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話 盲目?
出發前君澤還點了下自己皮夾裏的錢,四千八百二十一元整。
還有一張銀行卡,這是成為人妖後每個月的融合補貼費。外加妖務司總部試用外勤的工資。
“把一身家當都帶上了啊……”胖子愣了愣,也回自己房間把他的銀行卡帶上。然後他這才發現自己從地麵城市上來什麽行李都沒帶。
就連那天丟了褲帶的褲子他都勉強用借來的膠布粘了粘。
“怎麽過去?”君澤問道,他把門關好抽出了門卡。
“還是去借輛車?要不要找淵無夜聽下?”胖子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君澤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次不跟淵無夜一起。”
“哦……”胖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是躡手躡腳地關好了門。
他們拎著大垃圾袋出了電梯門,剛想走出大廳。君澤突然想去服務台張望下,他彎下了腰,向那邊的電腦死角小步溜過去。
他一下子跳起來,把電腦後麵的人嚇了一大跳,不是“隊長”。
那人被嚇得不管不顧一把抄起了鍵盤,還敢忙把電腦關機鍵摁了。
“在看什麽呢?”君澤笑眯眯地看著那人驚慌失措的麵孔,“這麽緊張?”
那人的臉唰的一下變紅,把鍵盤放好,“關你什麽事?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君澤裝作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一個上班時刻懈工怠作被抓現行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麽人?”
對方的臉變得蒼白,他的手因為不知如何是好揉搓著。
“那你想怎麽樣?”對方沒有發現我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怎麽樣?”君澤像是自嘲般瞪大了眼鏡,“你居然沒有一絲的悔改還問我想怎麽樣?”
君澤像是很失望般搖了搖頭。
“那你既然都打算私了了。”他保持一副無奈的神情,“你開個價?”
對方愣了了愣,搞了半天對方隻是想問他要錢?現在還能這麽玩的?“那五百塊?”他試探性地問了下。
既然知道了君澤不是專業人員而是個要錢的,對方的心底也少了幾分慌亂。
“你覺得呢?”君澤笑了笑,“可以啊,出手還挺闊綽。”
對方尷尬地笑了笑,“哎!你幹嘛!”他突然看見君澤已經在擺弄他服務台的電話,“別別別!兄弟你缺錢跟我說,一千一千!”他掏了掏褲兜,甩出一張一千元的鈔票。
君澤把錢接過,“這錢就當是向你借的路費。”他還是撥下了電話。
“喂?總部嗎?可以投訴嗎?好好好,這邊一樓服務台總是玩電腦稍微關注下,好好好,麻煩你了。”
對方懵了,這人還真敢舉報投訴他,等他回過神來,君澤已經快走出去了,還向他擺了擺手。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第十個是什麽來著?”君澤遠遠的聲音傳來。
為什麽對方騙了自己一千塊還這麽有理有據的?
“真不是個敬業的小夥。”君澤走到外麵還一邊吐槽著。
“你也不是個友善的小夥。”胖子嘿嘿地笑著,“這麽一搞他怕是要被開了,說不定給扔到地麵城市去。”
君澤沒有接話,他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激動的心,剛剛電話裏的客服說如果舉報成功就能拿一筆感謝金。
“我們打車,胖子。”君澤走到街口揮了揮手。
“哎呦,這麽闊綽呢。”胖子也是笑笑,畢竟舉報懈工怠作者,人人有責。
“去‘8’區的‘年華’。”君澤跟司機說道。
“好。”不知為何,君澤從司機短短的一個字裏聽出了一絲異樣,他皺了皺眉。
這天空之城上的出租車也是跟地麵城市不太一樣,每輛車都是司機自行改裝的,為了適應他們的妖力。
君澤剛坐的這輛居然刷的一下衝上了天,我去!飛車!
用飛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五百塊。”司機麵無表情地說道,他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君澤他們腳邊的鼓鼓的大垃圾袋。
君澤有點心疼地掏出了剛才那張一千,要不是害怕這司機脾氣一個不好把他們從天上扔下去,他真的還想還個價來著。
然後那輛車慢慢下降,停在一個十字路口旁邊。
“往那邊走下去就是了。”司機往一個方向指了指。“‘年華’不讓外來車輛接近。”
君澤撇了撇嘴,真是摳門。
他隻好跟胖子一起又走了大概三四百米的路,終於見到了那扇大門。
一扇由綠色的水簾組成的大門。
大門上麵掛著兩個裝飾華麗的字:“年華”。
“進去?”胖子哆嗦了下,那扇水簾洞入口似的門給了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地獄深淵的入口,散著綠色的幽光。給人一股森森的涼意。
“走。”君澤隻說了一個字,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扇門。
那簾水在身子上掃過,竟像是一道安檢掃描光,衣服也沒有濕,果然隻是一層妖力。
一個裝飾無比華麗的包廂,天花板上的珊瑚水晶吊燈升降著變換著彩色的光芒,紅色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
包廂裏的空調打得有點冷。
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墨綠色的西裝領口繡著金邊遊蛇圖樣。
他晃動著一隻盛著紅色酒液的香檳杯,像是血液的流動。
男子睜著的一隻眼睛盯著麵前茶幾上的一台電腦,他的另一隻眼閉著,上麵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他吞了口酒液。
“有意思。”像是在對旁邊站著的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講話。
“哦?真是少見。”女子動聽婉轉的聲音在包廂裏飄蕩開去,她的聲音裏好像帶著種種醉人的魔力。
女子穿著暗紅色的旗袍,纖細身材被勾勒得十分完美,旗袍的邊上還卷著白色的巨大絨毛,高貴萬分。
仿佛是男人杯中的那流動著的酒液。
帶著芳香的劇毒。
男人電腦畫麵裏是君澤和胖子從門裏走進來的畫麵,旁邊一個列表框裏洗刷著長長的數據。
“盲目這一切我都很清楚。”
“可我已習慣了這個錯誤。”
“背叛你送的放逐……”
“我已經沒有可走的路。”
“我是自由的獵物———”
“卸不下藏心裏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