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孩子他媽
舞台上播放著《生生不息》的背景音樂,一個扮演猿猴的演員舉起一個獅子寶寶,大聲宣布:“他就是未來的國王!”
所有小動物們下跪朝拜,接著拉著手愉快的舞蹈起來。
“唉,它啥也沒幹,憑啥以後就能做國王呀?世襲製度真是爛。”早兒撇撇嘴,充滿鄙視的說道。
唐心皺著眉頭笑了笑,這個小孩懂的東西太多了。
台上跳得正火熱,音樂聲忽然停住,屋頂的燈全部提前亮了起來,演員們怔住了,不知所措。
一位穿著警服的人拿著話筒走到舞台前方說道:“臨時有點情況,請大家有序撤離,感謝配合。”
本來還剩幾分鍾就演完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切歌”,不論觀眾還是演員都有些不爽。
台下噓聲一片。
“請大家配合,帶著孩子迅速離開,謝謝!”警察同誌提高音量,嚴肅說道。
觀眾席裏傳出了孩子的哭聲和鬧聲,還有來自媽媽們的管教聲。
李進摸了摸早兒的腦袋,對唐心笑了笑道:“咱也走吧,別給警察同誌添麻煩。”
唐心愁眉苦臉的說道:“對不起啊,進哥哥,沒想到會這樣,真是掃興。”
早兒牽著兩個大人,笑嘻嘻的說道:“周末吃鐵鍋燉大魚補上不就行啦,嘿嘿。”
“鐵鍋燉大魚?”李進一臉疑惑的問道。
“姐姐說帶我去大星野生動物園玩,回來的時候會路過一個特別好吃的鐵鍋燉大魚,嘿嘿。”早兒邊講邊吞口水,興奮得不得了。
李進歎了口氣,微笑著對唐心說:“對不起,早兒還小,不懂什麽是開玩笑,我們不去看動物園,也不吃鐵鍋燉。”
唐心急得跺起腳來:“哎呀,進哥哥,人家不是開玩笑的啦,我是真心邀請你倆去玩。
不然周末也沒別的事做呀,總不能看我虛度光陰浪費時間嘛?
浪費就是犯罪,對不對?
就當是陪我去,好嗎?
拜托拜托。”
看她充滿誠意的樣子,李進又心軟了,實在不好拒絕,隻能淡淡一笑道:“行吧,依你。”
三人走出劇院,門口已停了四五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看樣子是有大案。
“快走快走,別被誤傷囉。”唐心牽著早兒一路小跑,李進雙手插兜跟在後麵,搖著腦袋笑了笑。
他經過一輛警車,警車另一側的車門幾乎同時打開,法醫蕾姐拎著一個工具箱從駕駛室下車,直奔劇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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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們把儀器放回急救箱中,其中一人果斷拉上窗簾,反鎖病房門。
“主任,對,對不起,是我大意了,剛才光顧著去看領導,忘了……”剛才給平頭哥調點滴流速撥輪的研究員低下了腦袋。
平頭哥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閉著眼睛張著嘴,埋針的手背青了一大片,甚至比手背的紋身還要青得多。
“唉,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其中一個最矮的低聲說道,“他還剩一口氣吊著,人是肯定救不活了,弄出去吧,死在外麵就跟咱沒關係了。”
“弄出去?”其他幾個研究員瞪大了眼睛。
“要是康寧領導問起來……”犯錯的研究員咬著嘴唇,心虛的說道。
“問起來就說是病人自己跑出去的,這個人不是天天說咱這兒跟坐牢似的麽?就當他越獄了唄。”矮主任揮了揮手,“趕緊吧,事不宜遲。”
說完,幾人給平頭哥搭上被子,推著病床,悄悄送出研究所。
“主任,不能就扔門口吧?也太明顯了。”一個研究員警覺的瞟來瞟去。
矮主任摸著下巴望了望,指著街對麵說:“那邊有條河,你們找個大盆來,給他裝盆丟河裏得了,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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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濕的,”蕾姐蹲在劇院後台一具屍體旁邊,開始檢查,“小浦,這附近好像有個湖,你去查查監控。”
“是!”一個小警員抬手敬了個禮,飛快跑了出去。
蕾姐拿出一支飛利浦錄音筆,一邊檢查一邊記錄道:“這是一具男性屍體。
年齡四十到四十五歲之間。
衣服和褲子有明顯泡過水的痕跡,屍體表麵符合溺水特征。
在頸部、手部、背部、腿部均發現大塊屍斑,根據屍斑的程度推測,死者死於十二小時以前。
在屍體口腔及麵部前方的地麵,發現有黃色嘔吐物,具體成分還需要做進一步鑒定。
除此之外,無明顯致命傷,也無搏鬥痕跡,可暫時排除他殺。”
旁邊一位警員摘下帽子撣了撣灰,砸吧砸吧嘴,歎了口氣:“蕾姐,我沒聽錯吧?
你說這人死於十二小時以前?
真是邪了門了!
看門的大爺說了,剛剛親眼看到這人走進來的。
後台的演員們也說了,這人進來以後就一直跪在這兒發呆。
哎呀我去,不會跟昨天那個一樣,也是粽子吧?”
蕾姐收起工具箱,起身白了他一眼道:“我隻相信科學,把他帶回警局,還有那團嘔吐物,我在屍檢房等你們。”
她回到警車,沒急著打燃發動機,而是緩慢的摸著方向盤思考。
兩天之內連續出現兩起類似的案件,死者其實在發現之前就已經死了,到底是什麽力量支撐他們四處行動的呢?
雖說她隻相信科學,但現在遇到的情況實在不夠科學,怎麽都講不通。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七年前自己失掉了一段記憶,肚子裏似乎也掉了一塊肉,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當初為了找回記憶,她拿著床頭不知道哪兒來的巨款,來到帝都求學。
從中專讀到大專,然後專升本,再以優秀的成績保研,並提前結束學業進入警隊成為一名法醫。
可是七年以來,失憶之謎始終沒有解開。
她感覺自己忘掉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也似乎忘掉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每每想到這裏,她的心都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就像碎掉了一樣。
蕾姐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右手在胸前輕輕撫了撫,踩下刹車,點火換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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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尼?複盤?”三位異國他鄉的大師坐在會議桌邊,按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
洋子在他們對麵抄著手,慢慢的走來走去,點了點頭道:“沒錯,雖說三位都失敗了,但失敗是成功之母,我需要大家一起總結教訓。”
她突然停下腳步,猛的轉身望著三人,認真問道:“重點是,告訴我,那怪物到底是個啥?”
樸大師答不上來,他在後院嘰裏呱啦的罵完以後就回了酒店,路上摔了一跤,腳趾頭無意踢到床腳,腫了,晚上還莫名其妙的流了一會兒鼻血。
種種跡象表明,他被自己的謗法反傷了,但很輕。
暹羅郎是身體傷得最重的一個,完全是內傷,吐了一大口血。
但吐完以後居然感到神清氣爽,竟還有點說不上來的舒服與暢快。
“是神!”暹羅郎虔誠的說道,“在我們暹羅國有各種各樣的神明,比如大山之神、河流之神、農田之神,就連一隻貓一條狗都可以是神,他們無聲無形,隻能用心才能感受得到。”
洋子皺起眉頭,這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於是偏了偏腦袋,望著東大法師。
大法師冒出一腦門的汗,閉著眼睛緩緩搖頭道:“阿諾……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下實在是看不通透,不知實為何物。
隻記得在下率眾弟子進入房間後,整個屋子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如入虛空幻界,聽不見,說不出,看不到。
時空宛如延展至無限,那一片黑暗似乎無邊無際,在下不知是困了多久。
幸好施主照進一盞明燈,在下才……
唉,對方的法力遠在我之上,我無能為力。
四姨媽色。”
東大法師謙卑的朝洋子鞠了一躬,接著起身歎息,走出了會議室。
暹羅郎跟樸大師同樣致歉退出會議室。
洋子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到桌上,歪著腦袋拿起手機翻看通訊錄:“嗬嗬,法力高強?我倒要看看,到底能有多高!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