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傅尊一邊往傅家開車,一邊開始聯係助理,讓他們一同打聽路念笙的下落。
傅尊不想讓父母知道路念笙的事,借口回傅家拿工作材料偷看了眼,沒有找到路念笙的蹤跡。
在偌大的香城,想要找到一個斷了聯係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幾個小時後,他們也沒有打聽到路念笙的動向。
於是,在拒絕了調取道路監控這樣的低效率手段後,最終,傅尊還是把目光投向了學校,打算從這裏入手找人。
淩晨一點鍾。
香城大學,女生宿舍樓區六號公寓。
“傅總。”
化工學院的輔導員急匆匆來到傅尊身邊,“真是抱歉,讓您特意跑到學校來找人。”
傅尊在香城大學設立了獨立的一項獎學金,學校裏他的聲望很高。
“如果我記得沒錯,沒有特殊情況,香城大學是不允許學生外宿的,可現在,你卻告訴我606宿舍的兩個人都不在。”傅尊帶著怒意詢問。
輔導員連忙說:“我剛剛已經聯係關月同學了,她說路念笙同學不舒服,她陪著路念笙同學去了醫院,還掛了急診。”
“哪個醫院?”傅尊忙問。
“光華路2號,仁愛醫院。”
輔導員說完,傅尊立刻轉身上車。
路琳琅還坐在車上,見狀問道:“有姐姐的消息了?”
“嗯。”傅尊點點頭,“在醫院,就是你之前住過的那家私立醫院。”
“那我們快點去找姐姐吧?”
“好!”傅尊開上車子之後,恰好路琳琅打了個哈欠,他轉頭愧疚的說:“讓你受苦了,你若是累了就放下座椅休息休息,到了地方我再喊你。”
路琳琅體貼的說:“我不累,你一直開車才辛苦。姐姐知道你這麽惦記她,也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她這麽說完,果然看到傅尊的表情更加愧疚了。
路琳琅心裏有種得意的快感,她就是要這種效果!就是要讓傅尊對她充滿愧疚!
“我在乎的,是你的感受。”傅尊騰出一隻手來,一手開車,一手緊緊握住路琳琅的手,路琳琅假意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開。
……
仁愛醫院。
安靜的VIP病房裏,趴著的路念笙悠悠轉醒。
滴答滴答……
路念笙抬手看到了手腕上掛著的點滴,緊接著就聽到了故意放輕的腳步聲,她一偏頭,看到了迎麵走過來的秦子昂,一著急,撐著手臂就要坐起身來。
“別動別動!”秦子昂快步上前扶住路念笙,“你還打著點滴呢,這是要做什麽?”
“我,我想坐起來。”路念笙有些尷尬。
她察覺到自己剛剛在起身的時候,後背上劃過一絲冷風,可她又是穿著病號服的,怎麽回事呢?
“你先趴著好好休息,剛敷上消炎的藥,再一動牽扯到傷口,更疼。”
“我說怎麽不太疼了呢!”路念笙一麵說著,一麵抬手摸向自己的後背,這一摸可壞了,她震驚的發現自己後背空蕩蕩的,不著絲縷!
“噝!”
可她未及細想,因為她的動作碰到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氣。
“你看看,被我的烏鴉嘴說中了!”秦子昂又無奈又心疼,一麵解釋道:“你的傷口不能捂著,所以護士把你的衣服後背處剪了,纏上了紗布,方便換藥。”
路念笙尷尬的笑了笑,“哈,哈哈,我說怎麽漏風呢!”
秦子昂忙問:“怎麽?是冷了嗎?我先給你蓋上棉被。”
“不用不用,也不冷的……”路念笙拒絕的話還沒說完,秦子昂就替她蓋好了棉被,她隻能道謝:“謝謝,又麻煩學長了。”
“這樣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秦子昂歎了口氣,問:“我隻想知道,是誰打的你?”
路念笙沒有回答。
秦子昂一聽,便知道了大概原因。從自己的家路家出來,卻向關月求救,說明,傷害了念笙的人根本就是路家的人。
“對了,月月去哪裏了?”路念笙轉移話題。
“她剛剛去旁邊的小房間休息去了,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我看她熬的難受就讓她去睡了。”秦子昂一邊解釋著,一邊去給路念笙倒了點水。
路念笙驚訝道:“原來都這麽晚了啊!我竟然睡了一覺。”
“你不是睡了一覺,你是暈過去了,被打暈了。”
秦子昂握著水杯的手微微用力,氣憤、難過和無力感由內而起。
路念笙啞然。
“喝點水吧!”秦子昂把水杯端到路念笙的嘴邊,水杯裏插著一根吸管,他說:“不用起身。”
“謝,謝謝。”路念笙還真是渴了,沒有拒絕,湊過嘴去開始喝水。
秦子昂看著她鬢角散落的一縷發絲,微微抬了抬手,想要觸碰卻又收回,最終隻是淡淡的問:“為什麽從我們重逢以來,你不是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他以為自己情緒壓製的很好,實際上卻是自欺欺人,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關切和心疼。
所以,門外的男人在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原本想推開門的手,一下子停滯在了半空中,身子也凝固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傅尊,我們不進去嗎?”路琳琅輕聲開口。
門外,正站著剛剛趕到的傅尊和路琳琅。
然而傅尊沒有給她回應,隻是一雙鷹眸死死盯著病房裏的兩人。
他剛剛迫不及待的跑上樓來,到現在還氣喘籲籲,可是沒想到一係列舉動隻是感動了自己,原來路念笙早就有人關心照顧,原來小醜竟是他自己!
“可能學長你是醫生,所以感覺我一直在受傷生病的吧?其實沒有,我過得挺好的,很開心,我很感謝身邊有你們。”路念笙喝完水,客氣道。
“隻可惜,我不能好好保護你。”
秦子昂一說完,傅尊的表情就變了,眼底劃過一抹震驚,又很快被憤怒取代,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路念笙重新趴下了頭,沒有再回應,她忽然慶幸自己是趴著的,不用直麵秦子昂,不然得尷尬成什麽樣子啊!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病房裏陪著你,傷口疼的時候我好幫你看看。”秦子昂見狀,知道她不願意多提,自顧自的開口,伸手給她掖了掖被角,“能睡著嗎?你調的柏子香我還帶著,給你點上助助眠?”
柏子香?
如果說剛剛的一切都隻是鋪墊,那秦子昂從口袋裏掏出來的一小瓶柏子香,就成了壓倒傅尊的最後一根稻草。
傅尊呼吸一滯,忽的拉起路琳琅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