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秀目圓睜,整個人仿佛被點穴了一樣,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但身子僵直著,一動不動。
她的鼻息之間,聞到的全是屬於傅尊的味道!
她的耳朵裏,聽到的隻有傅尊那強有力的心跳!
天哪……
路念笙大腦一片空白。
傅尊也同樣大腦一片空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舉動!他,竟然主動吻上路念笙的唇!
隻是他心裏明白,在他親上路念笙時、在感受到她薄唇的溫度時,仿佛心底所有的怒意都都瞬間化成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察覺的欣喜。
好甜。
他的心好像嚐到了甜味,心跳越來越快。
他無意識的這樣近距離的看路念笙的臉,一寸一寸,仔仔細細。
“唔。”
然而下一秒,他的嘴唇卻傳來一下尖銳的刺痛,如此近距離,他陡然看到路念笙變得越發憤怒的眼神,然後沒有防備的被路念笙一把推開。
“你混蛋!”路念笙推開傅尊,氣得大吼著,臉色通紅,卻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憤怒。
“噝。”傅尊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卻摸到黏黏的東西,放下手來一看,竟然是血!路念笙竟然把他的嘴唇給咬破了!
他抬眼,憤怒的盯著路念笙,“你瘋了?”
“瘋了的是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路念笙眼裏瞬間就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隻是她沒意識到自己嘴邊也有滴鮮紅的血跡,那是傅尊的血。
那滴血在路念笙唇上,越發凸顯的妖冶。
傅尊盯著那抹血跡,無意識的喉結上下滾了滾,然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嚐了下,鹹腥的味道。隻是這味道卻好像夾雜著不一樣的曖昧。
“你太讓人失望了!惡心、下流!”路念笙憤怒不已,對著傅尊喊出難聽的話。
“我警告你,不許再說了!”
傅尊反應過來,心有些刺痛,可他不想認輸,想到一種可能性,便冷嘲熱諷道:“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說喜歡我,才親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還是,你不想讓我碰你,想讓別的男人碰?”
路念笙帶著哭腔,卻強硬的抬著頭,說:“是又怎麽樣!”
“你……”傅尊臉色一變,被激怒而爆發的男性尊嚴讓他口不對心起來,冷道:“惦記著你的秦醫生,卻口口聲聲說不會離開我,腳踩幾隻船,你沒比我好!”
路念笙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看了傅尊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了。
“路念笙!”
傅尊剛要去追,房間裏似乎就傳來動靜,他皺了皺眉,正猶豫間,路琳琅就從浴室裏打開了門,傅尊站在門外,一下子把房間門關上了。
哢噠。
重重的關門聲讓路琳琅臉色變得鐵青,她難以置信,氣衝衝的跑到門口,豁然打開門,“傅尊!你怎麽回事,為什麽看到我出來要關上門?”
傅尊轉身見她圍著浴巾,稍稍鬆了口氣,“琳琅,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我是怕你沒穿好衣服,被我看到了不好。”
路琳琅皺眉,似乎在琢磨他話裏的真假。
“回房間吧,站在這裏冷。”傅尊道。
路琳琅沒有立即回答他,反而探出腦袋往空蕩蕩的走廊上看了眼,“我剛剛在浴室裏隱約聽到說話聲,是不是姐姐上來過?”
傅尊的麵部肌肉微不可查的牽扯了下,然後說:“是,我原本想讓她上來給你拿衣服的,可她態度不好,被我罵了兩句下去了。”
他撒謊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最愛的女人撒謊。
他知道這樣做不對,他的心裏充滿了愧疚感,可是,除此之外,他無話可說。
“這樣啊!可是你也讓人家在浴室等太久了。”路琳琅心裏氣死了,麵上卻隻能好言好語。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們進去吧!”傅尊也趕快結束了話題,送路琳琅進了房間。
樓下,路念笙衝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的一刹那,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傅尊他怎麽可以這樣!
他竟然能在跟路琳琅有過親密舉動之後,再來親自己!
不,他不可以這樣!他怎麽能這樣!他不應該是這樣一個人……
“嗚嗚。”路念笙拚命捂著嘴,小聲哭泣。
樓上,路琳琅坐在床上,傅尊心有愧疚,主動拿著毛巾給她擦起頭發。
路琳琅惦記著自己做隆鼻修複的事,對傅尊說道:“過兩天我得回傅家住了。”
“為什麽?”
“快過年了,我當然要回家住啊!過年家裏來不少親戚朋友要招待,你還問為什麽?”路琳琅笑著對傅尊道:“難不成要一直跟你住在這裏?”
傅尊淡笑:“我倒希望這樣。”
路琳琅往他身上靠了靠,說:“我知道你也在努力,但是我等得起。隻是有一點,我不放心。”
“什麽?”傅尊詫異的問。
“當然是你跟姐姐單獨住在這裏啊!”路琳琅心底的擔憂是真實存在的,她拉著傅尊,說:“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姐姐又那麽漂亮,我能不擔心嗎?”
“你就是瞎擔心。”傅尊心虛的抬手摸了摸鼻子。該死的!他現在覺得自己兩邊不是人,壓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渣男!
他說完,又補充道:“過兩天是我父親的生日,到時候我跟路念笙回家給他過生日,就順便回傅家住了,你不在這裏,我不會跟她單獨住這裏。”
“真的?”路琳琅一喜,說:“那我就放心了。”
“傻瓜。”
傅尊看著路琳琅,眼神溫柔了幾分。
等路琳琅收拾好睡了覺,傅尊就離開她的房間,去了側臥。
一番洗漱之後,傅尊關燈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閉上眼睛,卻絲毫沒有睡意。
“傅尊,你混蛋!”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腦海裏不停的回蕩著路念笙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攪得傅尊更加心神不寧了。
他一定是魔怔了,竟然親了路念笙!
可是,讓他道歉是不可能的!誰讓路念笙先侮辱自己的?
路念笙說他惡心?
他哪裏惡心了?怎麽惡心了?
傅尊翻了個身,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就更加鬱悶了。
路念笙,你還咬了我呢!把我的嘴唇都咬破了!
傅尊恨恨的想著,腦子裏卻閃過路念笙唇上沾血的樣子。
那滴血在他心裏不斷被強調、放大,漸漸地,好像要融成他心底的一顆朱砂痣,刺眼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