萊的一句名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果然，她此話一出，幾個監考官都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這麽一解釋，似乎也說得通了。”
有人笑著附和了一句。
陸沉郢的表情也因為這一句詩輕鬆了許多。
路念笙又接著說：“雖然果香調不是適合冬天的香水，但基調我用的是廣藿香，這樣可以平衡香水中桃梨的味道，克製果味的甜味，增加香水的厚實和質感，更適合秋冬的收斂風格。”
“不錯不錯，這樣融合起來一點都沒有突兀的感覺。”
“香水味道不刺鼻，調製手法很成熟。”
大家對路念笙的讚譽都非常高。
而陸沉郢卻拿起香水瓶，放在手中細細把玩著，又突然問了句：“總體來說很不錯，你的理由很充分、很有說服力，但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麽。”
路念笙怔忪了下，不解的問：“不好意思，陸先生，我沒太懂，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設計這樣一款香水另辟蹊徑？今天是考試，不是比賽，你完全可以中規中矩的設計一款從名稱到內容都適合冬天的香水。”陸沉郢問。
“就……”
路念笙抿抿唇，有些緊張。
“你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就可以，這隻是我個人的一個疑問。”陸沉郢不想給她那麽大壓力。
路念笙舒了口氣，實話實說道：“好吧，我就是……憑感覺。當時看到考試題目的那一刻，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幻想到我身處一個秘密花園中，花園裏生機勃勃，到處充滿著寒冬已逝、萬物複蘇的氣象，這就是我設計這款香水的由來。”
她越說，陸沉郢的表情就越加微妙，似乎是一種隱忍的激動。
“這就是天賦啊，難怪年紀輕輕就獲得香水大獎。”
“我看我可以打分了。”
幾位監考老師紛紛給路念笙打出評級分。
陸沉郢也提起筆來，在自己的打分板上的最前麵一欄，寫下一個A。
“路念笙同學，你的實踐考試結束了，現在你可以去大廳等待上午筆試的考試結果，等結果出來簽好字就可以離開了。”主考官道。
“謝謝各位老師。”
路念笙說完，整理好桌麵上的東西，便離開了考試現場。
調香師資格考試的結果會在當天出，成功通過的就可以回家等待證書郵寄了，如果考試沒通過，還需要現場核驗複審。
路念笙是第一個走出考場的，她坐在了空曠的大廳等待結果。
陸沉郢。
她沒有擔心考試結果，反而一直在想這個人，她總覺得這個叫陸沉郢的男人，好像對她懷有一種目的，希望是她自戀了。
“路念笙同學。”
然而剛這麽想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在頭頂上方響起，路念笙甫一抬頭，果然看到了陸沉郢。
“陸先生。”路念笙剛起身打招呼，陸沉郢就壓了壓手，率先坐下來，坐在了路念笙旁邊。
“不介意吧？”
你都坐下來了，介意有用嗎？
路念笙在心裏默默吐槽，麵上卻隻能笑著搖頭：“不介意。隻是，陸先生不用再去巡場了嗎？”
“我已經轉過一圈了，任務算是完成了。”陸沉郢說：“整個考場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你。你是不是很喜歡春天？”
很喜歡春天？
路念笙對於他得出的這個結論，表示一點點疑惑，說：“有嗎？我對季節沒有特別的偏好。”
“哦？我還以為你特別喜歡春天，就像剛剛你調香的靈感來源，還有你在香水大賽上獲得新人獎的作品‘春意’，總是圍繞著春來立意。”陸沉郢道。
他說完，路念笙更是吃驚了，“陸先生知道我的作品？”
“嗬嗬。”陸沉郢笑出聲，他這淡淡的一笑，如沐春風般沁人心脾：“香城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天賦型人才，調香大師莫宗的親傳女弟子路念笙，如果我連你的作品都不關注，就太對不起我的身份了。”
“你……”
路念笙驀然睜大眼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如今在香城鮮少有人提及的莫家，曾是輝煌一時的調香世家。大家隻知道莫家凋零，隻當莫家製香的手藝失傳了，卻極少有人知道她路念笙，也是莫家老爺子莫宗的嫡傳弟子。
“你怎麽知道？”路念笙過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
“莫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他幾回，也從他口中聽說過你的名字。”陸沉郢道。
“你怎麽會……你究竟是誰？”路念笙更震驚了。
陸沉郢！
陸沉郢！
這個名字，也好像越來越熟悉了。
“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最近幾天才回香城，你不認識我也是理所應當的，那我現在正式介紹下自己，我叫陸沉郢，SKY集團的負責人。”陸沉郢道。
SKY！
星空集團！
路念笙倏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星空集團是一家國際控股的奢侈品公司，全球排名前十，旗下擁有一係列知名品牌，在皮具、成衣、手表和珠寶領域享譽國際。
在香城，你可以什麽都不知道，但傅氏集團和SKY集團的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原來就是他！
跟傅尊齊名的香城兩大青年才俊，陸沉郢！
幾年前，路念笙在默默關注傅尊的時候，也看到過關於陸沉郢的消息，因為兩人年紀相仿、家世優渥、相貌堂堂，所以媒體人最愛拿兩個人作比較，當時關月還指著雜誌上那個生僻字問她，“念笙啊，這個字念什麽？”
“ying，三聲。”路念笙看了眼那個名字，道：“陸沉郢。”
難怪會覺得他的名字陌生又熟悉！
陸家最近幾年把集團的重心轉移到國外了，所以陸沉郢在香城的名氣，漸漸不如傅尊，兩個人之間的比較少了，她也就不關注了。
“原來是陸總。”路念笙心裏的敬意和緊張又增加了幾分。
“看來你也知道我。”陸沉郢淡笑。
路念笙忙點頭：“誰能不知道陸總啊！隻是像您說的，您一直在國外，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您別見怪。”
頓了頓，她又說：“那這次我還很幸運，您剛回國我就有幸見到了您。”
“不。”
陸沉郢卻搖頭，“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