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路念笙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本已經起身了，又忍不住問了句。
“沒，沒什麽。”傅尊尷尬的搖了搖頭，桌子下的手甩了甩，但抓著他手指的那隻手卻像牛皮糖似的甩不開。
齊姍連忙拉著路念笙的手臂，一邊帶著她往前走，一邊說道：“念笙啊，我們上樓吧？讓你爸和親戚們再喝點，咱們吃飽了，幹坐在這裏也不自在。”
路念笙生怕傅尊喝多了不舒服，已經走出幾步去了還忍不住回頭，見他沒有異樣才放心上了樓。
其實，不可能百分之百放心，畢竟路琳琅在這裏，說不定憋著什麽損招。
但現在大庭廣眾的，她應該也不敢太過分。
“來來來，咱們繼續吃。”路英博招呼旁邊坐著的親戚。
而傅尊見路念笙沒有懷疑什麽，才鬆了口氣，不過下一秒，他立刻轉頭，皺眉看著路琳琅，忍不住一把反抓住路琳琅那亂動的手，低聲問道：“你要做什麽？”
路琳琅趁沒人注意這邊的時候狡黠一笑，另一隻手也緊緊握住傅尊的手腕。
“放開。”傅尊的聲音還是低低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見狀，路琳琅仿佛不可置信，懵了幾秒，才愣愣的鬆開傅尊的手，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刷拉——
路琳琅霍然起身，起身的動作帶動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琳琅，怎麽了？”她的動靜引起關注，路英博忍不住問。
“沒，我吃飽了，想上樓休息休息。”路琳琅哽咽著說完，強迫自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但眼眶已經憋得通紅。
她垂眸，跑著就離開了餐廳。
“琳琅！”傅尊終究沒忍住，喊了聲她的名字。
可是路琳琅聽到他的呼喊，往樓上跑得更快了。
傅尊也顧不得許多，跟著起身，說：“我上樓去看看。”撂下一句話，他也跟著往樓上跑。
這樣的情形，路英博不僅沒有覺得不妥，臉上反而露出放心的笑容。
二樓。
路念笙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了眼房間裏的陳列，問身後的齊姍：“母親說把我的房間重新布置了？我怎麽看著跟我走的時候，沒有多大差別？”
“這，這……”齊姍吞吞吐吐的，“我每日都叫人來打掃衛生的。”
“哦，原來是這樣。”路念笙冷漠的點點頭，又問：“那母親說，有很多體己的話想跟我說，那就說吧，我現在很有時間。”
齊姍一聽，臉色變得尷尬，更加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來。
果然還是騙她的啊！
路念笙已經猜到了，原本萌生出的那一點點期待被放大無數倍，變成了無盡的失落和自嘲，她看著手足無措的女人，道：“著急騙我上樓，就是為了讓路琳琅和傅尊有相處的時間，對嗎？”
“念笙，我……”齊姍被戳中心事，臉漲得通紅。
路念笙什麽都懶得說，轉身來到儲物櫃前開始翻找自己做香水的工具，那些沒來得及帶走的一點東西，她終究還是要帶走的。
當她打開工具箱確認時，卻赫然發現裏麵的燒杯、滴管、香水瓶等玻璃製品，全都變成了玻璃渣。
“怎麽回事？！”
這次，路念笙再也忍不住了，抱著工具箱質問齊姍，“我的東西，為什麽全都碎了！”
齊姍連忙解釋：“這，這可能是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哪個阿姨？我去找她！”路念笙冷笑反問，抱著工具箱就要走。
“念笙！念笙！”齊姍急忙攔住她，哀求道：“你別生氣，這些東西，媽媽再給你買！再給你買一模一樣的好不好？媽媽求你了，別鬧了好不好？”
“鬧？你說我鬧？”路念笙的心涼透了，崩潰的說：“是我要求求你，媽！拜托你能不能稍微公平一點點，哪怕一點點！這些，是路琳琅故意打碎的吧？為什麽你要包庇她？她是你女兒，我就不是嗎？是你們找我回來的，現在又說我鬧？”
齊姍快哭了，哽咽著搖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我知道你養了路琳琅二十年，跟她的感情是我不能比的，但你也不能視我如草履！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找我回來？”路念笙自嘲的問。
“媽媽沒有不喜歡你，沒有不喜歡你啊！”齊姍哭著撲上來，抬手，顫巍巍的摸上路念笙的臉，“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怎麽可能不喜歡你！你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媽媽每天都跟你說話，給你準備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和玩具，無數次的想象你出生後的樣子……”
“然後，你就把你所有的寵愛都給了路琳琅。”路念笙心酸的說。
“媽媽不知道啊，如果媽媽知道徐秋香那個女人故意把你們交換，媽媽就算拚命也會把你換回來！可是事已至此，你和琳琅都是媽媽的女兒，媽媽哪個都不忍心傷害啊。”齊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有我的底線。”
事到如今，路念笙已經不奢求什麽了，她將工具箱放下，說道：“這些東西碎了就碎了，你跟爸喜歡路琳琅就喜歡，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的底線是傅尊。請你和我爸，不要再縱容路琳琅破壞我和傅尊的婚姻，否則，我真的會不念親情。”
齊姍心裏咯噔一下，眼淚汪汪的看著路念笙，道：“可是先來後到……”
“沒有什麽先來後到，如果有，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先？”路念笙狠下心來說：“你就當我自私，關於傅尊的事，我絕對不會讓步。”
……
“琳琅！”
外麵，傅尊一直追路琳琅到二樓才追上她，從後麵一把抓住了路琳琅的手腕，無奈的說：“好端端的，這又是怎麽了？轉過來我看看。”
他強製著路琳琅轉過來麵對他，垂眼，卻看到了路琳琅臉上的滾滾淚珠。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路琳琅抬起頭來哭泣著控訴，“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你了，特別想你！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靠近你，想跟你牽牽手而已，你卻凶我！還甩開了我！”
“我沒有，我不是凶你。”傅尊慌亂的解釋：“我們兩個現在不是可以牽手的關係，我是怕你牽我手讓別人看到對你的名聲不好，所以想讓你鬆開。”
“隻是這樣？”
“嗯。”
“那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