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颶風營救
潘老師的腦袋裏恍恍惚惚。
隻記得剛才有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傳進耳朵,好像是說什麽誰的戒指掉了,還說什麽很貴,然後一聲清脆的叮叮聲在腳邊響起。
她低頭一看,似乎真有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從腳邊越滾越遠。
潘老師魂不守舍的追了上去,一追六七米,等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個瓶蓋而已。
再回頭,早兒卻沒了蹤影。
嗬嗬,所以是自己被甩了?
不對啊,不是說好一起去買點心的嗎?
人呢?
在她旁邊的馬路上,兩百米開外,一輛桑塔納極速行駛著。
早兒正蜷縮著躺在後備箱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後備箱的空間計算,早兒周圍的氧氣還能撐19分5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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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十分鍾到七點,安靜的辦公室裏發出一陣震動。
唐正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上有一條短信,發信人是吳有德,內容隻有兩個字:關門。
關門,言下之意就是放狗。
在他和吳有德眼裏,李進不過是一條卑賤的狗。
“嗬嗬,下班!”唐正從錢包拿出三張紅票拍在桌上,“你的加班費,不用找了。”
說完穿起西裝,大步朝前推門而出。
李進伸手往自己兜裏摸了摸,似乎有些不對勁,兩個罐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心裏撲通亂跳,趕緊衝進電梯,猛按一層的按鈕。
經過大廳的時候卻突然被前台小妹叫住:“李進!你的電話!”
這麽巧的嗎?
他匆忙拿起電話問道:“你是誰?”
“嗬嗬嗬,”電話裏一陣寒冷的笑聲,然後安靜了兩秒才接著說道,“我是死神。”
對方的聲音從容不迫,語調不高卻字字刺耳紮心。
雖說上個星期有過類似的經曆,但這一次他聽得出來,對方不簡單。
上回的瘦小男聲音顫抖,底氣不足,而且開口就要五十萬,一看就是功課沒做到家的小毛賊。
這一回,對方不要錢,而是要命,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別動我孩子!有什麽事等我到了再說!”李進的眼裏閃過一道殺念,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他打了一輛出租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爬上樹把五個紅蠟竹罐全部取了下來,除了一個空的放進兜裏,其餘的全部裝進書包。
做完戰鬥準備,他跑回出租車,一邊摸著罐子,一邊認真指路。
書包裏的四個罐子抖個不停,他用力按住,低聲說了句:“聽話,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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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你特麽讓我別急?!”老唐總咆哮著,把餐桌上的一個又一個碗碟狠狠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渣。
四個負責盯梢的小弟如實匯報了情況,推測李早被人抓走了。
老唐總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胖喆端上一杯水,羞愧難當的小聲說道:“老板,喝點水,消消氣。”
老唐總接過杯子,突然潑了胖喆一臉,接著不出所料的把杯子使勁摔到地上,玻璃碎片濺了兩米多高。
這一串操作以後,飯廳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見老唐總沉重的喘息聲。
他身邊能抓來扔的東西已經一件不剩了,要不是腿動不了,他真想一腳把桌子踢翻。
“我讓你安排幾個機靈點的幫我看著點人,這特麽才第一天!第一天就被人把孩子給劫了?你們的臉、我們唐家的臉,往哪兒擱?!”老唐總一掌拍在桌上,砰的一聲。
“老板,他們說了,今天有輛桑塔納一直在學校門口轉悠,孩子不見以後,那車也不見了,咱要不先從那輛車查起?我正好有幾個哥們兒在交通隊,您看?”胖喆抹掉臉上的水,誠懇的請示道。
“還等什麽呢!快去查啊!”老唐總拍著桌子催促道,但似乎突然想到點什麽,又喊道,“等等!再叫幾個人給我把唐正找來,這件事,他肯定脫不了幹係!”
“是,老板!”胖喆招招手,幾十個西裝小弟迅速尾隨他走了出去。
“老天爺,你可一定要保佑李家父子平平安安啊,等我的腿好了,我給您跪一天!”老唐總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仰頭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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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我爸快點來。”早兒小聲嘀咕道。
他身上纏著鐵鏈,被一個大鎖關在一個黑色的鐵籠裏。
這個鐵籠以前是用來關小狗的,所以空間有限,早兒隻能盤著腿坐在裏麵。
他屏住呼吸,認真觀察身邊的環境。
這是一個大倉庫,倉庫裏有個壯碩的男人,還有一個在大桶旁邊低頭檢查的男人,穿著醫護服,戴著口罩和護目鏡。
“給我搜!”迷彩服男走進倉庫,指著早兒命令道,“我連地點都沒說,那家夥就撂了電話,這小孩身上肯定有追蹤器!”
刀子怪叫著,手腳並用跑了過來,蹲在籠子前熟練的打開大鎖,揪著鐵鏈把早兒拽了出來。
“叔叔,你想聽沒眼睛的狐狸的故事嗎?”早兒故技重施,想講點可怕的故事,給對方來點心裏壓力。
“謔!啥?莫眼睛的狐狸?”刀子從身後腰帶上拔出一把匕首,用刀尖在鐵籠上刮了刮,尖聲尖氣的說道,“它的眼睛是被額挖掉的吧?啊哈哈哈哈。”
刀子的笑聲真是太慎人了,跟野狗似的。
早兒被這野性的笑聲嚇得抖了抖,撇著嘴,不敢開腔。
刀子解開早兒身上的鐵鏈,反複檢查了好幾遍,用匕首的刀背在頭皮上磨了磨,皺起眉頭喊道:“大哥,莫找著。”
迷彩服男走過來,壓低帽子,半眯著眼睛瞧了瞧,搖搖頭說:“罷了,等他自己找過來吧,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嗬。”
嘎吱一聲,大門被拉開,七妹和阿彪同時走了進來。
七妹嚼著泡泡糖,一蹦一跳來到早兒麵前。
他認出來了,這就是在學校門口迷惑潘老師的女人。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山村。”早兒撇著嘴,委屈的說道。
七妹彎下腰摸摸他的腦袋,誇獎道:“這孩子比照片上更好看,越看越好看。”
早兒企圖抓住機會,趕緊示好:“姐姐也好看,超級漂亮,超級超級漂亮!”
七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吹了個泡泡,轉頭對刀子說:“這個小孩真是太可愛了,能不能答應我,一會兒把腦袋給我完整的切下來,我要好好玩一晚,嘻嘻。”
早兒倒抽一口涼氣,使勁縮起脖子,這都是些什麽人呀,把殺人說得跟做飯一樣輕鬆。
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想念爸爸,真希望爸爸一秒鍾就出現在麵前,把壞人全打跑。
七妹指著鐵網架子,笑眯眯的問道:“告訴姐姐,最喜歡哪個工具呀,一會兒姐姐讓這個叔叔用你最喜歡的工具給你一個痛快,好不好啊?”
早兒抱緊膝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到從骨子裏冒出來的恐懼和無助。
“咳咳,”博士突然講話了,“我保證會痛,但快不快真的說不好,因為我也沒死過,你們猜猜,砍頭的時候,是頭感覺身子掉了,還是身子感覺頭掉了呢?”
“別玩了,”迷彩服男背著手走到門口,眺望遠處漆黑的山路,低聲說道,“那人隨時會到,都給我做好準備,一切按計劃行事。”
阿彪沉默不語,走到鐵架旁邊,取下兩把溜尖的剔骨刀,一把別在腰裏,一把丟給迷彩服男。
七妹捏了捏早兒的臉蛋,起身輕盈的翻上鐵桌子,一手撐著腦袋,嫵媚的側臥在上麵,朝刀子勾勾手指道:“來,給我按按背。”
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重重的撞在了倉庫門板上,門板顫顫悠悠,發出長長的嗡嗡聲。
“爸!我在這兒!”早兒用盡全力大聲喊道。