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話 降臨
“直接降臨麽？”閻羅皺了皺眉，“我也想到過，但是.……你的妖能承受住麽？”
天空中的妖氣已經非常的凝實了，他們也都完全開始借助妖氣完成生命機能，同時，眾人的妖力也都提升了不少。
“打算這麽做啊……”魅惑妖王也在胖子的心海裏出聲了。
“是什麽意思？”胖子問道，他還真不知道降臨指什麽。
“天荒小子的妖可能打算直接降臨，把所有的妖氣都耗掉。”魅惑妖王解釋道，同時胖子聽不出她的語氣。
像是冰冷的秋瑟。
“也好。”魅惑妖王的聲音裏突然帶了幾分興奮。
君澤深吸一口氣，“我需要做什麽？”他問布魯巴瑞。
“不用。我來就行。”小妖應道，它的聲音裏好像多了點什麽。
“不要勉強。”閻羅眯了眯眼，他感受了下之前自己留給君澤的一些本源妖力，居然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假如沒有消失的話，那麽隻可能是因為君澤的心海太過強大到連他都感受不了了。
宙斯沒有說話，他的手杖又變成了翻天雷雲，都沉到了地麵上，為了不讓黑霧跑出來搗亂。
其實君澤也想了很多，假如小妖真的降臨成功，那它還會回到他的心海裏嗎？萬一降臨失敗了，不管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希望，小妖它還能存活下來嗎？
可是他沒有多問，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小妖說，交給它吧。
空氣裏的妖氣似是粘稠了幾分，像是要把直接都粘接起來。
布魯巴瑞在君澤的心海裏抬起了頭，假如君澤現在窺視心海的話，會發現小妖就是個跟孩子差不多的比例，兩隻眼睛像是烈日般將整個心海閣樓點亮。
它看了看心海上方懸浮著的大書天荒，又看了看下方無盡的幽深，四周密密麻麻的小隔間。
“就算是你，也扛不住的。”寂靜裏突然傳出聲響，幽遠得像是長鳴之鍾。那個被放置在一個小隔間裏的小塔說話了。當然君澤是聽不到的。
小塔的語音剛落，懸浮在上方的大書突然滲出金光，那束光筆直地往下放投射而去，距離小妖的頭頂還有點距離。
“天荒.……你也願意幫我麽……”布魯巴瑞喃喃道，它搖了搖頭，決定去觸碰那束光。
可是有東西阻擋在了中間。
像是一個很大的鏡麵。
小妖看到了自己。
“這是……什麽？”小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包括所有的妖都沒有照過鏡子，它們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
小塔也不再出聲，在這片心海裏，它現在的地位超級地低，再說了，就算小妖沒有降臨成功，它也不會因此消亡。
遠方突然傳來風聲。
又是很強的妖力靠近。
君澤看到了不遠處極速而來的好幾道影子。風玄，風聽雪，先生！
他身子一晃就打算跳了下去，在地麵的時候分開，他甚至沒有向先生作過多的解釋，對於這個他感覺到安全感的男人，他讓他很失望吧……
他們踩著先生的荒刃很快到了眾人麵前。
風語皺起了眉，“你們來做什麽？快回家去！”他是不希望看到女兒以身犯險，而且父親也老了，更需要休養。
風玄轉頭大量了下宙斯，又把目光在閻羅身上停留了幾秒，他手裏的劍，雖然沒有出鞘，卻像是隨時能夠斬斷蒼穹。
劍意。
要說神風一刀，他也是跟先生的老師有過交情，兩個站在刀劍領域的至強者。
“我是妖務司總部的執行人員！”風聽雪對風語說道，“媽媽是研究人員所以不應該來到戰場，可是我是執行人員，有我的義務！”她的語氣有些強硬，風語也是很少見自己的女兒情緒這麽激動。
“裁決者都解散了.……”風語沒注意到自己的語言有些無力了。
“你小子還好吧？”先生突然笑了，他看了下君澤，後者有點木訥地站在那裏。
“怎麽啦？不認識我啦？”他接著說道，“我的老師沒有怪罪過你，當然也沒怪罪閻羅，確實，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這話聽得旁邊的風玄有些小尷尬。
“對不起。”君澤低下了頭，他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先生對他總還是很關心的，甚至讓他感受到了些父親的遙遠味道。
先生愣了下，突然抬頭，看著那個裂口。
“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風玄沉聲道，“得趕快有點對策，先生上來的時候地麵城市的普通民眾已經很難承受這個變動了。”
“他的妖想要降臨。”閻羅道，一邊看了看君澤。
此言一出，先生和風玄都是眉頭大皺，風聽雪暫時也沒聽懂，但是她感受到手裏握著的見音一絲不滿的情緒流露。
“君先生……”風聽雪道，她看著君澤有些落寞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心疼，少年淩亂的發絲，好像將世界的重任負在肩上，雖然是他心海裏的妖，但是高考結束後當《妖契》生效的時候他們已經是一體的了。
胖子的臉色倒是越來越發青，他體內魅惑妖王的心情他是能感受到的，因為君澤的妖可能和天荒能扯上點關係，甚至還有一部分天荒的妖力在君澤體內，可就因為如此，身為仇敵的魅惑妖王帶著些心思了。
“從來沒有見到妖降臨過。”閻羅道，“所以我們不知道能做些什麽，但是太過危險的話還是算了……不一定非要為蒼生付出太多，我們已經盡力了。”
君澤沒有說話，準確來說，他也不知道說什麽。
“你們.……讓開點？”
宙斯把雷雲鋪在了天空之城的地麵上，沒有黑霧還能上來搗亂。閻羅周身的地獄領域也收了起來，風玄一家子也都退開，風聽雪的眼裏寫滿了擔憂，好像在看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君澤。乙流，胖子和淵無夜往邊上站了站。
先生還站在君澤身邊。他像是想要握住君澤的手，就差說，保重，一路走好了。
“不是.……你們為什麽都一副我要去送死了的悲憫表情啊？！”君澤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