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燕昇商量如何緩和跟路念笙的關係時,傅尊就察覺到了自己對路念笙的偏向。
傅尊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隱忍在心裏的話,再一次湧上心頭,他沉吟半晌,道:“剛剛我欲言又止,其實原本就是想說這些話的。”
“什,什麽?”
路琳琅瞪著眼,身子僵硬著,呆若木雞。
“琳琅,我想跟你說,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就暫時維持到朋友的地步吧!”
傅尊一語擲地,讓路琳琅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這就是他的偏向,他不想再糾結了,這樣對誰都不好。
這場三角關係該結束了!
他不想再拖累路琳琅的名聲,也想……
也想開始認真的對待自己這場婚姻,開始,試著跟路念笙以正常的夫妻關係相處試試。
路琳琅又氣又急,手指尖都在發抖,眼淚懸在眼眶上遲遲不肯落下。
她逼問道:“哦?這次要跟我做回朋友的原因,又是什麽呢?上一次,是姐姐回到路家之後,路家跟傅家準備商量聯姻的時候。傅尊,你不是忘了吧?”
那時候,傅尊便提出跟她劃清距離,她又擔心那些事被捅出來,所以才迫不得已對路念笙痛下殺手。
可誰知道弄巧成拙,失蹤了幾個月的人成了她,她還是沒能阻止路念笙嫁給傅尊。
如今,她傷勢未愈,傅尊竟然舊事重提!
難道她的受傷在傅尊心裏,也打動不了傅尊多久了嗎?
“我……”
“你這是第二次跟我說這樣的話了!你想要了我的命嗎?”
路琳琅不給傅尊說話的機會,哭道:“我現在還在醫院,我救你的事情還沒過去,你卻……卻如此狠心!還不如當時就讓我死了,讓壞人把我殺死,你就能一輩子記著我的好了!”
傅尊痛心道:“琳琅,別說這樣的喪氣話!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暫時讓一切停下來,我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下我們的關係。”
“嗚嗚……”
路琳琅哭個不停。
“我不會不管你的。”傅尊鄭重的開口:“琳琅,當初我在醫院的那一年,是你一直陪著我,我心髒做了手術、眼睛又看不見,除了你,沒人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痛苦。”
“如果沒有你的陪伴,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你可以說,是我生命中最看重的人!哪怕,哪怕我跟你之間不談愛情,我也絕不會把你丟到一旁。”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有需要,我就會站在你身邊。”
傅尊的一字一句,分量比承諾還要重。
路琳琅聽在耳朵裏,驚在心裏,她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的哽咽著問:“站在我這邊?如果是我跟姐姐呢,你也會選擇我嗎?”
傅尊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你又猶豫了!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我不要你的同情憐憫,我想要的是你的愛啊!如果你不愛我,幹脆,讓我去死!”
路琳琅情緒激動,忽然間抬手,抓住自己腹部包紮傷口的紗布,一把扯了下來,然後身手,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噝!”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汗好像瞬間從額頭滲出了。
傅尊瞳孔驟然縮緊,大喊一聲:“琳琅!你……郭毅,快,喊醫生!快!”他衝到路琳琅的病床前,扶著路琳琅,拚命的按著床頭的呼叫鈴。
郭毅已經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別管我!讓我死,讓我去死!”
路琳琅忍著痛高喊,她的傷口再次滲出鮮紅的血跡,但她還用力的推搡著傅尊。
“琳琅,別任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傅尊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著。
“你放開我……”
路琳琅還在哭喊著,病房門就被急吼吼趕來的醫生推開。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醫生,快來!她的傷口裂開了!”傅尊喊道。
場麵一度失控。
……
上午十一點鍾,香城文化中心。
鈴鈴鈴!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路念笙放下筆,等待監考老師收卷。
“終於考完了,累死了。”
“筆試算好的了,我最怕實踐了,頭疼。”
“誒誒,中午吃什麽啊?”
一考完試,前後左右的就開始聊起天了。
路念笙不是個樂意主動交朋友的人,默默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考場,準備去食堂吃點東西。
“今天江邊是不是有什麽活動啊?我看江邊不少人在布置什麽呢!”
“是嗎?那我們今天考完試先別走,在江邊玩玩吧?”
“好啊好啊!”
“咱們一塊出去吃飯吧?外麵好多網紅餐廳,好多好吃的。”
江邊有活動?
路念笙聽著幾個人的議論,腦海裏有一絲靈光閃現,可又瞬間消失,思緒快得什麽都沒抓住。
她甩甩頭,不願再多想擾亂下午的考試思緒,背著包進了食堂。
“謝謝。”
路念笙點了點餐,找了個臨窗的位置開始吃東西,一邊給關月打了通視頻電話,邊吃邊聊視頻,足足有三十分鍾。
“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吃完飯了,先去放餐盤。”
“嗯嗯呢,那你找個地方休息休息,下午考試加油哦,我看好你!”關月笑著揮揮手。
“好。”路念笙笑著道:“掛了。”
掛斷電話,路念笙端著餐盤放到了回收處,正要背著包離開,後麵,卻突然聽到喊聲。
“路念笙同學!請等一等。路念笙同學!”
路念笙聽著陌生的男聲,忍不住疑惑的回頭,卻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急著步子朝她走來。
這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長相帥氣,眉眼之間有種淡漠的空靈感,不說話便讓人想要仰望,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食堂中,顯得那樣光彩奪人。
看見優秀的人,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比較。
路念笙也是如此。
她瞬間就想到了霸道狂佞的傅尊,雖氣質截然不同,但相貌跟眼前的男人不相上下。
“路念笙同學。”男人來到麵前。
“你是……”路念笙看著來人,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想這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
男人伸出手,關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捏著一張印著路念笙照片的準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