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低聲回應：“我也很緊張。”
“真假？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明明這麽淡定。”關月歎道：“我今晚跟你和沙教授來參加酒會，都是死皮賴臉來的，境界真的不一樣。”
“都是裝的。”路念笙笑著握了下關月的手：“你看，我的手心也有汗。”
“欸，真的有點啊！那你怎麽能裝的這麽淡定？我裝都裝不出來。”關月還是歎息。
三個人一起進了電梯，沙教授道：“一會兒你們跟著我就行。”
路念笙和關月都點頭答應。
叮——
電梯到達八層。
三個人先後走出電梯，關月一眼就看到了滿大廳西裝革履、珠光寶氣的男男女女，她一下子被唬住了，再看路念笙，嘴角含笑、腳步從容。
她忍不住感歎道：“我終於知道我跟你的差距是什麽了。”
“是什麽啊？”路念笙好奇的問。
“是心理素質。”
關月悄悄的給路念笙豎了豎大拇指，路念笙失笑。
香城政府推出公益免費的體檢項目，這次招標就是從香城各大醫院中擇優選取定點體檢醫院，各大醫院紛紛響應。
路念笙也是在三天前才知道這個項目的具體內容，而且沙教授還沒有決定合作方到底是哪一家醫院，今天來也是為了考察的。
醫院啊！
肯定會有秦家的仁愛醫院吧？
路念笙這麽想著，又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被關月掐了下胳膊。
“學長！學長！快看，是學長！”
關月激動的不行，又不敢大聲說話，隻能壓抑著激動。
路念笙順著關月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茫茫眾人中鶴立雞群的秦子昂，穿著西裝、端著酒杯，談笑風生。
“秦子昂學長好帥啊！”關月眼冒紅心。
“你們認識秦子昂？”沙教授聽到秦子昂的名字，忍不住問了句。
關月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這麽優秀的人，是念笙認識，我才有機會認識的。”
“哦？念笙也認識？”沙教授道：“的確，秦子昂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像他的父親一樣，是香城醫學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正說著，秦子昂似乎注意到這邊，看到沙教授後，笑著遠遠的舉了下酒杯，然後走到不遠處，喊上一個跟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老者，一起往這邊而來。
“哎呀，沙教授！好久不見！”老者還未走近就舉起手，來到沙教授身邊跟他握了握手，“最近可好？一直沒機會跟您坐一坐。”
秦子昂站在老者身邊，規規矩矩，隻是不經意時，眼神總落在路念笙身上。
“秦院長這麽忙，我可不敢叨擾。”沙教授笑著回應之後，給路念笙和關月介紹：“這位是秦院長，你們秦子昂學長的父親，仁愛集團的董事長。”
“秦院長好。”路念笙和關月也打過招呼。
“這兩位是我的學生，這位是路念笙，跟我一起做項目的。”沙教授又介紹路念笙。
秦院長聽到路念笙這個名字，眼前一亮，“你就是路念笙？那天送我太太到醫院的那個女孩？”
“是的，就是她。”秦子昂應聲。
“哎呀！真是沒想到啊，今天能在這裏見麵！真是太謝謝你了，我替我太太再跟你說聲感謝！”秦院長感激的說完，路念笙忙道：“舉手之勞而已，秦院長您真是太客氣了。”
秦子昂說：“念笙，是你跟我們客氣才對，我父母都很感激你。”
聞言，關月的臉色稍顯落寞。
“子昂說得對，路念笙同學是我太太的救命恩人，我正想找時間當麵表示謝意呢。”秦院長連連點頭，不忘對沙教授道：“沙教授，路念笙同學不虧是你的學生啊，真是人美心善啊！你的選人眼光真好！”
沙教授哈哈大笑。
“走，沙教授，我們到那邊說！”秦院長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好好好。”沙教授點頭。
“子昂，你也照顧好念笙和這位同學。”秦院長不忘叮囑。
秦子昂自然樂意的點點頭。
路念笙有些尷尬，勉強笑了笑。
關月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本來就沒什麽存在感，這次更直接成了秦子昂父親口中的‘這位同學’，簡直讓她挫敗極了。
“那天回去之後，你還好吧？”秦子昂他們走在後麵，還是沒忍住，問了路念笙一句。
路念笙搖了搖頭，“我沒事。”
秦子昂明顯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但是又怕聯係你會讓你的處境更難，所以沒直接聯係你，不過我問過關月同學，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關月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那天學長被傅尊打的事，因為事後念笙把經過全告訴她了，隻是現在聽學長這麽提起，才知道學長第一次主動聯係她，是為了念笙。
自己終究隻是個工具人啊！
“學長，你也沒事吧？”路念笙問了句，既然話說開了，也就不尷尬了，大大方方的問出來反而更好。
“被打得地方挺疼的，傅尊下手真狠。”秦子昂自嘲的笑了笑。
路念笙忙說：“我替傅尊向你道歉！是他太衝動了，他誤會了我們，對不起！請學長你千萬不要怪他，如果有什麽不滿和怨言，都衝著我來就好了！真的非常抱歉！”
“我的不滿和怨言，你想知道嗎？”秦子昂問。
“呃，嗯。”
秦子昂轉身站定，麵對著路念笙，一字一句的說：“我的不滿，就是不滿你一直替他說話，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這麽做！”
他神情和言語裏的關切讓關月的臉色更加難看，關月覺得自己像個巨大電燈泡，再也聽不下去，飛快說道：“我，我先去個洗手間。”
她慌張的轉身。
哐——
卻沒料到，身後正有酒保端著酒經過，一下子跟關月撞上，盤子裏的各種酒全都灑在關月的裙子上，酒杯也劈裏啪啦全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對不起！對不起！”關月顧不得自己的狼狽，開口道歉。
“女士您沒事吧？”酒保也嚇壞了。
關月可以感受到大廳裏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難堪、窘迫籠罩了她，她埋頭逃竄。
“月月！”路念笙著急的大喊一聲，想去追，又想到什麽，回頭對秦子昂說：“傅尊是我的丈夫，我願意替他說話。”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去追關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