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在說完這句話後，關月的眼前一亮。
“我就知道你愛吃大包子！”
關月笑嘻嘻的來到了路念笙的床前，目光不經意的瞥了眼秦子昂，發現他的神情陡然黯淡，忽然想到了什麽。
“呃。”
關月愣了下，意識到路念笙說想吃包子，或許隻是想替她解圍，忍不住又說：“桌子上這些好吃的都是學長帶來的吧？念笙，不然，你還是吃學長帶來的早飯吧！”
路念笙笑著說：“月月，我是真的想吃大包子，我早飯最愛吃大包子了，你不記得了？”
“我，我當然記得！”關月也忍不住笑起來，“以前我們天天吃大包子，你能吃兩個呢！”
路念笙說：“我還記得你為了我去早餐店打工，就為了給我留大包子吃。”
“主要是我這水平隻能在早餐店打工，不跟你一樣，英語這麽好，可以去高檔餐廳接待外國人，賺的錢也多。”關月笑嘻嘻的說：“我也托你的福，那段時間天天吃精致的小蛋糕。”
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秦子昂聽了會兒，知道自己的好心反而成了路念笙的負擔。
他在心裏自我安慰了許久，才若無其事的說：“你們這些美好的回憶啊，以後有的是時間回味，現在還是快點吃早餐吧！不然都涼了。”
“也是。”
關月點點頭，在秦子昂麵前盡量保持像平時一樣冷靜。
“我自己吃。”
路念笙想伸手，被關月攔住，關月拿著包子喂給路念笙，一口一口。
“學長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安靜中，關月問了句。
“昨晚的事在網絡上鬧得挺大的，各種視頻和流言傳播，雖然新聞報道沒有露出你的臉，但我還是認出了你。”
秦子昂看著路念笙的臉色，說：“知道你來了醫院，我就開始打聽，這個醫院很多醫生都是我的同學，知道你在這裏，我就趕過來了。”
“謝謝學長的關心，我沒事。”
路念笙嚼東西的速度慢了下來，道了聲謝。
關月也有些感慨，對於秦子昂對路念笙的關心也覺得失落，可她什麽都沒有說。
秦子昂問：“你的丈夫呢？傅尊呢？他現在在哪裏？”
他問完了，等不到回答，怒火一下子湧上心頭，忍不住質問：“他還在那個路琳琅那裏是不是？他就不舍的過來看一眼嗎？”
“學長！”
路念笙急忙打斷秦子昂的話，客氣卻疏離。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學長是為我打抱不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除此之外，我不想多說多討論。”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明明是你的丈夫！就算路琳琅受了重傷，可手術成功之後，他來看你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嗎？我看他根本是不懂得珍惜，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秦子昂越說越激動，壓根沒注意到關月難看的臉色。
路念笙緊皺著眉，冷聲道：“這都隻是我自己的事，學長你不要再說了。”
“可是……”
“我累了。”
路念笙的頭轉向窗外，不再看秦子昂，直截了當的送客：“學長慢走。”
秦子昂呆愣住，剛剛的義憤填膺好像被潑了盆冷水，將他的一腔關懷澆了個透。
“學長，我送你離開吧！”
關月見狀，忙打圓場。
“……好。”
秦子昂深深的看了路念笙一眼，千言萬語都憋回肚子裏，轉身離開。
關月送秦子昂離開病房。
“學長，有些話可能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關月率先提起話頭，“念笙她已經結婚了，而且她對學長沒有任何的想法，學長也別白費心思了，不然，以後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說的這些話，目的是純粹的，絲毫不摻雜自己對秦子昂的私心。
隻是，她也會想，學長跟她一樣，也是個求而不得的。
秦子昂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的心思藏不住，隻是似乎有些懊惱，說：“我知道她跟傅尊的婚姻，並不是兩廂情願的，我沒想破壞什麽，隻是想用我的方式來守護她。”
“可她不需要，你的舉動對她來說是負擔。”
“負擔？”
秦子昂不想承認，可對上關月的目光，一下子就敗陣，“我知道……我隻是想彌補！當初非凡離世後，我想照顧她的，可無奈迫於家庭壓力出國留學了，原本想著回來之後可以……”
“錯過就是錯過了。”
關月打斷他的話，嚴肅又同情的說：“學長，有些事是沒辦法彌補的。當初你選擇去留學，就注定了不可能跟念笙再有以後了。”
“什麽意思？”
秦子昂越發不解。
“說來話長，總之呢，就是那段時間念笙過得很辛苦，特別辛苦！她精神狀態很不好，自閉、抑鬱，每天要吃很多精神治療的藥，幾乎無法像個正常人生活。”
這些灰暗痛苦的過往，關月也隻是從路念笙的寥寥數語中窺得一二，可每次提起，她總能感同身受，像親生經曆般痛苦。
關月幽幽的說：“在念笙最絕望的時候，傅尊出現了，她拯救了傅尊，傅尊也拯救了她。所以，學長你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嗎？”
秦子昂震驚的微微張大嘴巴，過了許久才消化掉關月說的話。
“念笙有過自閉傾向？得過抑鬱症？你說，傅尊和念笙以前就認識？還有，什麽拯救？我怎麽聽不懂？”
“我能說的都說了，其他的是念笙的私事，我不能說。”關月搖搖頭。
“我……”
秦子昂張了張口，什麽話都沒能說得出來。
“學長，拜拜。”
關月衝秦子昂揮了揮手。
秦子昂呆若木雞，怔愣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他沒有跟關月告別，不是不想，而是頭腦一片空白，自動忽略了。
明明外麵陽光明媚，可他還是覺得好像身處寒冬，從心到身都是冷的。
原來，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經錯過了……所以，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關月看著秦子昂的背影微微歎息，還是那個翩翩青年郎，可關月似乎從他身上看出了幾分落寞。
聽聞愛情，十有九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